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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文苑览胜(9)

一部大国崛起的宏伟史诗:陆天明的《命运》

2008年10月,一部被评价为“为官者必读,经商者必读,修史者必读”的书、2008年最值得一读的超级名家新作,洋洋洒洒60万言的长篇小说《命运》问世,堪称陆天明继《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书记》《高纬度战栗》后的又一部椎心泣血之作。陆天明在书中写了这样一句话:“深圳的命运也是中国的命运,中国的命运就是中国人的命运。”并称这是“举毕生之功力完成的”,为了这本书的创作,他阅读了上千万字的相关文献资料,先后去深圳采访20多次。在完成这部60万字的作品后,陆天明连续高烧不退,险些虚脱,整个人都垮了。当他手捧新书时激动得颤抖不已,他告诉记者说:“写《命运》严重透支了我的身体。书出版了,就像孩子出生了,你说我能不激动吗?”“我是不顾一切地去写《命运》。”评论家高度评价:“这是一部反映中国经济腾飞发展史的里程碑式的文学巨制,是一部沉甸甸的史诗般的撼世之作。”“一部大国崛起的宏伟史诗”。“一部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纪念至尊领衔大作”。2010年4月,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命运》在央视黄金强档播出,再次引发了小说畅销热潮。据有关人士透露,当时,原深圳市委书记李灏将《命运》作为礼物,分送给了20多位老领导。而湖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张春贤看过此书后非常感慨,向湖南文艺出版社紧急调书300册,在其时召开的湖南经济工作会议上分发给每一位与会者。

《命运》讲述了深圳特区建立中,中央、广东省与深圳相互博弈的历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真实的改革背景下,虚构的深圳市委领导、企业家之间展开的一系列故事。在这部涉及党内矛盾和冲突的小说中,陆天明破天荒用了大部分的真实人名和全部真实地名,打破了中国当代以政治历史为题材的小说以假地点、假人名示人的旧格局。据陆天明介绍,《命运》和其他政治题材小说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突破了当代现实题材小说的“规定”,虚构了国家领导人的活动,但却以真实的城市——深圳去承载当代官场百态。许多不便用文学描述的政治人物和历史事件在《命运》中均有涉及,也写到了邓小平。这一写作手法可谓打破了以往“官场小说”的“禁例”,“在政治题材小说中,这是第一部”。对此,陆天明指出:“中国作家不要因为没有先例就不去做。”改革开放30年来,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发生了重大转折,经济特区迅速崛起、沿海城市发展惊人,在这场大变革中,深圳上下领导、人民百姓是怎样扛起一个经济特区的,有着如何不为人知的艰辛、挣扎与困惑?从来自最底层的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的挣扎到最高层为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富强而殚精竭虑,《命运》一书以深圳的崛起为线索,集中描写了在这一场伟大的变革中,上下各层诸般人等的种种观念、各种矛盾之间的激烈冲突。小说对作为改革开放桥头堡的深圳和拓荒牛形象的深圳人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写,尤其成功塑造了一个以我身为改革试验之躯的敢吃螃蟹勇于承当的一代名官市委书记、市长宋梓南,一个从底层艰难奋斗终于在商场中拥有一方自己舞台的退伍军人冯宁,一个在经济变革的大潮中“以身试法”的先驱者庞耀祖等为代表的拓荒牛形象。陆天明饱蘸激情的描写给读者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深刻印象,让读者通过小说永远铭记深圳艰难而又美好的开拓,永远铭记宋梓南们这样伟大的特立独行的“拓荒牛”。全书大气磅礴,恢弘壮丽,情节紧凑,悬念不断,高潮迭起,扣人心弦。在小说封底陆天明深情地写道:“岁月是一条长河,时或清澈,时或浑浊。”“这30年仅仅是个开始,更为重要的命运还在将来。”“命运没有完,远远没有完。”当有读者问《命运》如果要写续集,陆天明打算写什么?陆天明回答:“如果要我写续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你们继续为我创造奇迹。”

透视深圳,体味传奇,争取未来的命运,这或许才是《命运》的深意所在。

血与灵的启示录:周梅森的《绝对权力》

2002年4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的《绝对权力》,是继《中国制造》《至高利益》之后,周梅森鼎力推出的又一部深刻思索权力监督问题的意义深远的优秀官场小说。该小说出版之际,同名27集反腐大剧《绝对权力》在各地电视台热播,收视率再创新高。由此引发了强烈的轰动效应,震撼中国文坛。《绝对权力》半年内重印六版,累计达15万册。该书获2002年全国优秀畅销书奖。

《绝对权力》是周梅森官场政治小说的又一部扛鼎之作。小说叙述的是镜州市市委书记齐全盛、市长赵芬芳、原市长刘重天之间围绕一起腐败案的查处展开的一场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经济发达城市镜州发生了腐败大案,市委书记齐全盛的老婆、女儿和班子里的两个常委一夜之间被“双规”。查处此案的是七年前被齐全盛排挤走的原市长、现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刘重天。刘调离镜州搬迁时出了车祸,儿子死了,妻子瘫了。随着刘和专案组来到镜州,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拉开了序幕,各类人物纷纷登台“表演”。其中,善于钻营的女市长赵芬芳可谓风头正劲。然而,事情的演变出人意料,齐全盛从被动走向主动;刘重天却不如人愿;而一心谋求高职位的赵芬芳却因种种劣迹败露而跳楼自杀。《绝对权力》以反腐为主线,揭示了为人民执政的共产党人,应该如何对待权力、为人民执好政;又如何建立对权力进行有效监督与制约的机制,行使好人民赋予的权力这一十分尖锐而又令当今文人提笔生畏的创作主题。小说以其尖锐的思想冲击力和惊心动魄的故事再次震撼、告诫了人们:从失去人民监督的绝对权力到利益交换的递延权力,国家政治的肌体受到了怎样的浸淫,又产生了何等严重的后果。镜州市所发生的这一切,着实令人深省。在此书中,独具政治慧眼的周梅森再一次展现了他的政治禀赋,他对绝对权力和递延权力的考问,发人警醒。小说在给读者带来强烈的精神震撼和情感冲击的同时,将一场政治人物之间的“三国演义”写得来跌宕起伏、石破天惊。生动、形象、入木三分的人物刻画,将齐全盛、刘重天、赵芬芳、周善本等几位堪称时代人物画廊的典型形象,带着鲜活的生活气息和时代朝露呈现在我们面前。小说以宏大的气势,豪放的笔触,悲壮的情节,感人的故事,深沉的哲理,深邃的审美视角,展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灵与情的较量。当人们对当今官场层出不穷的腐败现象或怨愤或麻木或因此动摇信念的时候,周梅森的《绝对权力》则是透过腐败现象对产生腐败的根源进行深入开掘,正气凛然,奋发向上。作品以其丰富的思想内涵和强烈的情感冲击力,给人血与灵的启示。

当代知识分子欲望之书:肖仁福的《仕途》

2009年4月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在济南第十九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上推出的《仕途》,是肖仁福继《官运》《位置》之后历时五年精心打造的机关生活扛鼎之作,上市不到两个月就数度加印,销售10多万册,荣登各地书店畅销排行榜。

《仕途》以原生态机关生活为背景,以乔不群起伏跌宕的仕途人生为主线,成功描写了乔不群、秦淮河、蔡润身、李雨潺、史宇寒、马淼淼等系列知识分子群像,将一幅幅多彩多姿生动有趣的机关生活和人生世态图呈现在读者面前。主人公乔不群从处长到政府办副主任,到政府办主任和政府秘书长,再到副市长和主持政府工作的代市长的宦海沉浮,客观真实地再现了各类机关人员的生存状态和思想境界。小说与以往很多作者都将目光放在高位官员的身上来写官场之人的官场小说不同,《仕途》所选取的人物是边远西北地区一个级别很小的局办公室主任,讲述了这位都市知识男性在仕途身不由己的故事。通过描写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历程来展现官场及其所涉及的领域存在的种种现象。小说对主人公乔不群复杂心理的细腻描写,将一个读书人从政后在功名利禄面前的精神困惑与矛盾阐释得深刻而又令人信服。从《官运》《位置》到《仕途》,肖仁福力图构架一幅现代官场的立体生态全景图。《仕途》的对象指向了一批靠儒家文学表达能力而晋身的知识分子,没有着意写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互相倾轧这等官场意义上常见的黑幕,而是切实地将笔触伸向这群知识分子角色的内心世界,着意写他们在仕途中的所作所为、精神境界,从某种意义上直指现代知识分子内心的道德意识。肖仁福将《仕途》定位为“僚”,其重心是以“幕僚”(秘书长)身份行走于官场的知识分子,在权力、金钱、女色等各种诱惑面前的困惑和艰难突围。作为一部官场小说,《仕途》既没有演变为对党和政府的歌颂,也并不着力于描写官场的黑暗与肮脏,而是把镜头对准了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以充满人情味的描写体现出身宦海、身不由己的无奈以及沉浮起落所带来的酸甜苦辣。肖仁福有着对知识分子和官场经验的双重体认,因此他的作品可以视为一种个人的心理传记,同时也是一种官场知识分子的集体精神记忆。这种心灵体验和文化印记,既烙印着中国传统的文化痕迹,又镌刻上了当下时代的思想内容,从而勾勒出传统士人的精神传承与时代遭遇。肖仁福本人也认可这部长篇是他一种个人的心理传记,作为心灵体验和文化记忆的书写,承认“身为刀笔吏的主人公乔不群已不是他者,正是我自己。我就是从机关笔杆子做起,再做到办公室副主任、主任,直至所谓的市管干部的。我没有理由否认《仕途》的自传性质。”他说:“我的意图是想通过对官场知识分子的描写,将笔触深入至欲望与理想、物质与精神、势统与道统等诸种关系的厘清中,在时代的大背景下演绎出精神稀缺的知识分子宿命。也许只有这样,才可能对传统士人精神的现代遭遇和知识分子在市场时代的心灵彷徨,进行入木三分的揭示,显示出对当代知识分子精神困境的深刻体察,从而提升小说的思想内涵与艺术意蕴。”由此,肖仁福将自我放进《仕途》里面,把这些知识分子的机关干部当普通人来刻画。他们有上进心,渴望被人尊重,希望过上体面的生活,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但也有七情六欲。在改革开放的时代里,有的人把握住了机会,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有的人则经不起金钱美色之诱惑,跌倒在奋斗的途中,因而造成了机关里仕途进退宦场沉浮的种种悲喜剧。评论家将《仕途》视为书写知识分子欲望的书,不无道理。作为一种人性的需要,欲望在书中被细致地描述和剖析,包括权力的欲望、金钱的欲望、情色的欲望、满足的欲望、自我实现的欲望,这些都在乔不群和蔡润身等官场知识分子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仕途》体现了肖仁福一贯的语言魅力和叙事魅力——言辞犀利,文风华美,幽默冷艳。让这部百万言的大作读来令人忍俊不禁,颇为玩味,又发人深省。有论者评价说:“《仕途》的价值和意义既超越了肖仁福本人以前的小说,也超越了当前流行的官场小说的境界和旨归,也必将在当代文学史上刻上深深的一笔。”

新版“官场现形记”:王晓方的《驻京办主任》

打着巨贪秘书撰写的“官场必读”的招牌并长期居于内地畅销书榜前列的系列小说《驻京办主任》(一、二、三、四),因从一个特殊的官场视角揭露官场上的腐败而受到读者的追捧,被不少读者称为当代版的“官场现形记”,并荣获2008年中国图书榜中榜最受读者关注图书奖。从2007年出版至今已销逾百万册。

王晓方这样来解释驻京办这一特殊的官场环境:北京是全国的政治中心。要获得更多的权力和资源,地方政府和官员就必须频频赴京。为了方便,驻京办事处应运而生。因此,驻京办成为有中国特色的政治平台,既充满神秘感,又具有典型性。之所以充满神秘感,是因为驻京办不仅具有跑“部”“钱”进(前国家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所言)的功能,也是一些地方政府官员办私事甚至腐化糜烂、跑官要官的“驿站”。说驻京办具有典型性,是因为这里是各种官员粉墨登场的地方,也是各种矛盾、力量集中表现的地方。当然驻京办的问题不是驻京办本身造成的,而是体制造成的。各级驻京办是中央和地方联系的纽带和桥梁,以驻京办这个平台作为小说的切入点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小说正是以驻京办这个鲜为人知的政府平台,展示了省市县三级领导干部形形色色的工作、生活形象。作品以李金华批判的跑“部”“钱”进为引,通过对东州市政府驻京办主任丁能通的深入刻画,层层揭开驻京办的神秘面纱。小说讲述了市长肖鸿林、常务副市长贾朝轩从改革精英蜕变为腐败分子的罪恶过程,塑造了一批以市委副书记李为民为代表具有高尚政治品格和政治智慧的政治家形象。书中充满鲜为人知的故事、活灵活现的人物以及触目惊心的案件,展现了官、商、民的联系纽带,揭秘了驻京办的生存状态,尤其是以驻京办的行为挑战了当今社会的心理底线,将“潜规则”公开化。被很多读者视为“官场必读书”。甚至有国外媒体认为,2007年中央裁撤驻京办与这套小说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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