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那不如就从瀛洲城说起吧。”东方承冷冷地看着易惜缘,等着她的答复。
“唉……”易惜缘叹了口气,显出很无奈的样子,“其实瀛洲城的事,我也不是非常清楚,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给予一统教以沉重的打击。”
“即便如此,为何连瀛洲的百姓也要连累呢?不,是将瀛洲人也赶尽杀绝呢?”东方承驳斥道。
“这……”易惜缘无言以对。
“看吧,我就知道,如今的天郢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行侠仗义,匡正驱邪的名门正派了,早已沦为金钱和权力的奴隶,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趁火打劫假仁假义的行为,与那邪教又有何区别!?”
“承大哥~~~你听婆婆解释嘛……”湘儿紧靠在旁边恳请道。
“不必。”易惜缘摇摇头,“时隔多年,我对现在门内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所以……”
东方承僵硬的表情稍有些放松,“对不起,请您别……别太过在意。”
“没什么……没什么……我有时候也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法,只不过也是无可奈何吧。”她的目光停滞在桌上的茶壶,尽管外表看起来就像是这静止不懂的茶壶,但她的内心泛着波澜,起起伏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往昔回忆中,爱与恨的冲撞兴起这愈发汹涌的波澜。
“婆婆,婆婆~~”见易惜缘愣了神,湘儿轻声唤道,“你……你没事吧?”
“嗯……没……没事,用不着担心我。”
东方洛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肆无忌惮地吃着桌上的瓜果,安静的客房内只有他吃东西的声响。
“那苏桥镇分堂的蜘蛛是怎么回事呢?”整个房间沉寂了许久,最终还是由湘儿打破沉默。
“还记得那次云州城的事情么?”易惜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提出这么个问题。
“嗯……”湘儿点点头,“我记得你们在那里杀了几个一统教的人,然后还从他们手里得到了那种虫子?”
“没错,我们得到媒虫之后,派人将一种一部分送回总部,为的是能对其进行一些深入的研究,这样将来就可以找到一些对付它们的办法,或是可以使感染逆向化的可能。”
“难道这批虫子出了什么问题?”东方承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正如承公子所言,我们派人送回总堂的路上遭遇到了神霄派的伏击,不仅负责运送的人全军覆没,连虫子也被他们抢去。”
“可是他们要这些虫子做什么?”东方承忽然想到苏桥镇分堂所发生的蜘蛛之乱,“莫非,这些蜘蛛?”
“什么?难道说这些蜘蛛就是神霄派所为?”东方洛忽然来了兴致,他坐正了身子,“是不是神霄派也想拥有这种以虫为介质的方法来制造妖怪,所以才抢走了你们运往总堂的媒虫。”
“正是如此,在事发地还留有打斗时撕扯下来的暗红色碎布,可谓是争取确凿,定是神霄派所做无疑。”
“那就是说,这次苏桥镇分堂的灾难也是神霄派一手制造的?”东方承暗暗捏紧拳头,“可恶的神霄派,管枫!”他重重地敲了下桌面,放于其上的茶壶及杯盏果品也随之一震,“此等邪教若是不灭,难解我心头之恨!”
看着东方承激动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易惜缘难以察觉地轻笑了几声,没想到这次的事件就如此简单的平息了。
“这一次也许只是神霄派的一个小小的测试,也许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击。”易惜缘煞有介事的继续说道,“但仅仅是这种规模的侵扰已经让我们付出了一个分堂惨遭灭门的代价,如此可见,若是他们用此等方法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东方承轻轻“嗯”了一声,他回想起他曾经问过管枫这样一个问题,为何同是蚩尤的部下还要互相残杀,他同样记得管枫的回答,神霄派是为了自立门户,独霸天下。想到这,东方承不禁又以拳捶了下桌面,“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易惜缘见目的达成便开始问起自己所关心的问题来,“我带人进来的时候你们都是昏迷着的,可是也不见身上有半点伤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伤?”东方承看了眼自己,“怎么会……我记得我被打得满身是伤昏了过去。”他仔细查看了自己身体各处,的确是并无半点伤痕,但衣服上依旧留有血迹和破损,“连内伤也没有……难道是之后有高人前来相救?”
“湘儿的伤也没了……我记得在那里碰到一个好厉害好厉害的怪物,我们怎么打都打不到它,最后被一一打昏在地……后来……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东方洛只是在心里偷着乐,他并不信任眼前这个老太婆,与这样的门派同流合污之人,定是有其阴邪之处。之前他装作没事在吃桌上果品,实际上在偷偷观察易惜缘不易察觉的细微表情,经过观察,他确信易惜缘肯定隐瞒了什么甚至是编造了什么。“真是唉,那怪物好厉害,我们四人联手都不能伤及分毫。它一开始就像是在戏耍我们,只是躲开我们的攻击,等几个回合之后才出手,一击就把我打晕了……”
“是嘛……”易惜缘暗自在心里盘算,“难怪要出动全部的隐刃,好在这里仅仅是出现一只,万一出现数只……没想到竟会造出这样厉害的怪物,而且是如此轻而易举,假若真掌握了这一技术,用不了几天,不,也许仅仅只要一夜之间,通过分布在各地的分堂,就能将九州大陆全部占为己有……真是……好可怕,我的掌门,这就是你一直以来都在盘算的吗?”易惜缘此时的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她环视房内的四人,“并不是我有意想蒙骗你们……只是……”她心中愈发苦闷,拿起直视许久的茶壶给自己斟上一壶茶,随后一饮而尽,“抱歉。”她起身向屋外走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先告辞了。”还未等到众人辞别就自顾自的走出房门,“可是……”她心中仍有疑问,“那出手相助的高人究竟是谁?难道是那个被称为‘渡鸦’的人?”
“师傅都看到了吗?”整个对话过程中,冷蓉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原来她是让管枫通过自己的眼睛来洞察房内的情况。
“嗯。”管枫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想起,“你做得很好。”话音刚落,冷蓉忽然觉得身体轻松不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走了。
“看来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如我所料……”管枫站在栏杆前挥着纸扇,脸色凝重,“莫非还另有高人?这个‘渡鸦’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