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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歼8飞机的研制(8)

当时正是林彪反党集团猖獗横行,到处打乱仗、瞎指挥,使歼8研制遭到严重干扰破坏。歼8首飞成功后,不是集中力量加快歼8研制,反而抽调大批人力、物力去搞“两个大搞”。1970年歼8飞机主要性能尚未试飞完毕,时任空军司令的吴法宪,心血来潮,竟说:“明年生产200架装备部队”。1971年歼8主要性能已试飞完毕并超过原订指标时,又胡说:“歼8飞机性能很好,美国都知道了,要防止美帝把资料偷去,你们把图纸资料整理好,锁在保密柜里,三年不生产。”吴法宪一伙又要112厂大干歼6,“今年抓歼6,明年还要抓歼6”,不安排歼8的03~06架的生产。致使歼8后机身、前起落架、主起落架等三个部件、机身的5个加强框、主梁等7个大件及操纵、军械、无线电三个系统的机械加工件(约占全机机加件的65%左右),不得不由一所承担制造。而一所由于厂所合并,基建下马,生产条件未能建立,现有车间的厂房小,设备简陋,人力不够,困难重重。112厂只是在不影响歼6批生产的前提下,才能安排歼8零件生产,故03~06架歼8机迟迟不能生产,大大推迟了歼8研制进度。

在定点问题上,吴法宪一伙也极尽胡乱弹、瞎指挥之能事。时而说:“沈阳地处一线,不宜生产歼8飞机,必须放到三线去;”时而又说:“在沈阳生产合适”。信口雌黄,莫衷一是。“913”(注4)以后,1971年10月歼8联合指挥部和601所群众出于对歼8机的无比关心,向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写信,揭发吴法宪等人阻挠和破坏歼8研制罪行,建议抓紧战术性能试飞,实现设计定型,尽快落实试制与小批生产定点问题。周总理对揭发信十分重视,于12月21日作出批示:请德生、曹里怀、梁璞三同志约国防工办、三机部、六院一所及歼8联合指挥办公室和沈阳国防工办各来1~2人,切实谈一次,如果可靠,再告三机部、空司、国防工办联合派人前往沈阳现场试飞,检查上报。

在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切关怀下,歼8研制出现转机。

1972年国防工办正式批文同意歼8定点沈阳112厂小批量生产。从此03~06架歼8的生产得以重新起步,先后完成生产并投入试飞。

601所在歼8零批生产01架试飞及03架胜利通过静力试验的基础上,又在1973年4月至9月完成了S0批的发图工作。1974年8月12日,05架歼8转场630所,途经北京通县机场时受到军委副主席叶剑英元帅等中央首长的视察、接见并观看飞行表演。叶副主席非常关心歼8研制,一下汽车就亲切询问:“歼8可以定型了吧?”参观过程中,叶副主席指示经委、空军、三机部及六院“对歼8飞机要很好地抓”,同时还说:“可以建立一条歼8生产线,歼6飞机的生产可以少一些,多生产一些歼8机”。

中央首长参观歼8飞机,是对航空战线广大科技人员、工人和干部的关怀和鼓舞,激励他们更加忘我地工作,为歼8研制作出新的贡献。

歼8首飞后,在四年多时间里,仅有一架飞机(01架)按照批准的试飞大纲在进行试飞。到1972年6月,已飞完规定科目。不久,因发动机压气机叶片出现裂纹,致使01架歼8飞机停飞一年零七个月,直到1974年2月才恢复飞行。此前,于1973年11月,六院已决定调我任630所所长,直接组织新机试飞工作。

1974年国家成立了“军工产品定型委员会(简称“军定委”)、航空部门成立了“航空产品定型委员会”(简称“航定委”)。1974年6月航定委正式批复“歼8型飞机、动力装置设计定型鉴定试飞大纲”,要求完成歼8机的技术性能、战术性能、武器火控系统等项目的试飞任务。为此,还须飞行186个起落,要求1973、1974年相继生产出来的04、05架歼8飞机投入定型试飞。

为加强设计定型试飞现场的组织领导,保证试飞的质量和安全,缩短试飞周期,三机部于1975年4月30日发出通知,组成驻630所试飞现场工作组。由112厂、601所和410厂各派一名技术领导干部及有关技术人员组成,协助630所及时处理试飞过程中出现的设计、工艺技术和成品备件等方面的问题。针对那些曾采取临时措施解决过的后机身温度偏高、马赫数0.86振动、马赫数1.24振动及发动机停车等重大技术问题,又进一步采取措施,组织技术攻关,终于使上述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

1976年以后,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试飞工作,进入关键时刻。5月,航定委召开了《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预备会》,确定了设计定型的技术状态,尚需完成的试验项目,技术攻关项目,S0批01架补充试飞大纲,武器发射试飞大纲,定型文件目录及涡喷7甲发动机定型技术状态等。三机部专门成立歼8定型工作组,并两次召开定型工作办公会议,商定完成定型试飞工作的具体安排与保证措施。强调加强试飞现场工作组,112厂、601所和410厂派出处以上干部带队参加,各单位负责同志与630所有关人员共同组成试飞办公室,在630所党委统一领导下,研究处理试飞中出现的问题。在1977~1978两年多时间内,经过歼8机空地勤人员的共同努力,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重大技术难关,终于按“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试飞大纲”的要求胜利完成了歼8性能试飞、发动机性能试飞及武器火控系统等试飞任务。

根据设计定型准备工作进展的需要,112厂、601所及驻112厂军代表于1979年11月5日至16日组织专业人员对歼8白天型图纸、资料进行了预鉴定。航定委派出技术鉴定小组于12月22日至29日对歼8白天型飞机定型进行技术鉴定,12月28日鉴定小组各分组向大会汇报鉴定意见,29日正式通过设计定型技术鉴定报告及其附件。31日上午航定委继续开会,会议一致同意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

1980年3月2日上午,国家军工产品定型委员会在北京南苑机场召开歼8白天型飞机定型会议。首先由航定委主任、空军副司令员曹里怀向出席军定委会议的首长介绍歼8飞机情况。然后放映电影“歼8飞机”,参观S04架飞机。副总理徐向前元帅、王震副总理、耿飙副总理、总政韦国清主任、杨得志总参谋长、杨成武副总参谋长、李德生司令员等军委首长在飞机前接见了歼8机试飞员、机组人员及112厂、601所、630所的代表,并合影留念。

军委首长参观飞机后,观看飞行表演。试飞英雄王昂驾驶05架歼8飞机做了左右盘旋、上升转弯、横滚上升、半筋斗等特技动作,时间达半小时之久。表演结束后,“军定委”全体委员继续开会。曹里怀副司令在会上说:“航定委一致同意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有了歼8就可以对付米格-23……”最后张爱萍副总参谋长做了结论性讲话,刘华清副总长宣布审批歼8机的文件,同意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定型委员会全体委员一致同意并在鉴定书上正式签字。

歼8白天型设计定型后,有××架飞机先后交付十一航校、空某师和海航某师使用。在服役期间经受了考验,证明其战术技术性能达到或超过原设计指标。当然也存在一些技术问题,甚至出现过重大故障。但在设计人员、工人、部队指战员的共同努力下,都及时地排除了故障改善了使用维护性能,使歼8飞机日臻完善。

1985年12月10日至12日进行了生产定型的技术鉴定,航定委1986年1月3日召开定委会,经审议,同意定型。1986年2月20日,国务院、中央军委常规军工产品定型委员会批准了歼8白天型飞机生产定型。

继歼8白天型飞机设计定型后,601所在有关单位配合下,陆续完成了歼8系列飞机的改进改型工作。如歼8全天候飞机1976年下半年开始发图,1984年12月设计定型。歼8Ⅱ型飞机1983年4月完成发图并投产,1988年3月设计定型,等等。

歼8系列飞机的研制成功,为我国新机研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开拓了一条符合我国国情、掌握新机研制全过程的发展路子,这是十分可喜可贺的。回想从1964年歼8开始研制,在当时的有利形势下,仅用了两年多的时间,1966年底即将全部生产图纸发至生产车间,其后两年时间生产出两架飞机,于1969年首飞成功。此后则“路漫漫其修远兮”,历经10年,才于1979年12月31日设计定型,又过了7年,于1986年2月20日才生产定型,前后历经22年,时间着实太过长久,其坎坷历程存留了不少的遗憾和无奈。至今已近40年了,当年聂老总说的型号研制的三部曲“吃着一个,拿着一个,想着一个”,至今我们还没能完全做到,每念及此,总觉得有一丝遗憾。如果我们的航空科研、航空工业的关系理得顺一点,如果不撤销航空研究院,按照聂老总的三部曲,一个型号,一个型号地搞下去,我们的航空科研、航空工业应该能发展得更快一些,更好一些,就能更快地缩短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就能真正赶超世界先进水平。

这里,顺便说一下与美国人合作的八二工程,耗资2亿美元,将多年研制的成果,在美国人面前暴露无遗,结果一无所获。实际上是赔钱送科技情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正像有关领导所说的那样:“决策者对美国不愿中国强大,不可能把真正的新技术给予中国这一本质问题认识不清楚,对美国寄予不切实际的期望,结果吃了大亏。”同时提醒我们的技术骨干,在关键时刻,要从事业、从国家的利益出发,不要说违心话、表违心态、见风使舵、让人有意利用,使国家财产蒙受损害。看来,应该认真总结教训啊!

注释:

1.孙志远,1911年10月12日生于河北定县大王梅村。1929年在北平师范大学读书时,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0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32年,他是中共定县中心县委书记,曾组织农民武装配合高(阳)蠡(县)暴动。1934年8月被派到苏联海参崴学习。1940年,他在延安中共中央党校学习,1942年任党校第二部副主任。1946年1月任军调处执行部驻集宁执行小组中共方面代表。1949年2月任第一野战军七军政委,同年6月任第一兵团政治部主任。解放后,曾任政务院副秘书长兼参事室主任、国家经委副主任、党组副书记、任国防工业委员会党组第二书记,国防工业办公室副主任,第三机械工业部部长兼党组书记。1966年10月11日在北京逝世。

2.段子俊,1913年1月27日生于河南省济源县。1927年,他开始从事学生运动和农民运动。1932年被派往苏联学习。1936年毕业于苏联莫斯科交通学校。回国后,历任中共中央军委三局科长、厂长、处长和敌委第四部部长,曾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负责与第三国际的机要和电信联络工作。1945年后,段子俊历任军委东北通信联络分局局长兼东北军区第三处处长,东北军区驻大连通信特派员。以后曾任大连电信工程专门学校校长、中苏远东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大连大学秘书长兼党委副书记、沈阳邮电总局党组书记兼副局长等职。1950年末调中央重工业部,负责筹建航空工业。他先后担任过重工业部航空工业管理局党组书记、副局长,第二机械工业部第四局副局长,第三机械工业部副部长,航空研究院院长等职务。2006年2月2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3岁。

3.“两个大搞”是指1969年8月,航空工业领导小组在北京召开的航空工业、科研系统“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会议(代号8.25会议)上,学习传达了林彪提出的“大搞直升机,大搞运输机”的“重要指示”,在以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航空科研和航空工业的重点任务,对正常的科研、生产带来了干扰和破坏。

4.指1971年9月13日,林彪仓皇出逃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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