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小心的盖好瓦片,带着梦娌若在屋顶和树梢之间起起伏伏。不知为何,梦娌若开始觉得胸口发闷,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皇宫上空,一条条淡紫色云丝飘来荡去,手臂腰际腿上都有被擦到,最让梦娌若不解的是这些云丝竟然能穿透她的身体,虽然很诡异却没有任何不适。起初还好奇的看着云丝飘过,渐渐的,剧烈疼痛从手臂处传来,低头一看,却是没有任何异样,随后身体各处开始陆陆续续疼起来。
“这是怎么了?”草上飞低头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痛苦模样,郁闷不已。因为突然而来的变故,他们只好在冷宫的某一处落下。
梦娌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际果然紫铃丢了,没了紫铃护体,她自然会被真龙护体的仙降紫气所伤。这紫气,只伤妖魔,草上飞自然看不见。一道接一道的白光从四面屋顶上撒下,照在梦娌若身上又是好一阵浴火之痛。
草上飞把她扶到檐下,抬头看了一眼这几个屋子的屋顶,四方屋顶上镶着四面镜子,他只知道这是用来镇冤魂的镇魂镜,难道。
梦娌若坠着他瘫在地上,虚弱无力的撑着地面随时都会晕过去,不光是紫气,还有耳边盘旋的佛音,“谁,谁在念经?”
“没人啊?”草上飞凝神静听,四周安静的很,除了虫子的叫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在,在那里!”顺着梦娌若的手走过去。草上飞在树上捉下一只蝉,她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红的妖异。梦娌若颤着手准备拔下那蝉身上的咒,看了一眼周围暗暗浮动的阴煞之气又忍痛作罢。“我们快走吧!”
草上飞已经大概猜到梦娌若并非常人,绕是如此,不管她是什么,他都要履行诺言,把她安全带出宫!
冷宫中一间空屋里,梦娌若勉强支撑着不倒下,胸口却是越来越闷,越来越痛,喘气越来越困难。
天雷让肉体经历撕裂之痛,却不伤肉体而是伤魂削魄,十几道天雷没把她劈得魂飞魄散实属侥幸。如今这几近凡人之躯的落魄身子还被紫气贯穿了心房,金光阵罩,佛音不绝?莫非,天要亡我?
一口又一口的血从她嘴里吐出来,草上飞在一旁干着急。一只手抓上他的胳膊,梦娌若祈求的目光落入他眼底“帮我,帮我!”
“你说!”他不是不想帮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但,只要她开口,再难他也会拼命去做。
“我有一个紫色的铃铛,在刚才离开的路上丢了,那是司命神君给我的护身符,你去帮我把它找回来好不好?”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从何时开始觉得不舒服后,眼皮一跳“很有可能在房间!”
“好,我去帮你拿,你在这里别乱跑,等着我会回来,一定要等着我回来!”草上飞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不得不狠心离去。
待他走后,梦娌若颓废的靠在木椅上。浓浓的霉味里浸满潮湿,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听声音像是隔了一段距离。
梦娌若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心口实在疼的厉害,揭开衣领看了一下,胸口那一点一点的红色艳的快要滴出血来。人家都说皇宫里有真龙伏魔,紫气屏妖,魑魅魍魉绕道其行,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竟是这般杀人于无形。
无忧宫里,侍卫门发现梦娌若不见了正在四处搜寻,如此大事,少不得再次惊动圣驾。怒气似火,直把孛浮烧的双目通红“立刻关闭宫门,封锁城门,宫里宫外一寸一寸的翻,就算是埋在草堆里也得给我翻出来!”
草上飞趴在屋顶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皇帝虽然看起来昏庸,实则精明的很,身手也相当了得。就在孛浮转身离开的瞬间,草上飞跃进屋里,窗户上一闪而逝的影子没能逃过孛浮眼角的余光。还是那副势在必得的笑意,手一挥,四面八方冒出来无数侍卫,无忧宫里里外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屋里,草上飞在落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围困了。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来的时候紫铃还系在她身上,最多也只会掉在地上或床上,然而,耐着性子把这一带翻了个遍也没见紫铃的影子。心里,大概有了结论。
瓦片被击飞而起,下雨似的朝四面八方飞去,此起彼伏的哀嚎在屋顶周围响起。屋里,草上飞将梦娌若偷偷藏起来的布条舞成蛇形,在头顶卷起瓦片往周边砸过去。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手上布条一抛人从窗户飞出去,侍卫们下意识的以为那布条是草上飞纷纷跃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布条变成雪花飘飘洒洒的下在无忧宫的上空。
“你以为朕跟他们一样蠢吗?”明黄色身影挡住了去路,一翻打斗后草上飞趁胜逃脱,孛浮不急不缓的从腰际掏出紫铃“你是不是回来找这个的?”
已经逃出包围的草上飞回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孛浮手上的紫铃,果然,还是让他猜对了。也就是在他晃神的那一刻,暗处射来一阵箭雨向他下去。纵使他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一剑难挡万箭。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中,先是腿被射穿逼的他屈膝,再是肩膀中箭使他手上失力,最后一箭直射向胸口,徒劳的一挡后只听见箭头穿过布帛血肉的声音眼睁睁看着箭羽离胸口越来越近。
“谁射的这一箭?”孛浮伸手阻止,弓弩拉的再紧也都生生停下。一个侍卫从屋顶跃下刚跪到地上,就被一脚踹飞在墙上。“朕的命令没听清楚吗?把他射死了朕去哪儿找娌若?”
不远处,草上飞一连喷出数口鲜血,嗤笑出声,咧开的嘴里红彤彤一片,那笑容,讽刺的有些恐怖。
“你就是草上飞?”明黄色身影在他面前停下,头发被狠狠揪起,他看到了一头弑杀凶残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