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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乞求回来

戚小汐不知道有什么力量支撑着她能从机场上走两个多小时走回来,当她坐在沙发上,感觉双脚废掉,所有的神经都麻木。

她失神地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客厅,又剩下她一个人。

南宫穹把一纸离婚协议递给她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不允许她找到他,不允许她来解释,连走前的道别都没有,这算什么?是他对她“红杏出墙”的无言抗议还是他不敢面对她的解释?

现在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所有的意识在不停地告诉她,南宫穹已经离开她的事实,他已经放弃她这个累人的大包袱,重新回到寂小寞的身边,去英国开始新的生活。

戚小汐躺在沙发上,任思绪漫游。

第二天,戚小汐在晨吐过后,跌靠在浴缸上哭着给南宫穹发信息,她放弃自尊,卑微地央求他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愈是吐得厉害愈地念着南宫穹的好,她不想放手这段感情,尤其腹中的胎儿生命力一天比一天强烈。

第三天,她在傍晚时分,看着行人道十指紧扣的恋人们,她蹲在路边,触境生情给南宫穹发信息,发着一些她以前从来不曾发过的句子,告诉南宫穹,她想他了。

……

信息,随时随地,一封封的发出去,无论是清晨还是不眠的凌晨三点,她都会给南宫穹发信息,有时候是简短的一句,我念你了。有时候是几十个字的所见所闻,然而所有的信息石沉大海般,她越来越不安。

戚小汐又一次站在提款机前,看着越来越少的数字,耳边的手机依旧传来没有情感的语音提示,手不知不觉抚上了依然平坦的小腹,思念如水,泪水滂沱。

在她的世界里,从没想过要放弃他们的婚姻,在他一次次追寻的目光里,她固执的依赖着他,呆在他身边,只是就这样简简单单陪他走过去。

可是,他打乱她所有的设想。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把日子如何撑下去,结清钟点工的所有工资将她辞退,现在她才知道,看似简单而平淡生活并不简单,什么都要钱。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让她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敏感起来,一点点动静就把她吓得脸色苍白,她怕离非和爸妈发现她的谎言找上门来可是在此同时她希望是南宫穹。

每天,父母不定时的关心问候像戚小汐身边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每一次手机响起,她就变得焦虑不安,害怕父母会识穿她的谎言,这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情绪不定,戚小汐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其实她不是一个人,没有南宫穹,她还有疼爱自己的爸妈,可以把一切实情告诉家人不用自己扛得如此辛苦,可是她拉不下尊严再回到离家,更不想让人知道她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已经离她而去。

或者可以去英国找南宫穹,可是她不敢。他们已经签下离婚协议,怕被他无情的拒绝,怕自己再没有勇气一个人回来。

所以,她选择等待,或许南宫穹会突然回到她的身边,她能感觉南宫穹的心里一直有她,他是爱她的。

她开始学着去笨拙地打扫房子,照着菜谱做着难以咽下的饭菜,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到事事亲力亲为,有时候她在想,南宫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练就一身厨艺,甚至可以把家里家外收拾得一尘不染。

以前有离非,后来有南宫穹,她的生活从一个温室转移到另一个温室,他们把她的生活琐碎的事情一一安排好,现在真正一个人活着,才知道生活的艰辛。

戚小汐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被转到留言语音信箱,戚小汐按着提示音留言,“南宫穹,你离开已经是第十一天,你始终没有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再不回我信息,我快撑不下去。”

没有南宫穹作为依靠,她快撑不下去。

南宫穹突然的离开,随着所有信息没有回应,戚小汐感到万分恐慌,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南宫穹的日子她该怎么过,原本在她的规划里,她和南宫穹还有他们的孩子,南宫妈妈组成一个小家庭,简简单单的生活。

尽管南宫穹从来没有回复过戚小汐任何信息或电话,戚小汐还是坚持着给南宫穹的发着信息、留言,她心中的期盼随着时间的递增在一点点的递减,她站在婴儿保育室外,看着襁褓里婴儿,她给南宫穹留言:“南宫穹,今天已是第十七天,突然我丧失信心,不再相信你会回到我身边的谎言,我想我该死心,孩子怎么办?你一直没有回答,我很害怕,他是无辜的,可是我没有能力保证他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想把他拿掉,如果三天后你还没有回答,我当你是默认。”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如何去迎接新生命的诞生。

戚小汐像个年迈的老太婆一样整天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足不出户,在第二十一天的清晨,戚小汐把自己收拾干净,在出门之前给那从未打通的号码留言:“南宫穹,今天和医生预约好动手术的日子,现在离手术还有三个小时二十六分,我还在奢望,你会回复我电话。”

一个人上医院,一个人挂号,一个人等待,看着别人成双成对,体贴嘘寒问暖,她徒然感到悲伤,泪渍迅速充盈眼眶,以前觉得南宫穹给予的疼爱和体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她错了,他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在乎她。

“戚小汐,戚小汐。”护士在叫她的名字。

这一刻还是来临,最后一次,她拨出手里紧握的手机号码,泪水不经意滑落,手机如同她一样安静,不曾接起,还是一样转到了留言, “南宫穹,我们结束了。你不用再回避我,我、孩子不再是你的包袱。”

这一刻,她决定忘掉南宫穹。

她该死心,南宫穹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她再多的奢望也被残酷的现实打破,真的,他不会回来。

在英国某个城市的郊区一所推荐指数高达十颗星的私人疗养会所的一处幽静的花园里,寂小寞烦躁地拿着手机渡来渡去,不时用手扯着越来越乱的头发,不时咒出几个不雅的名词。

因为戚小汐,她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

她讨厌看到戚小汐的信息或听到戚小汐的留言,可每一次都忍不住,然后让自己更加不安,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因为戚小汐,她不敢面对南宫穹的眼神。

也许做了对不起南宫穹的事情,每一次遇到南宫穹的眼神,总是心虚的避开,她害怕南宫穹会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识破她所做的事情。

按理说,这一切都如寂小寞所愿,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害怕南宫穹和戚小汐联系上会解开误会,她把戚小汐给南宫穹的留言全都转接到自己的手机上,包括信息。她听到戚小汐所有给南宫穹的留言,也看到所有的信息,她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一边受到良心的谴责,至少戚小汐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她没有权利这样间接主宰着他的生命权,她开始无数次在后悔当时的决定。

当她看到南宫默默地拨出戚小汐的号码,偶尔也会内心不安,但是很快她就找个理由来安慰心中的不安,因为她的关系,无论是南宫穹的电话还是戚小汐的电话都没有真正拨到对方的手机上。

从戚小汐的简讯和留言,她知道戚小汐在等南宫回去,但是她不能这样妥协让南宫穹回到戚小汐的身边,她依然期待她和南宫就这样在这里陪着南宫妈妈过一辈子。

因为南宫穹答应南宫妈妈会娶她,答应在这里落地生根,和她寂小寞相守一生。是,和南宫相守一生是寂小寞唯一的梦想,怎么可以因为内疚而放弃她的梦想。

可是戚小汐三天前的留言让她很纠结,她不想让南宫穹知道戚小汐在等他回去却不忍心这样白白伤害一条小生命。

寂小寞在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打电话给自己双胞胎哥哥,寂小北,面对哥哥关怀的询问,寂小寞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心中的烦躁,“哥,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对夫妻,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是因为误会分手,那女子为此拿掉腹中的胎儿,那个故意造成误会的人是不是很可恶?”

说到底,寂小寞还是过不去心理这关。

“嗯。”寂小北给予肯定的答案,“孩子是无辜。不对……小寞你是不是……”

“没有!”寂小寞马上否定寂小北的猜测,“我刚刚看了一场电影,剧中的情节让我感到不安,哥你忙吧,帮我问候爹地。”

寂小寞急忙挂断电话,她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急忙地转身往回跑,她不想当那个恶人,扼杀一个无辜的孩子的。

“南宫……”寂小寞未到病房就迫不及待地嚷起来,当她看到把头抵在墙沿上的南宫穹,她的心突然变得万分恐慌,透过门扉里的透明玻璃看到几个医生地忙碌。

是不是南宫妈妈再一次被送进急救室?

不,应该没事的。

不一会儿,医生们停止所有的动作,走了出来,不约而同地扯下口罩,神情肃穆用英语道,“请节哀顺变。”

寂小寞手里的手机从手中滑落,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她当场愣在原地,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来得这么快。

她曾经无数次和南宫守在急救室的门外,然后等待着南宫妈妈撑了过来,每一次南宫妈妈总是带着疲倦的微笑冲她伸着手,她以为这次南宫妈妈会撑过来,偏偏没有。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对南宫穹微微鞠躬,表示对死者的默哀,对生者的安慰。

南宫穹沉默对医生们鞠躬,他走进去,跪在妈妈遗体旁边,双手默默地握紧母亲的双手,脸颊贴在妈妈布满深浅不一皱纹的手背上,悲恸地低泣。

南宫太太曾经为求生苦苦挣扎的痛苦神情已慢慢从她脸上褪去,代替的是一种详和的平静,她静静地躺着,任由疼爱的儿子在她的身边低泣。

屋外,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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