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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从家里出来,焦剑去了宾馆,在大厅咖啡座里见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他凭感觉是幸子。在此之前,总编给焦剑有关幸子的简介中,说她是个知识型的女性,三十岁。幸子一见到焦剑出现就站了起来,一袭改良过的旗袍凸出她匀称的身材。她笑着对他说:“尽管我没有见过你,但我从心里知道你是我在等的那位记者先生!我没有说错吧,焦剑君?”

焦剑握住幸子伸来的手:“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

幸子双手放在小腹前鞠了一躬:“我叫幸子,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待幸子落座,焦剑在她对面坐下。她不仅长得光彩照人,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略为有些吃惊。

幸子圆睁一双杏眼看着焦剑:“焦剑君,请问你喝什么咖啡?”

眼下时兴的是雀巢咖啡,焦剑对幸子说:“雀巢。”

幸子向侍者扬起手,侍者很快来到她的身边:“一杯雀巢,”她望着焦剑:“要不要再来杯红酒?”

焦剑不习惯在喝咖啡时饮酒,摇了摇头。

很快,侍者端着咖啡来了。

幸子待侍者走后,两眼盯着焦剑:“我是个不太拘泥礼节的人,焦剑君据说也是快人快语,我想就不需要再说那些客套的话了,我们直奔主题?”

焦剑点点头,表示同意。

幸子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份报纸,焦剑瞄了一眼,是他们的报纸。

幸子:“这份报纸是你们总编给我的,《为了忘却的回忆》我看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焦剑问幸子:“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幸子:“我在京都听的广播。”

“请问,你为什么要见我?”

幸子:“你们总编说这篇文章是你编发的,现在又在调查其中的隐情,所以,我只能找你!”

“我能为你做什么?”

幸子:“为了日中人民世代友好,我一直在努力,这是我的工作。其中,也包括寻找战争中在华失踪的日本军人。在来华之前,我做了许多准备,”她从小包里拿出几个本子:“有一个名叫海龟纯夫的人,过去是日军的大佐,1942年军方宣布在渔阳失踪……”

海龟纯夫这个名字经她说出来,焦剑不由看了她一眼:“你为他而来?”

幸子没有直接回答焦剑的问题,语调缓慢地说:“我收集到有关海龟纯夫的记录,大多是记录他在渔阳时期的事情。其中有他与仪我诚也将军的谈话,在渔阳执行BS计划的过程……”

焦剑的心在狂跳,两眼闪出光来,她所掌握的东西正是他迫切需要的:“希望你能提供给我!”

幸子偏着头看着焦剑:“我们交换,怎么样?”

焦剑疑惑地看着幸子:“交换什么?”

幸子看着我:“如果萧寒还在世的话,你帮我找到他!”

“萧寒?他的线索,我一点儿也没有!”

幸子执拗地说:“我相信焦剑君,一定会找到的!”

焦剑奇怪地看着幸子:“你为什么要找萧寒?”

“只有他,才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幸子把本子又放回包里:“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怎么样,我们合作?”

本来总编就要焦剑接待幸子,幸子的条件也不算苛刻,找到萧寒也是自己的愿望;再说,那几个本子里记录的东西对焦剑太重要了,他思索片刻答应了幸子:“明天我要去渔阳。”

幸子眼里闪出欣喜之情:“焦剑君,请带我一起去!”

军区,司令员办公室。

老总编对司令员说:“焦剑要到渔阳,调查1942年发生在那儿的事情,我想请你助他一臂之力!”

司令员拿起电话,要总机接通渔阳驻军,电话通了:“喂,是顺子呵,我听说你当了渔阳军分区的司令了……嗯,我好得很,不过很快就要离岗休息了,有件事儿请你帮忙,我这儿有个叫焦剑的记者与日本京都日中友协的幸子要来渔阳,调查抗战期间发生在渔阳的一些事情,请你们做好接待,并竭尽所能配合工作。好,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渔阳机场。

焦剑与幸子一下飞机,就被部队派来的人接到军区宾馆住下,晚上还设宴招待。席间,首长问需要他做些什么。

焦剑说:“1942年,日军曾在渔阳实施‘BS计划’,不知你们有没有关于该项计划的材料?”

首长令秘书:“记下来,还有呢?”

“1952年部队审查干部时,有两个人关押在渔阳。一个叫佘彪,一个叫萧寒,两个人都被判处死刑。佘彪被执行了,萧寒后来释放了。如果有可能,我想调阅当时的审讯记录。另外,潼关菩提寺后面的树林里,埋葬着几位烈士与牺牲的川军士兵,还有当年日军华北特别行动部的大佐海龟纯夫,请帮忙调查,弄清他们的准确位置。”

焦剑在提到海龟纯夫时,幸子感激地望着他。

首长叫秘书详细记下焦剑的要求,要他尽快去办。首长笑着对焦剑和幸子说:“渔阳是个古城,历史悠久,有许多地方值得一看,比如华严寺,有着五代时期的壁画和石窟;还有离这儿不远的潼关,当年,日军侵略的铁蹄,就是在那儿被阻挡的……”首长突然意思到幸子的存在,马上改变了话题:“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说,不要客气,1942年我就在这儿当的兵,给司令员做了几年的警卫员。他率领大军南下,把我留在渔阳,要我永远不要忘记这个地方……”

第二天上午,焦剑想看看这个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就带着幸子出了宾馆。

幸子换了一身装束,披肩的长发用金黄色的丝巾在脑后系着;黑色的风衣里是火红色的大翻领衬衣,下着紧身的皮裤,脚下一双长筒皮靴。她这一身打扮,不仅衬托出她硕长的身材,还显示出优雅的气质。

焦剑穿着可以在任何场合出现的便装,与她相比,显得土气了。

街道两边,一色的明清时代的建筑,使整个城市有着古色古香的气氛。尽管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但这儿的人民,依然穿着整齐划一的服饰,色彩也只有黑、青、蓝几种。

焦剑与幸子走在街上,不时引来人们好奇的目光。

幸子对一切都好奇,她手里的像机就从未停过。

走了几条街,她挽住了焦剑的胳膊,神情俨然是一对恋人。焦剑想抽出胳膊,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似乎察觉焦剑的心思,反而紧紧挽住他的手。隔着她身上薄薄的风衣,焦剑感觉得到她的体温,甚至时时触及到她高耸的胸脯。

十字口,有一家卖服装的商店,店里店外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幸子终于松开挽着焦剑的手,走向那家商店。焦剑对幸子说在外面等她,不料她一把将焦剑拉进店里。

一个玻璃柜里摆放着许多绒花,幸子看得目不转睛,忙叫店主悉数将绒花都拿出来,她一朵一朵地看着。放下的花她又拾起,拾起了又不愿放下,就那么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阵。最后,她竟然想将二十几朵绒花全部买下。

焦剑对幸子说:“其实,你只买兰花、梅花、桃花三种就够了!”

幸子睁着一双凤眼问:“为什么?”

焦剑笑着说:“兰花高雅,梅花端庄,桃花热烈……”

幸子信服地说:“听你的!”她捡出混在花丛中的三种花叫老板小心地包好。

出了商店,她好奇地看着焦剑:“没想到焦剑君的情趣这么高雅!”

焦剑反问幸子:“那你想到的是什么?”

幸子调皮地一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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