第55章 新的工作
“嗯！”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焦急地说，“菲阿姨一直都在等你回去，这三年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回来？”
她的眼神开始黯淡下去，轻轻将我推开，一抹淡淡的忧伤浮现在她脸上。
“太穷了，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落寞地朝巷口走去，我紧紧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走出了窄窄的巷弄。
“可是，菲阿姨很想你，一直都在等你回去。”
她停在了一辆黑色的电动车前，转过头对我说：“让她别想我，就当何亭亭已经死了。”
我着急了，抓住她的手，就是一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即使再穷，再苦，再心酸，女儿只有一个，你叫菲阿姨怎么可能不想念你！你太自私了，一走就是三年，你知道等待对一个人来说有多痛苦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丝动静，只是抓着安全帽，呆呆看着黑色的电动车。
我顺势拉住她的手，握紧，劝导式地对她说：“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知道你也很想她，很想回去看看，要不然你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她盯着我，眼中是有隐隐约约的泪光。但是下一秒，她却用力甩开了我的手，骑上电动车，给了我一个冷冷的侧面。
“我现在要去工作，没有时间。”她扣上安全帽，然后丢给我一个安全帽说，“这一带流氓很多，我带你出去。”
我接住安全帽，没有再说什么，坐上电动车，搂住她的腰。
“亭亭姐姐，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离别。”我趴在她背上，对她说。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但是车速却在我这句话说出后，变得飞快。我想，她听到了，也感触到了。
车子驶出了这一块黑暗凄冷的土地，接着便是繁华的闹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她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我说：“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会吧？”
我坐在她后面，搂着她的腰，就是不放手。她有点生气地用力掰开我的手，然后把我拉下车说：“你放弃吧，我是不会回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那个贫民窟！”
盯着她，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想起这么多年来菲阿姨的苦苦等待，我就忍不住鼻子酸酸的。我拽着她的裙子，就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死死抓着最后的生机。
她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看着我说：“我已经迟到了，不能再陪你浪费时间了。”
说完，她转头就走进了这个酒吧，我紧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她没有甩开我，只是有点不耐烦。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折射着暧昧的浓情，亭亭姐加快脚步来到了大厅。而这时，一个胖嘟嘟的男人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我的亭亭姑奶奶，你跑哪里去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快点去准备准备。”他拉着一张苦瓜脸，连连叫苦。
“出来的时候遇上点事情。”她看了我一眼说，“我要工作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看看那个胖大叔，再看看亭亭姐姐，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她的衣服。
她摇摇头，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慧儿，我会回去的，等我赚了大钱后，就会回去把你们都带出那个鬼地方。”
说完，她就朝大厅正前方的舞台上走去，舞台上几个弹琴打鼓的人一下子就来了劲，而整个大厅里的客人也都欢呼起来。
“她可是我的王牌！”胖大叔站在我旁边，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很自豪地说。
亭亭姐姐拿着话筒，对台下的观众说：“有一位叫阿西的朋友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点了一首祝我生日快乐。阿西！你人在哪里？！”
她朝台下的人大喊一声，马上就有一个阵地上的人呼应了她，一个女生站起来，对所有人招招手。
亭亭姐姐灿烂一笑，极有魄力地指着那女生说：“这首祝我生日快乐，送给你，music！”
马上，现场欢呼，台上的乐队敲打出了那优柔的旋律。
我知道伤心不能改变什么。
那么……让我诚实一点。
诚实……难免有不能控制的宣泄。
只有关上了门不必理谁。
一个人坐在空荡包厢里面。
手机……让它休息一夜。
难……想切歌切掉回忆的画面。
眼泪不能流过十二点。
生日快乐。
我对自己说。
蜡烛点了寂寞亮了。
生日快乐泪也溶了。
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
还爱你……带一点恨。
还要时间才能平衡。
热恋伤痕画面重生。
祝我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有点嘶哑，却恰到好处地演绎出了这首歌的精华。带着一点点的悲怆，缠着一丝丝的苦闷，这样的境界，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安静下来，只得静静地，细细地，品味。
“我都不知道原来亭亭姐姐唱歌这么好听。”我看着舞台上挥洒自如的亭亭姐姐，失神了。
胖大叔看看我说：“你是亭亭的妹妹吗？她可从来都不提家人的事情。”
“我是她的邻居。”
这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身走到我们面前，对胖大叔说：“老板，617包厢出事了，小七不小心将酒倒在了客人的身上，现在那个客人正火冒三丈呢。”
“姑奶奶的，又是那个白痴加弱智，没来一个星期，杯子被她打碎了七个，盘子五个，惹到客人三次，我今天不炒了她，我就白长这一身肉了！”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走了，那个服务生也急急忙忙跟在他后面。我继续站在角落里，听着亭亭姐姐的歌声，直到酒吧里的人稀稀落落都走得差不多。
她走下舞台，拉着我坐到一张沙发上，递了一杯柳橙汁给我，说：“喝完，我送你回家。”
听她这么说，我的眼睛突然就睁大了，高兴地看着她说：“你想通了，终于肯跟我回去了？！”
她拨了一下长发，坐在我旁边，看着一闪一闪的霓虹灯说：“我只送你到贫民窟入口。”
“你还是坚持不回去吗？”我失落地问。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指着舞台上的乐队说：“你刚刚都看到了吗？这里有我的生命，我的精彩，可是她一直都反对我在酒吧里唱歌。她总是说这种地方太混乱，小流氓太多，怕我会吃亏，可是她不知道这也是我离开她的原因。”
“菲阿姨那也是关心你啊。”
“呵……”她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说：“从她砸掉我的吉他那一刻，我的双眼就蒙上了灰，再也看不到她对我的关心了。”
“亭亭姐姐，你不要这样，菲阿姨是最爱你的，只要你跟她好好说，她不会反对的。”我着急地握住她的手。
“慧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会证明给她看，我一定会赚很多钱，然后回去见她，让她明白我的梦想是怎样带着我走向成功的。”她站起来，看着舞台上的乐队，很坚定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