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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国债务破局(2)

严格地说,2008年中国只是发生房价泡沫,而房价正在理性回归,慢慢地去泡沫化,并没有导致其他资产泡沫泛滥。但是,2009年“救市”后导致人民币货币出现巨大泡沫,可以说3年之内贬值了1倍,甚至不止1倍,这就意味着钱不值钱,只有去购买不动产和黄金之类的东西。本来在中国国内大家都是在用人民币进行商品交换,但是,现在不同,所有人都对人民币不信任。因为所有人都对人民币不信任,大家都买不动产,这个房价已经不是房价了,而是资产价格,那么,资产价格有泡沫就终会有破灭的一天。资产泡沫,一般在国家内部就可以消化,而一旦演化成债务泡沫,最后一定是国际资本来解决。

现在的中国已经将资产泡沫完整地变形为债务泡沫。这个“华丽”的转身导致的结果就是债务总是要还的,而资产价格是变动的,想要维持资产价格不变已经完全不可能。不可能的理由是,全球经济是一体化的,很多资产价格的定价权不在中国,而在国际资本。

债务泡沫最后一定是由国际资本来解决,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20世纪70年代的墨西哥、巴西,20世纪90年代的日本和东南亚,2008年以来的欧债危机,都是国际资本在解决。所以,看上去只是中国地方政府和企业、私人欠债,却与国际资本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换句话说,你究竟欠多少债不只是你现在在银行的贷款额,很有可能会翻倍,这就是汇率的作用。

变异QE3是全球经济新周期的承前启后

2013年是美元指数28年的历史时期。这段时期,人类经过了两个经济周期:

一个周期是石油美元的时代,全球经济的前17年,全球经济在石油危机中陷入低谷后,石油美元经受了严峻的考验。人类开始探索新的经济增长点,终于产生了美国微软等IT公司,引领了一轮新经济的大潮,推动了全球经济的增长。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产生了巨大的泡沫,直到2002年网络泡沫破灭。这一轮泡沫是新经济的泡沫,引发了全球经济界的大讨论和深刻的反思。

后11年为一个经济周期,是黄金美元的时代,以新经济体的经济增长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动力,最大的特征就是欧美经济通缩,新经济体国家通胀。也就是2002年至2013年,新经济体国家填补全球经济增长的动能,欧美国家经济进入衰退,次贷危机爆发,欧债危机爆发,并于2013年结束。在黄金美元的时代,美国向新经济体国家输出美元,推动新经济体国家走向通胀,美元在输出和回收的过程当中,成功地在新经济体国家获取大量的财富。现在,黄金美元的时代开始结束,新一轮经济周期开始诞生。

结束的标志就是目前这个变异的QE3。

可以说明的是,本轮QE根本就不是QE。因为市场喜欢炒作QE,伯南克就此作局,把全球投资人都套进来,实际上是没有用的。从2012年9月末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可以看出,当月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根本就没有变化,不仅没有购买国债,更没有购买400亿抵押证券。相反,中国央行、日本央行在纷纷增持美国国债。在9月,中国央行增持43亿美元的美国国债,至此,中国持有美国国债总计11536亿美元。当其他国家在增持美国国债时,美联储实际上是在收回货币,这是导致原油、黄金等大宗资产价格持续阴跌的主要原因。

这种诡异的现象意味着什么?一是说明伯南克再也拿不出新的金融工具刺激经济,因为,如果有新的金融工具,伯南克早就应该拿出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炒作QE3说明伯南克黔驴技穷。因为如果美联储自己一味地增持美国国债,那么,美联储就将成为美国政府最大的债权人,美元的储备货币功能就会继续削弱,最终将会失去大宗资产价格的定价权,这是美元不愿做的。二是启动全球经济新周期不仅艰难,而且,新的经济增长动能还说不上高度聚集,还不能产生爆发性的效果。这里面取决于两点。一点是底特律的复苏脚步还不够快,按照奥巴马的节奏,2012年美国从全球撤回制造业的比例达到39%,2013年达到70%。目前,2012年的目标已经达到,2013年的目标正在实施当中,也就是说底特律复苏最快也要2014年以后。另一点是西雅图的崛起,西雅图是微软软件总部所在地,微软沉寂多年,但是一刻也没有闲着,2012年已将Office365、Windows8推向市场,微软的平板、手机等陆续推出,在制造业上也将为美国就业作出贡献。同时,波音公司也在西雅图,波音797最晚可能会在2015年推出。那将直接与法国空客380竞争,全球航空业将会走进大飞机时代,并带来就业的增加。初步估算,西雅图崛起后可直接拉动就业增加1.8%。也就是说,加上底特律的复苏,美国失业率在2015年可以降至5%以下。

2012年是一个周期的结束,2013年是新周期的开始。美元将要进入的是科技美元的时代,对大宗资产有成本要求,因为美国的人力成本不可能下降,所以,2015年加息有60%的可能。那时,一个可以看见的市场现象就是大宗资产价格泡沫破灭,黄金跌至1000美元,原油价格跌至36美元,铁矿石跌至56美元,基本上没有悬念。

伯南克之所以推出这种本不是QE的QE3,意图很明显,因为市场喜欢炒作QE3,那干脆就说推出QE3。其实,只是购买抵押证券,目的是压低中长期贷款利率,帮助美国本土房地产和制造业复苏。这就是为什么本次QE推出后,美元纷纷加速回归美国本土的主要原因,和上两次QE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作为黄金美元的结束和科技美元的开始,一轮新经济周期的雏形已经出现。我们很容易陷入惯性思维,应该改一改了,因为世界每天都在变化。

关于最近国际资本在香港的活动和对人民币的攻击,意图很明显,就是为2013年2月以后,全力攻击中国债务热身。国际资本最近的目标是,攻击人民币汇率的定价体系,促使中国央行实行汇率自由浮动。目前,央行在护盘,但是,现在投入的资金越多,2013年的损失就越大。面对国际资本的攻击,护盘的作用微乎其微。央行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汇率自由浮动,一条是一次性将汇率调整到位。第三条路基本没有。

一问一答

问:很多人支持限购,认为中国楼市泡沫之所以没有破,是因为限购的缘故,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答:最近,我在读林语堂的《老子的智慧》,老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确实有道理。

房价泡沫是谁搞起来的,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既然把房价泡沫搞起来,就不应该去搞限购,应该像日本一样,让它疯狂地上涨,然后彻底破灭。现在限购一搞,那些普通百姓以为房子真是一个好东西,误打误撞也有人冲进了楼市的泡沫之中,这等于把全民套进来了。

不限购,死的只是炒房客,与老百姓无关。限购以后,并没有把房价降到位,又诱导市场将一部分懵懵懂懂的买房人吸引进来。所以,限购是害人的事。所谓圣人,最后都成为大盗。这已经为历史证明。限购只是延缓了泡沫破灭的时间,却不能阻止泡沫的破灭。即使你是圣人,也不可能。最后的结果,限购只是加大搜刮民财的力度,增大私人的负债。

泡沫一定会破灭,这是一贯唱涨中国经济还要高速增长20年的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最近的表态。这种180度的大转弯,连我都感到惊奇。

问:平安证券发布2012年第四季度中国债券市场投资策略报告指出,估计当前中国国民债务率约达到GDP的200%,属于中等水平,债务负担较重的国家均在300%以上。因此,整体上看,中国债务问题并不严重。但中国的国民债务率未来5年也将达到警戒水平。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答:这是平均数据。中国是个两极分化的国家,很穷的人没有什么债务,很富的人债务很庞大。但是,这都不是我关注的对象,我所关注的是中国这么多年出现的中产阶层,他们的债务水平很高,很可能这个阶层将在未来两年被全部消灭,很多人会沦为赤贫。

秦朝缺失的,就是中层和下层的疏离。秦国是以战争赢得天下的,秦国的军队是当时最好的军队,策略也多,包括阴谋诡计、买内应、派间谍,运用得非常灵活,使秦国能打下六国,统一天下。可是,在秦国,向来没有创立一个中层,因此,六国的后代,没有一个愿意接受秦国的统治。秦朝的公路当时是全世界最好的,路基是用木桩打基础,固定在路的两边,还有行道树,路面是压过的,可谓是“条条道路通罗马”。秦之所以会亡国,因为反秦的人都是下层的,参加革命队伍讨秦的人都是六国之后。项羽就是六国之后的典型代表,带一干小众,打垮秦朝大军。

秦朝看上去是非常庞大的帝国,而且最上层有李斯这种大学者,也有非常出色的将领、一大批能干的官吏,就是因为缺少中层,与下层完全断裂,最后灭亡的。

中国目前的下层无论是教育医疗还是从商从政机会都很小。如果本次消灭了中层,或者中层都沦为赤贫,那么,这个社会将不得安宁。现在中国中等收入阶层的债务负担很重,主要是房贷,因为房价泡沫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也就是80后和90后。房价泡沫再拖延下去,债务问题足以摧毁他们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打拼。

问:那么,国际资本攻击中国债务问题是一定的?

答:这不是什么一定不一定,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我现在正在紧盯国际资本的动向,观察危机的进展,分析可能导致的结果。

中国这场危机一定是外来的资本力量导致的,这种外来的资本很多是央行滥发货币和固定汇率两个因素联合促成的。不客观地说,央行的滥发货币培养、激发和壮大了人民币的敌人。他们用我们的钱反过来攻击我们。

很多人不理解这个道理。因为资本的属性就是牟利,当一国货币出问题后,自然存在巨大的漏洞。这种漏洞对于国际资本来讲是有钱捡的事,谁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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