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从开敞的阳台中雨后独有的带着丝丝凉爽的清新空气阵阵吹来,一抹阳光洒进了屋子,洒在地毯上、床上、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上。
也许是灾难后迎来的清晨太美好,又或者是昨夜的我期待了太多,感动也好悲伤也好,只是呆呆望着那串钥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半个小时前,我打开门上厕所时,还在笑着想叔叔他们也真够能睡的,但一回屋我就发现床头柜的钥匙。
一种强烈的预感冲上大脑,我撞开门就奔上了三楼,小客厅里摆放着凌乱的衣物,两间卧室的门都大开着,任寂静和空旷肆意流动。
于是我丢了魂一般回到自己的屋子,想了想自己还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结果现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钥匙。
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我没想到,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举动。
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秘密,换句话也就是说,在带着所有的食物离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考虑过我的生死。
利益体系建立在食物上,他们带着食物,在我卸下所有防备睡着的时候离开了,我也就成了没用的垃圾,甚至不能回收,只能烧掉的垃圾。
“呵呵……好歹还留下了一串钥匙,让我看家么?”我冷冷地笑着,我当然不会死,食物没了,对我来说再出去找就可以,周围也不缺超市和商店。
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到底我,对他们来说是卑微到了什么程度呢,就这么被抛弃了,彻底的。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我问叔叔时婶婶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那双不断安慰我,并对我“真心”忏悔的双手、那抹一闪而过的妩媚。
全是骗局,连噩梦都不是。
“呵,算了……好好活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感觉脊背发僵、脖子酸胀、大脑发晕时才喟叹一声,决心了接受现实。
太阳光变得灼热而刺眼,秋天的影子都被这炎热烫得抹去了踪影。
看了看表,已经中午11点了,我不禁苦笑,这还是我头一回以这种方式持续地度过了三个小时。
但只要能打起精神,认清现实,不失去前进的欲望,哪怕花30个小时又如何呢。
“你要走,我绝不留你,但你要来,再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我喃喃着,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但现在开始,我只记住前一句。
慢慢走到阳台,远远眺望,世界并没有什么改变,青山绿水,阳光空气,没有任何东西离我而去。
地上不过多了一种新的生物,但我无所畏惧,恐惧?与我何干呢。
深深地吸,再深深地吸,面颊的肌肉都在强忍颤抖,死咬的牙槽里流出丝丝味如铁锈的液体。
“滚吧!都TMD给我滚吧!再别TMD回来!滚啊!!滚!!!狗X……这狗X的世界!!!我绝对不会死!!绝对!!谁TMD……谁TMD要把这个世界留给你们这些人渣啊!!!我去年……我去年买了个表!!!呃啊!!!!”
我扶着阳台张大了嘴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不断起伏着。拼尽全力的嘶吼过后,我虚脱地靠在阳台上坐着,听着不断传来的回音。
一直受伤的人胆子会越来越小,于是他们越来越难以对一些事做出决定。
但是,他们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再也不会反悔,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再伤害自己的唯一的选择。
“那……那个!有人在那吗!”一阵悦耳的声音忽然传来,而且还比较清晰,我不禁愣了愣。
我狐疑地透过阳台的缝隙弯腰看去,却看到一双白白嫩嫩的脚丫,正高高踮着。
“隔壁别墅居然有活人?”我站起身,眯着眼睛望去,瞬间有些呆住了。
一头黑发湿润,柔软而美丽,偶尔被风吹起的青丝如柳丝一般轻柔。
小脸呈完美的鹅蛋型,双颊虽然稍微憔悴地凹陷,但盖不住白皙的肌肤里透出来粉嫩的光泽。
一双眼睛像两粒璀璨的星尘,若放到昨夜的空中,再朦胧厚重的云雾必定也会散开。
精致小巧的鼻子下,轮廓分明的粉唇微微翘起,让人中非常明显,但此刻嘴唇微微地抿着,透着一丝无助和乞求。
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特意说这一点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别墅区里住着的外国人并不在少数,之前提到的那个老拳击手就是个美国老头。
但她的身材可不是一般东方美女所拥有的,丰满的双峰把丝质的白衬衫高高撑起,扣子拼死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守护着这一对高峰。
下面穿着点上了白色圆斑的黑色长裙,只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腿和一双没穿拖鞋的小脚丫。
“嗯……不过,怎么有点熟悉?”
那个不知名的美女看我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朝我挥了挥手小手,我没理她,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
“住在隔壁……F罩杯……额,不是……诶?好像叫庄……庄什么来着,我记得她。”
是的没错了,我记得她是因为我坐过她和她男朋友的车。
好像是上小6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她来接我同学,同学说我也住这个别墅区,她就把我也拉上车了。
后来她没再来接同学,我问同学,原来她只是受了同学妈妈的托付来顺道接一次而已。
到初中毕业为止就只有一次被载的经历,所以我模模糊糊地记着。
其实更重要的是那对在宽大的毛衣下也无所遁形的双峰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毕竟那时我才小六啊,家里的那个还是根棍子。
“是……是庄小姐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只见她一愣,软软的小脸上立刻透出欣喜,她急急点点头,旋即却又有些疑惑道:“是的,我是庄淑媛,请问你,你是……?”
我一拍掌,对对,淑媛姐,庄淑媛,上初中之后也偶然见过几次。
“我叫真时,住在这里的,我们见过的。”我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