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呼——”东方洛眼睛的视线忽然又回到了舰桥,身前的司徒云阳被三把宝剑刺穿心脏,鲜血将他白色的袍子染至鲜红。他已没了气息,但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羽月!”他忽然想到被偷袭的羽月,她此时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羽月!”东方洛拼命用手摇晃她的身体,但已无济于事,她也已经没了呼吸。
正当此时,东方洛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过头是东方承,“师兄……”
东方承冲他点点头,“师弟你……莫要太过悲伤。”
整个房内静得可怕,只有东方洛在轻轻哀叹,“羽月啊,是我害了你……”羽月和司徒云阳的尸体随后就被抬了出去,被分别放在两个不同的小房间里,东方洛则默默地低着头跟了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感觉到这个人有在施咒?”等东方洛走后,易惜缘询问道东方承,“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嗯,是他。”东方承在脑中回想着先前在灵界的事情。
“他?”
“是蚩尤。”
“什么?”整个舰桥的人都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他刚才以自己的性命以及羽月的血施咒将我与师弟传入了灵界。”
一直沉默不语的竹幽突然说话了,“竟会有如此进入灵界的方法?”作为鬼王的徒弟,他大概只知道一种进入灵界的方法——就是依靠那张特制的床。
“他是蚩尤的手下。”东方承继续解释道,“他之前说灵界是蚩尤意识的产物。”
“若真是这样,他知道些独特的手段亦是正常。”易惜缘说道。
“可是……”冷蓉不禁插了一句,“我们对灵界知之甚少,我此前也不慎被邪物引入其中,但我并不觉得灵界就是蚩尤所创造。”
“这……”东方承皱起眉头,“我与师弟在里面共同打败了司徒云阳,并且将蚩尤意识的化身,一座高塔给击破……可是……可是我忽然觉得像是做错了什么。”
“上古邪神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击败?”冷蓉说完,绷着脸向甲板走去,“也许预言终究不会被改变。”她出门前道。
“唉……”东方承叹了口气独自走到窗前,湘儿则担心地拽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如此开心?”
竹幽的笛声再次响起,舒缓的旋律从舰桥飘出,在云海上传开。东方承倚着栏杆,心绪平静不少。坐在羽月身边的东方洛也因为这笛音平缓了悲伤,却仍觉得自己有愧于她。羽月一直将自己作为脱离苦海的依靠,但想起来自己一直对她冷冷的,甚至有时还会厌烦她,好不容易对她有些感觉时,她就撒手而去了。
东方洛起身,再回头看了眼羽月,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轻轻关上门,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快步走回舰桥。
“启禀长老,九层佛塔已进入可视距离。”
易惜缘点头,“减缓航速,到达佛塔后低空悬停,我会亲自去会见槐中明的,他是燚影手下的人。”
“槐中明!”东方洛推开门大喊一声,“他没死?”刚说完,他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东方洛从地上爬起来,底下古旧的木板吱吱嘎嘎地发出声响,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流淌的黑纱,弄得一切都混沌不清,他心中隐隐有丝感觉,这里是在某个梦境中。
他重新站立起来,地板紧跟着狂响一阵,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什么古老的塔中,眼前的破败的楼梯缠满了蜘蛛网,一直向上延伸。
“往这走?”东方洛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轻轻踩在这楼梯上,生怕一脚将其踩断。他一步一步,终于顺利地走到上面一层,这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他探出头小心地张望,发现在幽暗的走廊里来回游荡着好几团黑影,内心有种感觉告诉他这是某种怪物。他悄悄地返回去,因为这种感觉也告诉他,在这里他无法施展出任何的法术。
当退到底层的时候,东方洛忽然迷糊了,“这里本来不是塔中吗?怎么变成山了?”眼前有条蜿蜒的小路在山峰间穿行,“看来应该走这里。”他小心地走在这仅有肩宽的山路上,飞沙走石令人感觉提心吊胆的。
他沿着小路一路前进,最后来到一处山洞中,洞里摆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石床上盘腿坐着个中年人,“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东方洛警觉地问道,“我记得我之前还在飞船上,怎么忽然来到这里了?”
“我是槐中明。”中年人坐在床上动也不动,“这里是我的梦境,我……我试图将你牵引过来是希望,你……你能帮我一个忙。”
“华清镇的槐中明!?”
“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份早已尘封许久了。”
“这个过会儿再说,你要我帮什么忙?”
“在下面一层,有个束魂者,他控制了我大半的魂魄,使得我必须听命于那可恶的燚影之命。”槐中明从床头取出一杆弩枪,“我自己无法完成这个……我到了下面就完全不能受自己控制。”
东方洛接过他手中的弩枪,“连根箭都没有?”
“你将弓弦拉到位置自然会有箭矢。”槐中明说着起身,将垫在身下的草席掀开,露出一块木板,再将木板翻开就显出一个不大的黑色密道,“你从这里跳下去,找到他,将其射倒后,下面那层自然就会崩塌,你就会回到这里,到时候我再将你送出去。”
“如果我没杀掉他呢?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下界的吸力太大,除非你将束魂者铲除,否则你就无法回来。”
“这样啊。”东方洛将弓弦拉到位置,果然产生了一支箭,经过南风泉的事情后,他做事不再那么莽撞,至少会留个心眼,“忽然想起来你妻子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我妻子?”眼前的槐中明似乎很意外。
东方洛将弩枪扛在肩上,“怎么,难道你忘了?”他心中隐隐察觉到丝异样,“要不我提醒一下?叫凌紫熙。”
“哦……哦!对对对,凌紫熙,凌紫熙。”槐中明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被困在这里,好多记忆都……丢失了。”
东方洛偷偷算准了射中他眉心所要的位置,在心里反复盘算如何快速出手,“是吗?对了她有话让我捎给你。你欠那小六子的钱,什么时候还啊?”这是他故意编造出的谎话。
“小六子?小六子……小六子!对对,等我回去就会还他,就会还他。”
现在,东方洛心中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对于他的身份,以及一击将其毙命的手段,“不对,我说错了,是小六子欠你钱。”
“嘶,原来是这样。”槐中明眉头紧锁,“看来我在这里记忆也有些……唔”
还没等他说完,东方洛一支箭刺入他的眉心,“那就让我替你整理整理。”
“你……为何?”他看上去一息尚存。
“那就让我告诉你。”东方洛再一次将弓弦拉到位置,“哪里有管事的在下面,被管的在上面的?”他说完再射出一箭射入他张开的嘴中。
“高……”假槐中明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散了。
此时大地一阵颤动,那处密道中射出一缕金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