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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常维护

当我需要用车时,电瓶却没电了。

当爱伦对她与丈夫看似宁静的关系产生疑问时,她开始经历一个周期性的危机。处在危机期的她,会挑起诸如夫妻间缺少真正的沟通或在抚养孩子问题上意见不一等话题。

她丈夫弗兰克则常把这些危机归结为“女性问题”,如月经前紧张、怀孕、哺乳或过度劳累导致的焦虑。他从未重视过爱伦对他们的关系的批评。实际上,他把这些批评看做爱伦不快和不满的征兆。对他来说他很容易把问题归咎于他们关系之外的原因,或者单单归咎于妻子爱伦,而不从他们关系本身找原因。他认为自身没有什么问题,对现状也心满意足。

弗兰克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或是认识不深,所以当妻子后来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刻,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心神不宁。他这才认识到应该更认真地倾听妻子的心声,但此时,她已经对他失去信心,并且,只要是他赞同的东西,她都不喜欢了。她已经失去继续努力的意志,感到痛苦和愤怒。

当一种婚姻关系结束时,双方都有过错。也许,爱伦确实爱唠叨,也许,她未能做到在原则问题上坚持自己的看法,在次要问题上灵活解决,她总将一切问题都放在同一个层面上去解决。而弗兰克在心绪烦乱中确实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像许多男人一样,他曾经是妈妈的宠儿,多年来妻子接受并忍受了这种状况,但后来她厌倦了,决心与这一切彻底决裂,包括丈夫在内。

我们不会忘记保养我们的汽车,因为经验告诉我们,如果忘了养护,它就容易出故障。我们买一幢房子后,同样也不会忽视它,不会多年对它一动不动,我们会给墙壁和木制品重新上漆,并更换破碎的门窗玻璃,修理漏水的管道。即使是一双鞋,买回来后也不会像我们第一次在商店橱窗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们会经常擦拭,使其可穿。总之,我们都会自然而然、自发、合理地检查这些东西,看它们是否需要我们的关注。

奇怪的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婚姻,却常常是我们自以为不需维护和“重新装修”的唯一的东西。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婚姻赖以建立的基础会永远持续存在。

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明白,爱不会自然而然消亡。爱是由于疏忽、缺少关爱、遗忘而消亡。爱是由于冷淡或盲目而消亡。爱是由于我们把一切想当然而消亡。这些比我们在婚姻中可能犯的任何错误都要严重得多。常常不是爱本身消亡,而是我们不再将新的生命注入其中。

众所周知,一颗种子要生长,需要水、阳光和适宜的土壤。如果我们想让植物结出美味健康的果实,就需要不断给予它关爱与呵护,必要时还要修剪。我们应当明白,婚姻关系也是一种有机体,要不断成长,否则就会枯萎死掉。

在有些情况下,当夫妻双方中的一方决定分手时,另一方会感到很惊讶,而这只是由于他或她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渐渐枯萎的过程而已。由于一方对这种变故猝不及防,就会觉得不公平,也许会指责对方没有事先提醒。然而,通常一方会发出一系列的信息,本足以使事情相当明了,但这些信息被另一方所忽略或轻视了。也许,另一方担心,对这些信息作出反应会危及他们关系的稳定而不愿意作出反应。但是,恰恰是这种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态度,使得他们的关系完结。所以,许多人往往失去了家庭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意味着倾注激情,还需要承担义务及履行诺言。我们不能将长久持续的爱情建立在性爱与情感的基础上,那只能是昙花一现。从根本上来说,爱情是一种义务,携手同进,共度人生。正如哲人阿博都-巴哈(‘Abdu’l-Bah?e564)所说:

……婚姻是双方应尽的义务,是心灵的相互结合。但是,每一方都应尽力完全熟悉另一方的性格,这样他们之间的结合才可以成为持续永恒的纽带。他们的目的就是:互相成为爱侣和志同道合者,成为永恒的一体……阿博都-巴哈,《阿博都-巴哈著作选集》,第118页。

还有人说过,“相聚只是开始,相处是一个进步,一起奋斗才是成功。”我们必须找出时间让夫妻共处,共同生活,如此,才能找到呵护爱情的机会。否则,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如果我们关闭心门,或不去维护我们的婚姻关系,那么它就会像一艘漫无目的的船,一旦遇到急流就会倾覆。

在维护婚姻关系的过程中,沟通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用言语来沟通和表达情感是十分重要的。我们不能只是依靠象征性的手势,把所有事情都视为理所当然或者指望我们的爱侣能“领会”我们对他或她的爱意。爱不仅需要感觉到,也需要听到。

积极的倾听帮助我们成长。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过去所了解的许多东西要么被抛弃,要么重新学习。真正的成长,即我们变得成熟的最明显标志,就是变化。如果我们不想变化,看不到变化的重要性,仍然抱着一种静态的、化石般僵硬的观点和态度,我们就很难使我们的关系维系久远。

当两人决定结婚时,各自都会把一些不同的经历、观念和习惯带进婚姻关系中,这些东西常常是不兼容的。如果我们想长久维系关系,就必须作一些小小的妥协并懂得灵活变通,无论我们喜欢与否。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需要坚持原则,而在生活琐事上应更灵活。奇怪的是,我们常常是反其道而行之,在生活琐事上寸步不让,这样使得对方的生活陷入痛苦中。

常常听到人们(也包括我们自己)说,“我就这样”,“我做不到”,“我太老了,改变不了”。我们这么说,也这么认为,这样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会限制我们作出选择。如果我们不给自己机会去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或者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爱情本身就会成为一个牢笼,我们会深陷其中。如果我们坚持认为不会有其他选择,并继续因自己的问题而指责别人,认为他们要为令自己不满的现状负责,我们就会一直将自己看成一位毫无希望的受害者。

随着时光流逝,婚姻伴侣开始忽略对方,在他们之间那些曾经充满韵味与热情的言谈举止已经变得单调乏味,成为一种因循守旧的模式。在婚姻关系中,很少有什么东西比一成不变和枯燥乏味更加有害。如果我们不留意,我们的生活就会陷入极度的单调与乏味之中,这样的生活就像蜘蛛网一样四处蔓延,覆盖一切,当我们注意到它的危害时,它已包裹了我们的大部分生活。幸运的是,如果我们愿意,只需一点热情,就可能克服这种冷漠。如做一些令人吃惊或出乎预料的事,或放飞我们的想象力,去设计安排一些超乎寻常的项目或活动。

如果我们感到我们的情感正在变得乏味,我们真正应当做的就是寻找乐趣、做些新鲜的事:搞一次事先未计划的小旅行,送给对方一件出乎预料的小礼物或干脆干一件疯狂的事。

这使我想起一个朋友曾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在结婚的头几年,我们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尽管如此,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我决定从银行取出所有存款,为妻子买一块她心仪已久的手表。她真是又惊又喜,因为我们的未来还捉摸不定。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疯狂之举给我们带来的快乐。经过这么多年,甚至在我们的经济状况好转之后,对我们来说,没有其他的礼物具有这般的效果和意义。

当然,另外一对夫妻会认为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故事中的这对夫妻则从这个自发的行为中看到了爱的表达,这使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

如果分析一下朋友和熟人中已经破裂的婚姻,我们就会发现婚姻很少因为重要的问题或事件而破裂。通常,婚姻关系建立在表面看来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上,但这些细小的事情经过日积月累就会产生毁灭性效应。

在婚姻关系中,我们常常采取消极被动的态度。结果,当问题出现时,我们不作努力就放弃了,因为我们相信,婚姻关系有着自己的生命,它完全独立于我们的意志,也不必努力去给予它新的生命。

没有人说爱一个人是容易的,这正如生活本身不容易一样。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探索,也是一段伴有困难、挫折、焦虑和疑惑的旅程。如果只求宁静,也许我们应该独身,去过一种形单影孤的单身生活,不用去面对另一方带来的生活考验与挑战。当一个人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后,一定程度上引起生活的涟漪甚至情感破裂是不可避免的。

科学告诉我们,适应性是生存的基础。有些人不愿意改变他们的行为去适应外界的变化,或认为妥协是一种软弱的表现。他们并不懂得,由于受到强迫威胁而向别人让步,与出于感情而主动向别人让步,这二者之间有天壤之别。确实,这样的灵活性,远非一种软弱,而是一种心灵坚强的标志。在相爱的人之间,给予是很重要的。我们认为失去权利、对他人的控制或自我肯定的同时,事实上却得到成熟、智慧和安宁。

显然,我们无法长期地以一成不变的方式、每时每刻都爱一个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也不应该指望这样。正如安妮·琳达堡(Anne Linderbergh)所说的,心灵不是只有一次收获期,爱的种子必须经常重新种植。

电影《玫瑰之战》中的那对夫妻,在充满和谐承诺的气氛中开始婚姻生活,但多年以后,由于种种原因,两人日渐疏远,直到陷入一场无情的战争。他们之间已不存丝毫怜悯,一直争斗到死。这场电影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最后一幕:一位律师,他是从事离婚咨询方面的专家(故事的叙述者),告诉那位前来进行离婚咨询的男子,“现在你就回去,努力回想起当年你与妻子相爱的一个原因,然后就从那儿重续情缘吧。”

两个可以合力解决严重危机以共渡难关的人,却不能解决那些细琐的争吵并任其发展到失控的境地,这一点真叫人难以置信!不时进行开诚布公的交流,以清除任何细小的误解是有用的,以免误解的小丘形成矛盾的大山。阿博都-巴哈劝导我们:

当分歧出现时,可以私下进行磋商,避免别人对一些不大的分歧渲染夸大。不要在心中隐藏任何忧虑,而应互相带着坦诚和谅解共同探寻原因,以便消除这些忧虑,不在心中留下任何痕迹。阿博都-巴哈,《巴哈伊特殊时刻祷文》,第47页。

通过消除疑云,双方重见阳光,感受到光明与温暖。

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当我们感到紧张时,一个会心的微笑就会使紧张的气氛融化,我们又会感到温暖与快乐。我们经常低估了一丝微笑、一次拥抱、一句善意的话、一声真诚的赞扬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注所能带来的功效。

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习惯拥抱他人,即使是拥抱那些我们所爱的人。我们只是在与性有关的情况下才拥抱,或是在发生某种严重的事情(比如亲人故世)的特殊的场合才拥抱。当然,在特殊的情况下对身体温暖的需求变得更强烈。然而,我们认为没必要在日常生活中过多拥抱。

科学研究表明,在感情强烈时流下的眼泪含有一种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的化学物质,能减轻疼痛。因此,当我们疼痛时,哭泣是很有用的,也是必要的。拥抱也能帮助我们克服沮丧,因为拥抱能帮助身体的免疫系统重新获得调节功能和活力,减轻紧张和疲劳,甚至某些疼痛,如头痛、脖子僵硬和背痛。

在婚姻生活中,每天互相拥抱有助于强化关系,大大地减轻紧张。人们发现,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触摸时,他的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的数量就会大大增加。血液中的这种成分能向身体的所有器官(包括心和脑)提供氧的储备。因此,血红蛋白的数量的增加能调节整个身体,防止某些疾病。拥抱也有助于治疗某些疾病,据说,养成拥抱你的丈夫、妻子、孩子、亲戚和朋友的习惯,是一种提高你的生活质量的点金术。

想一想,还记得你有多久没能含情脉脉地凝视你的伴侣了?多久没能交换深情的目光了?你注意到伴侣眼神中的微妙变化了吗?

有人曾说,“使我伤心的不是失去你,而是在生活的道路上未能与你患难与共。”让我们不要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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