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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厚德载物——访首届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奖获得者彭启琮教授

爽朗的笑容,洪亮的声音,矫健的步伐,眼前的彭启琮,很难让人将“花甲之年”和他联系在一起。宽厚待人的处事作风和为人师表的风范令我们在他面前毫无拘束,跟他的对话犹如在阅读他丰富的一生。

清华毕业生的十年坎坷

彭启琮是四川乐山人,1963年由乐山一中考入清华大学,1968年从清华无线电电子学系本科毕业,之后被分配到条件艰苦、发展落后的宁夏,在那里彭启琮走过了对其人生有着重要意义的艰苦旅程。

刚开始时,他在一个县城的小工厂里做一名普通工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彭启琮跟电视打上了交道,被选调去参加电视台的筹建工作。“白天工作,晚上累了就睡在地板上。”那年月的生活,彭启琮至今记忆犹新。一群20出头的年轻人,在一个设施全无、生活简陋的环境里,玩命地工作。半年的时间里,出色地完成了以前从未涉及的摄像机、电视中心、调音台、发射机和天线等的研制、安装和调试工作,使电视节目按期播出。

彭启琮在那里经历了从电子管到晶体管设备、从黑白到彩色、从录播到直播的全过程。其间电视台装备了转播车,接通了北京的微波,建成了新的电视大楼,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谈到这十年的经历,彭启琮颇有感慨:虽然没有大的成就,却练就了自己独立承担科研任务、负责多项任务的能力,同时自己的社会阅历和工程素养也大大提高。

发奋考研结缘“成电”

在电视台工作和生活十年后,无论是彭启琮自己,还是别人,都以为这里以及摆在他面前的光明仕途将是他的最终归宿。当继续学习的机会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放弃了这一切,重新拾起搁下多年的功课,踏上考研之路。对他来说,这种选择似乎很简单:“电视台的工作已经变成每天播出的任务,没有任何挑战了,而书还没有读够。”

要重新拿起书本,不仅需要很大的决心,也需要毅力。压力是显而易见的,成了家,带着两个孩子,收入又少,生活艰难;白天辛苦劳累,晚上节目播出完后回到家里,还要翻开已经撂荒十多年的功课;从中学到大学,学的都是俄文,现在必须考英文,只能从A、B、C学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考入了当时的成都电讯工程学院(现在的电子科技大学)无线电技术系,师从张有正教授。

1986年,彭启琮获得了难得的公派留学机会,师从世界噪声界的权威学者、美国工程院院士、明尼苏达大学和佛罗里达大学两校教授Van der Ziel。留学期间,彭启琮深受导师的器重和欣赏。学成之时,教授真诚地挽留他。但是就彭启琮看来,虽然那里的科研环境和生活条件比国内要好很多,但近两年的所见所闻使他深深地体会到,“那不是我的国家,那不是我的文化”。所以他决定,按期回国。彭启琮说:“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是做对了。”

投身科研报效祖国

在科研领域,彭启琮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通信与信息系统中的信号处理、高速信号处理与实时信号处理。在谈到科研方面的建树时,他谦虚地说:“我在学术方面的成就不高,因为发挥创造能力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事实上,彭启琮和他的课题组的同事们经过艰苦努力,成功地解决了科研中遇到的一系列难题,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例如,在与“中国空气动力研究和发展中心”合作的十余年时间里,他们成功地解决了我国新型战斗机和“921工程”(即“神舟”系列飞船)风洞试验中的一系列难题,打破了西方对我们的封锁,满足了国防的急需,还为国家节约了大量的经费,受到总部首长、型号研制单位和试验单位的一致好评,也受到国外同行专家的高度赞赏。对于这些成绩,彭启琮说,最重要和最敏感的国防急需的技术是买不来的,国家培养我们多年,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在科技创新方面,作出更大的贡献。为此,他和他的同事们还在默默地奋斗着。

将科研成果融入教学

在科研中充分认识到DSP(数字信号处理)技术重要作用的彭启琮,敏锐地感到,DSP技术在科研和生产中有着极好的发展前景,而在国内的教学里还是一片空白,造成教学和工程实践的脱节。于是,他和他的同事们又积极地投身于《DSP技术》课程的设计和建设。这门在国内率先开设的课程,1997年一亮相,就在全校范围内受到极大的欢迎,其状况可谓盛况空前。

这门融理论概念和工程实践于一体的课程,不仅在校内受到欢迎,也在国内的其他高等学校及业界受到普遍关注和好评。2001年,该课程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它也是我校申报成功的第一门首批国家级精品课程——《数字信号处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同学们还在彭启琮等老师的鼓励下参加多种科技活动,包括全国乃至全球的DSP竞赛,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其中学生设计的一个参赛项目,华为公司非常关注,已经连续签订了两次基金协议来支持,该项目也有望成为华为一个重要产品的组成部分。

“通过十年的努力,我们培养的DSP方面的人才,受到国内外高等院校、科研院所、企业等的高度认可,已成为一种品牌。”彭启琮高兴地说,“所谓品牌,简单说来就是,当人们需要DSP方面的人才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成电’去,到那里的DSP实验室去。”事实上,每年都有大量的用人单位专门来实验室招聘,而华为、中兴、大唐、UT、MOTOROLA、TI、NOKIA等著名企业里,都有我校DSP实验室毕业生活跃的身影,有的优秀毕业生已经成长为骨干和负责人。彭启琮说:“这就是社会评价,对一个大学来说,这一点比什么奖都重。”

担任院长,创新敬业求真务实

彭启琮反复强调,作为老师不能只讲教学,而要更多地讲教育,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在大学教育中,本科的教育又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本科四年,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一段非常关键的时期,是从家庭跨入社会的缓冲期。因此,教书育人就非常重要。要教育学生学会做人,要教育学生做好自己的职业规划,目标明确,满怀信心地去学习和工作,而不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对于越来越严峻的就业压力,彭启琮认为,“就业难”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大量的人找不到工作”的同时,也有“大量的工作找不到适当的人”。他说:“我们的任务,就是通过全体老师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将我们的学院和专业,建设成为名牌。还是那句话,什么是名牌,当人们需要通信方面的人才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成电“去,到那里的通信学院去。我们必须用这种标准来衡量专业和学院的建设,否则,就是失败。”

在院长任期内,他要求并身体力行,将学院的主要课程,建设成为“精品课程”;将“通信工程”建设成为全国叫得响的“品牌专业”。

为了给同学们创造良好的工程实践环境,通信学院和全球DSP芯片的最大厂商美国得州仪器(TI)达成协议,在我校建设“电子科技大学——美国得州仪器DSP实验室”,并于2000年升格为技术中心和培训中心,成为TI在中国的三大技术中心之一(其余两个中心分别在清华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

此外,学院目前还和得州仪器、摩托罗拉(飞思卡尔)、ALTERA、MENTOR GRAPHICS、华为、思科、迈普等国内外著名企业建立了联合的技术中心或实验室,开展了卓有成效的交流和合作,努力发展一种三赢的局面。

和彭启琮共事多年的钟春蓉这样评价道:“彭启琮院长认真负责、公正廉洁、朴实无华的工作作风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离开院长的岗位已经一年多了。上课、做课题、还要指导众多的研究生,彭启琮依然忙碌,但平和充实。少了许多应酬,少了许多行政杂务,少了许多无谓和低效率的会议,少了许多心理负担,回归到一个老师的本色状态,对于一生不求虚名的彭启琮来说,自然是一种解脱和享受。

不能躺在荣誉上过日子

2001年,教育部和人事部授予彭启琮教授“全国模范教师”。

2003年,教育部在全国高等学校评选和表彰了100位首届“国家教学名师奖”获得者,彭启琮教授获此殊荣,在人民大会堂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彭启琮认为荣誉绝不仅仅是个人的事,同时也表明党、政府和人民对教育的重视,对教师的重视,对高等学校本科教育的重视。这是全校师生员工长期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是代表全校老师去领奖的,在我之前,以及现在,有很多很好的老师。我能够获奖,固然有自己的成绩,但更多的是机遇使然。即使是记在自己名下的成绩,也是领导和全校上下的鼎力支持,尤其是课题组和课程组全体老师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荣誉是重要的,但它说明的仅仅是过去,躺在荣誉上过日子的人是最没有出息的。”

爱好生活追求卓越

“我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彭启琮说。他从小就喜欢文学、历史,也曾想当新闻记者或考古工作者。他饶有兴趣地关注“红学”研究的进展,收看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和“探索·发现”栏目,对于新出版的各领域的书籍所知甚多,对于历史和文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感悟。

彭启琮认为生活应该充满情趣。家庭和谐、工作自由以及纯粹的学术研究都是他所向往的。乐观、进取、积极的人生态度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彭启琮,一位科研工作者,同时作为一位教学名师,他在自己所做的每一份工作上,都力争卓越。正是这种执著的精神,支持着彭启琮教授在自己岗位上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很好地阐释了彭启琮做人和为师的准则。

他以屈原的诗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崔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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