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直农历十五,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照的整个山村恍如白昼,不远处的金牛山也看得十分清晰,黝黑茂密的山林里,一座白色塔基显得格外醒目,乡村的田野里传来一阵阵蛙叫和蝉鸣。
晚上午夜时分,陈长生在自家院子里,用石灰在地上画上一个太极八卦图,八卦图中间放上了一个八仙桌,八卦图周围一圈摆着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所谓长明灯,就是用黑色的陶制碗碟,盛满天然桐油,再放上一根棉花戳成的灯芯,点亮了就是长明灯了。
陈长生又拿出七盏天灯,点亮了放到空中,那天灯也叫孔明灯,在透明在灯笼里点上一支蜡烛,利用空气浮力把灯笼漂浮上天。那七盏天灯十分特别,刚飘到屋顶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慢慢变成北斗七星的布局,仿佛挂在天上一样。
五大门派的人都纷纷围了在桌子周围,他们都穿上了蓝白条纹道袍,头戴九梁道冠,手里拿着不同的法器,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喝酒打闹时轻松自在。
陈长生背着一把桃木剑,站在正南方。欧阳伯、全自在、令远峰和释进尺四人则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站立。
初夏、韩玉、晓诺、三叔、释小龙、全自衡还有两个外国人一起站在圈外,七个人则按照陈长生的安排,站在八个方位上,每人手里拿着一个三米多长的驱魂幡。最南面的方位上则放着一个陶罐,陶罐边上放着一个圆盘,正是从工地上挖出来的镇妖盘。
韩玉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让人感到既神秘又紧张,问三叔:“三叔,这是要做什么呢?”
三叔回到家乡后,经过简单调理,身体稍微好一点,但是尸毒暂时只能被压制还无法被完全祛除,染上尸毒的伤口还是没有愈合。
三叔说:“今天我们要对付的是鬼婆,这鬼婆名叫鬼婆,却非鬼非妖,无影无形,擅长诱惑人的心智,在很久前就有关于他的记载,这鬼婆极难对付,一般的符咒都无法伤害他,只有选择在天地极阴的时刻,趁她法力最弱的时候,将其封印。这阵法叫天地阴阳乾坤阵,我们会将其召唤出来,她就会被困在这阵法之中,东南方向是唯一的生门,但是却是一个陷阱,只要鬼婆进入生门,就进入了镇妖坛,再盖上镇妖盘,这样她就被封印了。你们一会儿都要格外小心,最好是留在圈外,不要擅自进圈。”
陈长生在桌上点上两支米黄色的蜡烛,一阵风吹来,把蜡烛给吹灭了。
令远峰大喊一声说:“小妖小鬼都滚开,今天不关你们的事!”说完大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光芒向四周扩散开来,附近的一些树林草丛立刻停止的晃动,连蛙叫虫鸣都少了些。
初夏没有想到这个令远峰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这招还挺厉害的,看来这些门派高手都不是浪得虚名的,不知道其它几个人还有什么本事。
陈长生终于点亮了蜡烛,没有了风,蜡烛的火焰直直地竖立着。
欧阳伯站在了正南方,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圆盘出来,用力往天上一丢,那圆盘越飘越高,慢慢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过了片刻功夫,释小龙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居然缺了一个圆圆的角,接着那个缺角越来越大,最后整个月亮都变黑的,仿佛被一个黑色的圆盘给挡住了。
虽然没有了月光,但是院子里仍然灯火通明,天上的七盏天灯依然挂着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的样子,偶尔晃动一下。
初夏问三叔:“欧阳伯用的这是什么宝贝?”
三叔低声说:“这就是昆仑派的昆仑镜,我只听说过,但从未亲眼见到,我想这天上的月亮就是被这昆仑镜给挡住了。”
初夏想,这昆仑镜这么厉害,什么时候也给他借过来玩玩,谁叫他们惦记我们的乾坤轮呢。初夏斜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晓诺,沈晓诺看见初夏看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事,用眼神警告初夏,想打我们昆仑派的宝贝的主意,你就死了这心吧。
全自在从道袍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碗来,里面放满了白色的糯米,他把糯米洒了一圈,本来普通的糯米,落到地上却发出隐隐蓝色的光亮,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地上。
全自衡在边上笑着说:“我师弟还不错的,我现在是不行了,应酬太多,身体也太胖了,以后让他多上去锻炼下。”说完用一把蒲扇使劲地摇了摇,这么热的天气,对于胖子来说,的确是个煎熬。但是随着全自衡蒲扇的摇动,地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糯米开始快速游动起来,最后分布在了地上的太极八卦图上,整个八卦图都发出蓝色的光亮起来。
释进尺盘腿坐在一边,一手拿着念珠,一手敲着木鱼,笃笃笃的声音不急不慢,不知道有什么门道。
陈长生将一张黄褐色的草纸放在桌上,咬破中指,在纸上画下一道符文,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一指那符纸,符纸就飘了起来,在空中腾地一声就烧了起来,符纸烧完的灰烬慢慢落入桌子中间的碗里,那符纸灰落入碗里,却突然消失了,里面任然是还是一碗清水,倒影着飘在空中的七盏天灯。
四个人站在桌子边上,开始吟诵咒语,突然桌子上的清水碗突然开始咕咕咕冒着气泡,仿佛沸腾一样,然后整个碗,甚至整个桌子都开始抖动起来,突然一阵阴嗖嗖的风吹来,初夏他们站在圈外都打了一个寒战,桌上的蜡烛灭了一根,天上的七盏天灯也被吹得乱晃。
再看站在桌子边上的五个人,已经满头大汗,口里不停地吟诵着咒语。
突然砰的一声,桌子上的碗里发出一声暴烈,一股黑烟缓缓升起,慢慢地幻化成一张恐怖的脸,在空中时隐时现,时聚时散。。
“唔喔…是谁在召唤我…唔喔”
鬼婆终于现身了!
鬼婆出现后,立刻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阵法之中,四周灯火通明,天上地下都被封堵了,五个人站在周围,不停地向她吟诵着符文。
“唔喔…愚蠢的人类…”鬼婆的黑烟突然膨胀起来,将圈里的五个人都围在了里面。
初夏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就听到释进尺的木鱼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最后震得初夏的耳膜都有些疼了,这小小的木鱼居然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声音,肯定是在木鱼声中混入了高强的法力,就像是佛门狮吼功一样。
打斗声渐渐听了下来,黑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初夏看到父亲陈长生拿着一个桃木剑追杀着全自在,而全自在一边躲一边说:“哎哟,学生打老师了,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像话,不像话。”。再看欧阳伯和令远峰,两人躲在八仙桌下,双掌对在一起,仿佛在比拼内力一样。
看来他们四人都被鬼婆给控制了,还好释进尺的木鱼声及时驱散了鬼婆的黑雾,但是鬼婆却在释进尺的背后消失了。释进尺两眼泛白,看到眼前的木鱼,双眼放光,抓起来就开始啃,但那木鱼是千年金木所造,坚硬无比,他啃得满嘴都是血,牙齿都咬掉几颗。
释小龙看见师傅这样心急如焚,跳进圈子里,刚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这时站在圈外的韩玉一招水流云散释放出去,天空中突然飘了一阵细雨,在圈里的人突然冷静下来,释进尺也停了下来,满嘴是血,木讷地看着手里的木鱼。
陈长生和全自在停止了追逐,令远峰和欧阳伯也站了出来,但是鬼婆去哪里了?
这时令远峰却突然哈哈大笑,自己跟自己说起话来,这时候他居然犯病了。他没说几句就激动起来,抬起一只手,要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去。初夏立刻一个定字符打在了令远峰头上,令远峰突然变得一动不动了。
果然鬼婆藏在了令远峰身体里面,她见令远峰身体无法动弹,从令远峰的天灵盖飘了出来。
“唔喔…愚蠢的人类…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唔喔。”
现在场上只剩下陈长生、欧阳伯和全自在三人,刚才实在太过凶险,一个不留神就中了鬼婆的道。三人立刻施法,每人手里射出一条光链,困住飘在天上鬼婆。
鬼婆拼命抵抗,奈何现在月亮被遮住了,她的功力还剩下不到一成,只能勉强和三个人打成平手,要是在平时,这他三个道士那在他眼里。三个人的功力只能困住鬼婆,但是要把它送到镇妖坛里,还是不行。
这时圈外的的三叔打出一计引火烧身,一团蓝色的火焰围住了鬼婆,然后他不停地向空中的的鬼婆发射火球术,每一次击中,都传来一阵鬼婆痛哭的叫声,鬼婆的法力进一步减弱。陈长生三人开始控制着鬼婆慢慢向镇妖坛走去,要是这时候有五个人的话,应该早就把鬼婆送到镇妖坛里面去了。
这时月亮却开始露出了来,鬼婆功力慢慢地恢复了,黑烟越来越浓,而三叔的法力也越来越弱。其间初夏也尝试过用定身符定住鬼婆,但是定身符看起来并不能在鬼婆身上起到作用。
突然轰的一声,鬼婆挣脱了陈长生三人的束缚,三个人都一下瘫倒在地上。
陈长生三人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背靠背坐在一起,开始吟诵咒语,鬼婆围绕着三人绕了几圈都无法对他们进行控制,而释进尺的木鱼声又响起了。
鬼婆决定逃离这里,刚往上飞起一段,就碰到了天上飘着的北斗七星天灯阵,而地上太极八卦乾坤阵也闪着刺眼的蓝光,看来上天入地都不可能了。她环顾四周,发现四周一片火海,火光外隐隐约约有些晃动的人影,那些人影十分巨大,仿佛是那些可怕的巨兽和恶魔,拿着武器正在搜寻着她的踪迹。
她围着火光绕了一圈,突然发现火光中有一个缺口,那缺口外是一片碧绿的草原,成群的角鹿和巨大长毛象的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她慢慢地走向那个缺口,她看见了,那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一个木屋,那不就是她的家吗?她喜爱的那匹白马还在欢快地跑向她的身边,她的丈夫含着烟斗抱着他们的孩子微笑着看着他,进屋吧,家里有甘甜的牛奶和新鲜的面包,他丈夫有力的大手扶着她走向木屋。
突然一个巨大的圆盘从天而降,遮住了天上的太阳,草原上的动物都四处逃散,白马挣脱了她的手,拼命地奔跑,一个巨大的光束打在了白马的身上,白马立刻就被炸成粉碎。一群手持武器的外星恶魔侵袭了他们的世界,她一下子被他丈夫推进了屋子,那圆盘压了过来,四周变得一片黑暗,她在黑暗清晰地听到了他丈夫和悲鸣和孩子的惨叫。
“不,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你们终将受到惩罚!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