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只剩下四人等在那里,刚才引路的道士被遣回去做其他事了。
“承大哥,你说洛洛能不能成功出来啊?”湘儿关切地问道。
东方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才过了不多的时间,再等等吧。”
“我相信……他能成功。”冷蓉看着漆黑的山洞如是说。
“师尊,我们要不要去山洞的另一头去等?”东方承向站在一旁的掌门问道。
“不必。”师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在这里等吧。”
“是,师尊。”东方承不太能理解师尊的意思,但又没有多问,只是照他说的等在这里。
打败了“大师”后,东方洛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挑战呢?”
他正想着,忽然又走进另一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剧场,不对,就是一个巨大的剧场,黑暗中,借由少许的光源,勉强可以看见整齐统一的固定的座椅,半圆形的舞台,微弱灯光下的暗红色的帷幕,甚至这些灯光,都是,电灯!
“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东方洛还在疑惑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走上舞台,立在中央。一束银白色的强光随即从正上方照下,使他沐浴在这看似圣洁的耀眼的光芒中。但这强光也模糊了他样子,使得东方洛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声音,却是有几分像自己。
“请还在走动的人赶紧就坐,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拿起话筒说道。
东方洛四下张望了一番,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此时正站着,那么台上那人的话显然就是针对他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下还是赶紧坐下吧,静观其变。”他这么想着,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后排还是很空的,于是就随便坐下了。
“好,既然已经全部入座了,那么,由我来宣布,节目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由东方洛同学带来的单人独唱《雪落》,请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舞台灯光一暗,仍可隐约见到两个人影交替而过,待另一个黑影立定在舞台中央后,聚光灯重新打在他的身上。依旧在强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分明是和之前的主持一样的穿着和身形。
“这!?”东方洛内心一紧,“难道之前的人,还有这个人,都是化作自己身形的妖怪?或是整个舞台都是妖怪的圈套呢?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东方洛还在思考的时候,音乐响起,舞台上的“东方洛”伴着音乐唱起来。
“街上飘着雪花,飘落没有牵挂,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些融化了的年华。
那时漫天雪花,你是我的牵挂,亲吻着我说永远而今把我留下。
曾经的承诺全被蒸发,化作漫天悲伤的雪花。
雪花纷飞而下,是天空的泪啊,被寒风冻结成了雪花。
冰封的泪啊,你何时才融化,在我的心上,给我希望。
雪花纷飞而下,那是我的泪啊,被时间冻结成了雪花。
冰封的泪啊,你何时才融化,在我的心上,给我希望。”
缓慢悠扬而又熟悉的旋律有着一丝凄美的感觉,演唱者悲情的流露,令全场一片寂静,东方洛的疑惑渐渐化为淡淡的悲伤。不仅仅是这些表象上的,更主要是因为这歌词,这是他亲手所写的歌词。
台上“东方洛”的歌声打开了东方洛记忆的闸门,歌词的本身、填词的过程,还有更多与之有关的伤心记忆、故事,如同洪水一般从这闸门中涌出,悲伤的洪水在他的内心泛滥,使他陷入了一片悲痛低落的泥沼中。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东方洛强忍住泪水不让其落下,却无法控制住脑海中的万千思绪。
“曾经,我想要做一个填词的人,想成为一个知名的填词人。于是,每天有空的时候,都努力地填词,轻轻哼着曲子,上课的时候填,下课的时候也填,这些心血都写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期待着有一天能被人发掘。
每天最快乐的事,也许,就是幻想着,能在她的面前读着、或是唱着那些自己填的歌词,再偷偷地看着她痴痴的表情,出人意料地给出一个吻……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时间匆匆而过,机会也随之越来越渺茫。终于有一天,放弃了这种单恋,填下了这首《雪落》,给他幻想中的爱情写下了一个结局,尽管现实中,这段故事从未有过开始。”
还只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想来,还是能深深地刺痛他。
“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还是说,我已经习惯了放弃?”
一曲完毕,主持人又走到台上,依旧是耀眼的银白色灯光,看不清容颜。
“东方洛同学的歌真是十分动情,此外要说这也是由他自己填的词,是不是很精彩呢?淡淡的忧伤后还是应该用一些欢笑来调节一下吧?下面请观看由东方洛,东方洛,东方洛,东方洛,还有东方洛同学带来的小品,《上课》。”
东方洛还低着头,沉浸在之前的悲伤中,并无心去观看台上的演出,只是台下人群一阵阵的欢笑搅得他心神不宁,他略略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是自己上课时发呆被班主任揪住耳朵的场景。舞台上有好几个自己,分别扮演着班主任,同学,还有自己。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声爆发出来,似乎全是一个相同的声音,带着一样嘲讽的情感。笑声就好像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对着自己的心脏施放“碎冰寒针。
又受到了一轮打击,东方洛捂着胸口,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有种难以言出的压抑。
“再次感谢东方洛同学们带来的小品,真是相当的精彩啊!最后,有请我们的灯光同学来发表演讲。”
“灯光同学?难道不是东方洛了?”东方洛在满脑的悲伤中挤出一丝空间来思考。
主持缓缓走下台,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舞台的灯光在孤独的照着,一束银白色的灯光。
“这偌大的舞台,若是没有我这一束灯光,就会和观众席一样,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谁也分不清是谁。”从台上的光束传来了声音,还是东方洛自己的声音。
“但是因为有了我,这黑暗之中便有了一点光明。而我这一点点的光明,是聚焦在那些人身上的,那些与众不同的人,那些值得被去瞩目的人!”
“而更多的人,那些终身碌碌无为,平凡、甚至是平庸,只配永远,默默地坐在这被黑暗笼罩下的观众席,看着台上,灯光下的焦点。去听着别人的故事,看着别人的光彩,为别人而鼓掌……这个世界里,没有你,只有别人,那些不同凡响的人!”
“这是……在说我吗?”
“这是……在说我!”
“灯光同学说的甚是精妙,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
像是电影结束后一样,所有灯光亮起。东方洛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闭上眼睛。全场变得异常的寂静。
当东方洛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整个剧场的“东方洛”们都在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他低下头,试图避开这些目光。
“他们像是在笑我……”
“我碌碌无为。”
“我一无所长”
“我是个废物……”
“啊!!!……”东方洛抱着头蹲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台上的几个“东方洛”化作蓝烟合为一体,变成一个“东方洛”,而台下的那些则继续盯着他。
“哈哈哈!我说过了,你是无法打败我的!”台上的“东方洛”嘲笑着,身上不断散发出蓝色的烟,双眼间透着浓重的邪气,“现在,乖乖地向你的命运低头吧!”
“小洛,小洛……”脑海中忽然响起冷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