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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透过机舱那椭圆状的玻璃窗向远方眺望蔚蓝色的天空,纯净的如一面无暇的画皮。暖暖的色调里泛着白,映入眸里让人感到惬意。

靠近窗口向下俯视,机翼下边一簇簇浪花般的白云,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向身后涌动着,云缝中偶尔闪现出苍茫大地固有的绿色,它是那么朦胧,令人遐想。

“初言,你在看什么呀,那么凝神?”闭目享受着机舱播放着优美音乐的葛云,忽然睁开眼睛,发现坐在他身边的同学初言,十分专注地探视着窗外,便欺过身来,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嗯?”初言本能地回过头来,绽出笑容,两只挂在脸蛋上的小酒窝一跳一跳的,显现出那充满青春活力的妩媚,“我在看蓝天,碧蓝的。”

“天有什么好看的,清一色的,总没有激情。”葛云扫视了一眼窗外,缩回身子,微微地皱着眉头感叹道:“无聊!”

“你不喜欢蓝天?”初言歪着小脑袋,眨巴着一双不大,且似水柔情的眼睛望着葛云,乖嗔地问道。

“喜欢!可我更喜欢站在蓝天下,不喜欢飞在毫无内容的高空里。”

“嘻,怪不得你的发明是一只没有人驾驶的宇宙飞船。”初言嬉笑着,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在笑他变态。

“你在笑我?”葛云似乎想借题发挥,故意佯装出一付受到侵害的无耐,伸手去捏初言的鼻子。

“咳!”

高亢而干瘪的咳嗽声来自葛云身后,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她叫柳扬。是葛云同校同年级的学生,别看她相貌平平,不高的个子,留着披肩长发,如火不是无意中与她撞个满怀,男生绝不会留意的女生。但她有着一付智慧智慧超人的能力,只是交际上口碑不好,学生们背后都戏称她“小聪明”。她无论什么事情都敢说敢做,敢恨敢爱,言行举止粗狂豪放似如男子的性格,她高中时暗恋上了同年级的一位男生,那就是葛云。

高干家庭环境泡大的葛云,嫌弃她没有品位,即便是勉强接受柳扬这份感情,也会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横竖一琢磨干脆就淡漠他,让她在冷静中品过味来,自生自灭会给女孩多一份自尊。

然而,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柳扬,在得知葛云暗恋初言的消息后,更是不肯善罢甘休,整体缠着葛云,或者处处刁难初言,让葛云说不听,打不得的尴尬。

听说葛云参加市中学科技成果颁奖后,将组织外出观光,其中初言也在其中,根式坐卧不安。

柳扬不允许葛云和初言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担心两人一旦把感情这张纸捅破,柳扬将永远失去了葛云。但她又没有干预他们的合理理由,她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接触较为密切的同校同年级的同学而已。

她要参加这次观光旅游。她不是这次“中学生科技成果获得者”,她没有参加观光旅游的资格。

人的高智商就在于她对突发事件有着极好的应变能力,尽管无奈之时使出了不择手段,不看过程,看的是结果。柳扬做到了,她如愿以偿地加入了观光旅游团的行列,但她加入的名份却是以大会工作人员的资格加入的。

据传,柳扬在市教育局工作的姨夫找过相关部门。

登机后,她发现葛云和初言邻毗坐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无时无刻都在注意或者说是监视着他们俩,幸好两人只说过几句话。尽管如此,柳扬还是承受不了,看似不经心的接触,仿佛心中被针刺的一般疼痛。每当两人在飞行中说些什么话,柳扬总是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恨,用谁也指责不了的干咳声,来提示初言别太放肆。

葛云受够了这种野蛮的强行干预,许多次都想转过头去用眼瞥她,告诫她不要干预他的私生活,可是静心一想,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责备她呢?她只不过是“咳嗽”几声而已。无奈之下,葛云只好愤恨地闭上眼睛。

美妙的乐曲在响,可是葛云的耳朵里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陆民坐在葛云同排的另一端座位上,手中拿着一本古典文学作品在骚动中不安中翻阅着,是不是还在无意观望的视线里,把最终的映像定格在初言的脸上。陆民的性格就和他所喜爱的文学作品一样古板,单调的生活习惯,使活泼的女孩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似乎觉得将艺术语言喷进他的耳朵里,就是一种资源浪费。

陆民常常看到女生们笑盈满面地围在新潮服饰葛云身边,没话找话,没事找事,心里就觉得憋屈。

他没有富足家庭的背景,买不起阳光俊男秀女追逐的品牌,可自己明明品学兼优、帅气十足却得不到女孩的追捧,他觉得郁闷,他曾经暗下决心,一定要以最优异的成绩夺得全市才子,让MM羡慕,让意中的女孩追随。如今这份愿望实现了,他在全市联考中一举中得头榜,却没有改变现实。女孩子们邂逅中只是嬉戏地朝他微微一笑,挥挥手表示敬仰,便再也无视他的存在了。

陆民感到心灰意冷,阳光的世界在他那充满激情的眼睛里渐渐暗淡了。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傍在他的身边,共同度过充满活力的青春年华。

他的梦就这么一直不停地做着……

他心中暗恋的人,一直没有接近的意思……

几次绝佳的机会,他想对初言表白,有胆怯地给错过了,他,陆民,到现在还是一个孤零零的“王老五”!

“陆民,旅途中最好不去看这类长篇大论的东西,那会很疲劳的!”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是他们学校代表队的领队余老师,他见陆民时常东张西望,对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便用臂轴轻轻地触了一下低头看书的陆民,善意地提醒着。“要不要休息,不然到了旅游地就不会有充足的经历去欣赏美景喽!”

“哦,知道了老师,谢谢您的关心!”陆民敬意地侧脸望着老师,会意地抿嘴一乐。他对这位曾经是自己班主任的余老师印象十分好,刚上初中的时候,余老师为了护住他不被抢劫他的那帮社会小混混的挥刀乱砍,胳膊还挂了彩。从懂事起就没哭过的陆民心疼地落下了眼泪,他用积蓄下来的压岁钱给余老师配了一付被混混打碎的眼镜。老师的胳膊,确切地说是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右臂,从此再也没有抬起来。

余老师变成了残疾人,是为陆民而残的,刚刚处了一年的女朋友,才在家人的威下向他吐露出极不情愿的两个字“拜拜”!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余老师看着花开望着雪飘,孤身送走了一个有一个春夏秋冬。临近而立之年,还是雄鸡独立,雪花凌飞。那时候新闻媒体锣鼓喧天地报道着他的英雄事迹,他也在巡回报告演讲中,忙忙碌碌告别了青春年华。时过境迁,口号政治在人们的大脑中渐渐淡薄下来,余老师也就成了没有用武之地多余的老师。还在他对自然科学情趣浓厚,学校 便组建了科研组,余老师最终在学校这个竞争分外激烈的角逐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如今在他浓重情趣的鼓动和感染下,学生组一举夺得了本市“我爱科学”学生科技成果大奖赛头三名奖项。他欣慰地带着三名获奖者登上了市委邀请参加的观光考察团的包机。

客机象一只巨大的滑雪板,踩着厚厚的云团向前疾飞,气团搅起尾部的残云满空飞舞,似如美丽柔情的少女,旋转着洁白的身姿,在跳一曲婀娜多姿的天鹅湖,编织着人类美妙的梦想……

盛夏的南海上空处于亚热带雨林地段,是暴雨狂风肆虐的多发季节,真是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漫飘摇,转瞬间,浓云密布,暗无天日,狂风搅起浓云遮住了日,盖住了天,掀起的海浪如万丈斗立的巨蟒,仿佛要吞噬束缚它的苍天。

飞机在狂风中扭动着它身躯,乱舞着它翅膀,狰狞地拼命挣扎着前进。

机内的乘客顿时惊恐万状,不是有女生的惊叫传来,伴随着悲戚的哭声,舱内嘈杂一片。

轰隆陋—咔!

一串串震撼心胸的雷声就像是在耳边炸响,驱逐了人脑中所有的意识,留下一片茫然的空白,神色中流露出恐惧,脸上留下了市区血色后的惨白。

“蔼—”仿佛是祈求苍天救助最后的无奈!

“001呼叫总台,听到请回答……”

报务员侧仰着脸,失望地凝视着站在身旁的机关:“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应急频道,还是不行!”

机长微皱眉头地把目光移到了副驾驶的脸上:“我们现在离陆地有多远?”

“通讯电路全部失控,从我们飞行的时间上来判断,大概有几百里程,距离虽说不算太远,但是在我们通讯设备全部失效的前提下,要想飞在航线很难做到,如果中途误飞后曲道纠正,恐怕燃料很难保证安全着落。”副驾驶用力地紧握作杆,试图控制机身不住的颤抖。

机长低头看了看手表,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窗外,表情愈加紧张起来。

机窗明净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它说明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在这云团中飞行,就像似人踩进了地雷区,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机长的心剧烈地战栗着。他并非担心自己会命丧蓝天,而是怜悯那些刚刚步入人生的GG、MM们,就这么懵懂地将要离开世界。

轰隆陋—咔!又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炸雷在机头前炸响,紧接着就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机窗前。

“机长!我的眼睛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啦?”副驾驶员手捂住双眼,高声叫道。

“机长快来接替我驾机,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副驾驶员一连呼唤几声,也没听到有任何回应,他感觉到情况万分紧迫。“机械师、报务员、机长!你们说话呀!”

天空中乌云翻滚,就像火山喷发出的尘埃,翻卷着想空中腾升开来,凶猛的暴雨从更高的天空洒落下来,将世界搅得黑压压灰蒙蒙地暗无天日,给人以地球末日来临的凄惨。

客机好是被狂风吹卷着的一片纸片,在云中忽隐忽现,舱窗里透发的总总灯光,也随着云团中闪耀着强烈的雷电而熄灭。飞机翻滚着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坠去!再坠去!

风在肆虐地吹,云在猛烈地旋转,飞机在无奈地飘,天水相连深暗一片。天在哭泣,海在哀嚎!

风雨过后,天空依然蔚蓝,大海展开疲倦的身子静静地躺着。太阳高悬在无暇的画布上逍遥地微笑,把阳光重新送给了他的追随者们。

悠扬的碧浪中,忽然间漂浮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便是坠入海中的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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