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起义不仅打响了辛亥革命的第一枪,而且在起义爆发后的第三天便成立了第一个新式政府——军政府,并体现了量才录用的现代政府组织原则,为此后其他起义地区创立了一个样板。新政府成立之后,又立即对传统的经济体制、教育制度、社会习俗等开始进行改革。这种适应时代要求和勇于创新的精神,对我们完成新世纪的新任务来说,仍然是值得继承和发扬的。对于武昌起义精神,其中最富有现实意义的有两点。
一是适应时代要求的精神。自1894年孙中山先生成立兴中会开始从事反清革命到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的17年中,中国遭受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的两次惨败之后,已完全沦为帝国主义列强的半殖民地,中国人民和许多志士仁人开始认识到改变旧有政治制度的必要性,政治革命逐渐成为时代的主流。在这一时期,虽然曾出现过戊戌维新和立宪运动这样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所领导的政治改革运动,但由于君主专制制度根深蒂固,清朝统治者顽固不化,均以失败而告终。只有由武昌起义而获得成功的辛亥革命,由于以孙中山先生所提出的三民主义为指导,以暴力革命为手段,才得以推翻清王朝,建立中华民国,结束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实现了中国政治制度的一次历史性变革,从而适应了时代和人民的要求。
二是勇于创新和改革的精神。辛亥革命是一次划时代的创新和改革,它所要革除的君主专制制度是一种延续了几千年的制度,所要创立的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制度是一种全新的制度,尽管困难重重,历尽艰险,但革命党人仍然坚持不懈,不屈不挠,终于达到了革故鼎新的目的。
三、辛亥革命的历史地位及评价
辛亥革命的历史功绩可以举出很多条。其中突出的一条,就是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这在当时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们不能把从君主专制到建立共和国,只看做无足轻重的政体形式上的变化,甚至只看做是换汤不换药的招牌的更换。
孙中山先生为首的资产阶级革命派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破天荒地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推翻君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的主张。孙中山先生在几次演讲中旗帜鲜明地指出:“中国数千年来,都是君主专制政体,这种政体,不是平等自由的国民所堪受的。”[见:三民主义与中国前途]“且世界立宪,亦必以流血得之,方能称为真立宪。同一流血,何不为直截了当之共和,而为此不完不备之立宪乎?”[见:中国民主革命之重要]1905年8月成立的中国同盟会明确地把“创立民国”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之一。它在第二年冬颁布的《革命方略》中更是响亮地宣告:“今者由平民革命以建国民政府。”“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这在当时确实是石破天惊之论!比一比,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到“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这是何等巨大的根本性的变化!
他们坚韧不拔地通过报刊鼓吹、秘密宣传,使这种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到辛亥革命爆发时,推倒君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已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任何反动势力都已无法把它再扭转过来了。
第一,使中国反动统治者在政治上乱了阵脚。中国封建社会本来有个头,那就是皇帝,是大权独揽的绝对权威,是反动统治秩序赖以保持稳定的重心所在。辛亥革命突然把这个头砍掉了,整个反动统治就乱了套了。这以后,从袁世凯到蒋介石,走马灯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登场,却始终建立不起一个统一稳定的统治秩序来。不用说人民革命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就是反动阵营内部也无法再保持统一。这自然有很多原因,而辛亥革命在这里所起的巨大作用是无法抹杀的,它为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开辟了道路。
第二,使中国人民在思想上得到了一次大解放。皇帝,该算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了。如今都可以被打倒,那么,还有什么陈腐的东西不可以怀疑、不可以打破?陈独秀在五四运动前夜写过一篇《偶像破坏论》,说道:“君主也是一种偶像,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圣出奇的作用;全靠众人迷信他,尊崇他,才能够号令全国,称做元首,一旦亡了国,此时清朝皇帝溥仪、俄罗斯皇帝尼古拉斯二世,比寻常人还要可怜。这等亡国的君主,好像一座泥塑木雕的偶像抛在粪缸里,看他到底有什么神奇出众的地方呢?但是这等偶像,未经破坏以前,却很有些作怪;请看中外史书,这等偶像害人的事还算少吗?”思想的闸门一经打开,这股思想解放的洪流就奔腾向前,不可阻挡了。尽管辛亥革命后,一时看来政治形势还十分险恶,但人们又大胆地寻求新的救中国的出路了,再加上十月革命炮声一响和中国工人阶级力量的发展,不久便迎来了五四运动,开始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没有辛亥革命,就没有五四运动。
但是,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皇帝,却并没有从根本上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统治,“革命尚未成功”。这是事实,因此,在我们党领导的民主革命阶段,许多同志着重强调的常常是辛亥革命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一点,来鼓舞人们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继续奋发向前,去夺取胜利。
辛亥革命已经过去100年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在中国的统治,也已被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推倒了。我们完全应该也可以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对辛亥革命的历史地位作出更加实事求是的评价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辛亥革命的成功和不足,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新中国,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中华民族自由独立于世界”的国际地位。
我们回眸反思距今百年的辛亥革命,不仅是中国历史的重大转折点,而且开辟了民族民主革命的新纪元,就像列宁所说的那样:“辛亥革命给亚洲带来解放,使欧洲资产阶级的政治遭到破坏。”我们用世界眼光和全球的角度来观察,辛亥革命是全世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民族民主革命的伟大先导,是第三世界可资学习和借鉴的典型,是世界历史发展过程中占重要地位的历史事件,在世界历史上具有独特的地位和伟大的贡献。所以,我们必须把它放在广泛的国内外社会历史环境中(即世界情况中的中国情况),站在世界和时代全局高度的宏观视野中进行考察与分析,才能确定其中外历史上的坐标。
孙中山先生代表着一种新的社会力量走上中国的社会舞台,面对近代中国千头万绪的社会矛盾,他提纲挈领地提出三个基本问题:民族独立、民主政治、民生幸福(也就是他说的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并且要用革命的手段来实现它。这些主张切中要害,在中国历史上还不曾有人这样提出过。他树立了一个新的奋斗目标,深深地影响了不止一代的中国人。辛亥革命时其他思想家和政治家,在某些问题上可能比他说的更深刻,但从全局来看,作为一个时代的代表,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直到今天,中国共产党也好,绝大多数中国人也好,依然把自己看做是孙中山先生开创事业的继承者。
中国共产党十五大报告把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称为“三位站在时代前列的伟大人物”。每年国庆,天安门城楼上除了悬挂着毛泽东画像,在他对面还竖立着孙中山的巨幅画像。这是对孙中山先生崇高地位的尊重,也是他应该得到的荣誉。
辛亥革命在宁夏研究述评
霍丽娜[霍丽娜,在宁夏社会科学院地方志办公室工作。]
辛亥革命是中国民主革命时期的一次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运动,对中国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辛亥革命在宁夏虽然历经曲折,但其历史意义不容忽视。
有关辛亥革命与宁夏的研究,笔者见到最早的是吕锡有的《宁夏辛亥革命史略》[见:西北晨钟,1941.2(4,5)],虽然杨发第在《关于〈西北晨钟〉刊载〈宁夏辛亥革命史略〉一文及其作者吕锡有的两点质疑》[宁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宁夏文史资料,1981]一文中对作者吕锡有是否参加过宁夏的辛亥革命活动提出了质疑,但是作为新中国成立前少有的研究文章,还是有很多研究者在文章中引用该文。吕文以一个辛亥革命亲历者的角度从宁夏辛亥起义酝酿写起,较详细地记述了宁夏辛亥革命从起义到失败的全过程。新中国成立后的研究成果从笔者见到的1964年《宁夏文史资料》中《辛亥革命宁夏民军起义回忆》和《辛亥革命平罗民军起义目击记》发端至今,已有文章、回忆录、论文二十余篇,涉及相关内容的专著十余本。这些成果涉及辛亥革命前宁夏的历史背景,宁夏辛亥革命过程、影响和意义,革命失败原因,其间宁夏哥老会的活动以及参加宁夏辛亥革命的人物研究等方面。笔者现将这些研究成果加以梳理和归纳,以期能够为研究辛亥革命在宁夏提供一些线索,同时提出几点浅薄的看法,还望专家指正。
一、对起义背景和起义原因的研究
辛亥革命时期的宁夏会党之所以会起义,是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的。学界普遍认为辛亥革命前清政府的残酷压迫和剥削、外国列强的欺压和掠夺致使宁夏民族关系复杂,阶级矛盾尖锐,而西北革命同盟会来宁开展工作播下了火种,这些都是宁夏民军起义的重要原因。
1981年,赵艳林发表了《辛亥革命前十年间帝国主义在甘宁青的侵略活动》[见:甘肃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1(4)]一文。该文认为,在辛亥革命的前十年,西方帝国主义就以宗教侵略(精神方面腐蚀和渗透活动)、掠夺原料、搜集情报、盗窃文物等手段,加紧了对甘宁青地区的侵略。文章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认为宗教输入是帝国主义侵略甘宁青的重要手段;帝国主义对甘宁青经济侵略的加强,摧毁了甘宁青的社会经济,阻碍了近代民族工业的出现与发展,加速了广大农牧民、手工业者的贫穷与破产;帝国主义派间谍窜入甘宁青地区进行侦探破坏活动,为其对外扩张做准备。外国列强的种种行为造成了甘宁青地区在帝国主义的掠夺下,政治黑暗反动,经济停滞落后,思想闭塞守旧,人民生活贫困。
辛亥革命前马家军的军事实力不容忽视。1988年,吴忠礼、杜力夫、刘钦斌、霍维洮的《辛亥革命前的西北诸马》[见:宁夏史志研究,1988(2)],对辛亥革命前的西北诸马的军事发展进行了研究。
1991年的《宁夏文史资料》中收录的《辛亥革命在宁夏》[宁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宁夏文史资料——纪念辛亥革命八十周年,1991]一文对辛亥革命前宁夏的形势进行了分析,认为巨额赔偿使宁夏城乡凋敝,民不聊生;外国侵略者使人民恨之入骨,清政府助纣为虐激起了宁夏人民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义愤;同时西北革命同盟会支部派人来宁开展工作,播撒了革命的火种。
刘天明的《浅析宁夏辛亥革命的背景、阶段和意义》[见:宁夏史志,2011(5)]对宁夏辛亥革命的背景和起义原因论述的最为全面。他认为宁夏辛亥革命的爆发并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它有着深刻的背景和原因。第一,同全国一样,宁夏军政官吏普遍腐败、欺压百姓,加上给外国列强的巨额赔款,使民众的负担繁重、生活困苦,阶级矛盾十分尖锐;第二,宁夏地区的民族矛盾也很尖锐;第三,同盟会革命思想对宁夏辛亥革命的影响是十分重要的背景;第四,宁夏同盟会的成立并吸收各界加入,特别是和势力日盛的会党组织的结合为起义准备了基本的队伍;第五,四川保路运动、武昌起义特别是陕西起义起到了直接的推动作用。同时他强调,宁夏相较东南沿海,所受民主革命思想的影响较迟,其影响的程度要弱一些,而传统的民族主义和反抗压迫的革命思想的影响则因会党势力的昌盛而程度要强许多。宁夏在受到资产阶级革命思想影响的不长时间便借助传统会党势力进行革命,这是造成革命的仓促性、局限性的背景与原因之一。
另外还有师众《辛亥革命前的甘、宁、青政局》[见:宁夏史志研究,1989(2) ]和陶进主编、中共石嘴山市委组织部、中共石嘴山市委党史党建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石嘴山简史(1919~1949)》(宁夏人民出版社,2005年)分别对宁夏地区辛亥革命前的政局、社会状况等历史背景进行了论述。
二、对起义经过和失败原因的研究
关于宁夏辛亥革命起义的研究文章多从回忆的角度记叙,除了对参加起义的宁夏府城(银川)、灵州(灵武)、平罗有所涉及,起义未成的中卫也有记载。宁夏辛亥革命从准备到结束划分了6个阶段,即准备起义阶段、起义爆发阶段、军政府成立及其采取军政措施的阶段、进攻宁夏满营并失利的阶段、抵抗西军和宁夏府城失守的阶段、起义失败阶段。[刘天明.浅析宁夏辛亥革命的背景、阶段和意义.宁夏史志,2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