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特殊的地理、人文因素,历史上,山西女人进入皇宫者为数不少。为后做妃的也有一些。而做了皇后又掌了实权,还能把权玩得水起风生、惊天动地的就没几个了。武则天算一个,这是世人尽知的。而在武则天之前,还有一位为后弄权的山西女人,恐怕就知者不多了。
这个名气不及武媚娘的山西女人叫贾南风,襄汾人。邪门的是,此女虽贵为帝后却身材短小,相貌丑陋,无德无才,凶狠歹毒。只因其父贾充是西晋开国元勋、武帝司马炎继位的力推者,便成了一场政治联姻的幸运女星。然而更有趣的是,上苍虽然给了她梦寐以求的荣耀,却拒绝再给她一个如意郎君。她所嫁的太子司马衷,也就是后来的晋惠帝,却是一个严重的智障者。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使她干政弄权有了机会。短短十年间,这个丑后滥发淫威,诛杀无数。仅皇胄权臣中就先后有杨俊、杨太后、司马亮、卫灌、司马玮、太子鹬等人被其用计除掉。至于那些有点瓜葛或八竿子打不着的冤魂怨鬼更是多如蝼蚁。由于多行不义,引起公愤,最终被司马伦等王联手诛灭。
不久这场由痴帝丑后联袂演出的皇家闹剧虽然落下了大幕,而另一幕由此引发的灾难性悲剧又上演了,这就是西晋有名的“八王之乱”。追溯前因,始作俑者应当还是这位山西女人。这一系列所作所为尽管不怎么光彩,但毕竟能以红颜之力祸及朝野、为害一时,故而我把这位老乡称之为山西名人,恐怕也不算过分。
2009年5月
童言说诗
一日无事,斜歪床头,一本诗集正读得有趣。
“爷爷!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孙女刘淼已在床侧。
“爷在看书。”
“什么书?”
“一本诗。”
“什么是诗?”小东西不依不饶接着又问。
对呀!什么是诗呢?我竟愣了半晌。不全是因为问题太高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而是自己还真没有认真想过这类问题。尽管此刻手里捧得就是一本诗。于是敷衍她:“诗嘛,就是一些写在纸上的字。”
眼睛眨巴了半天,小东西噔噔噔……一阵小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双手捧着一本书又回来了。
“爷!这是诗吗?”
我瞅了一眼,那是放在她房间书架上的一本关于幼教的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便告诉她:“这不是诗,这是一些文章。”
“这上面有那么多字,怎么还不是诗?”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凑到我面前,指着我手里的诗集:“那我看看你的诗是什么样子。”
我那天手里拿的是一位军旅诗人写得格律诗。短短的句子排列得很整齐。
把两本书放在一起认真比较了一番后,她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
“爷!我知道什么是诗了!”
“那你说说看。”我鼓励道。
“你看,这长长的是文章,短短的是诗。”她分别指着两本书说。
“说对了!宝贝,你太有才了!”
我拍拍那聪明的小脑瓜,以资奖励。小东西一脸牛气走出了房间。
“诗是短短的。”这是一个小孩子对诗的最初印象。尽管和我们通常所说的“高度凝练的文字”还不是一回事,但毕竟还是抓住了诗的一个外在特征。我很高兴四岁的她对诗能有这样的感觉和描述,哪怕带着浓浓的奶味。
那么到底什么是诗呢?这恐怕是个相当有难度的问题。仅靠教科书给我们的字面定义是很难真正回答的。就是我们这些经常读点诗,写点诗,评点诗的人,也未必能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至少我自己不能。这需要相当的学养、磨砺、功夫、感悟……甚至是毕生的。
明年,当小孙子再问起“什么是诗”时,我该怎么回答她呢?也许我还只能告诉她:诗,就是“离离原上草”,就是“床前明月光”;也是“粒粒皆辛苦”,也是“红掌拨清波”……
再往后呢?那就得看她自己的诗缘和悟性了。
名家妄议
学书以来,日习字,夜读帖,虽功无寸进,但对前辈书家还是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很想说说看法,非妄作评论,心得而已。
楷书颜、柳、欧、褚四大家中,余偏爱颜书。其字沉稳大气,遒劲有力,大家气十足,无人能及。尤其榜书更见功力。作榜书如无颜书底子,终是难成大器。柳书也不错,失之清瘦。与颜书比,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道骨仙风。楷书易学难精,如无行书笔意,终究木讷无神。
行书仍然是王家的一统天下,从古至今毫无争议。王字贵在神韵,称其“行云流水、酣畅淋漓”毫不过分。千多年,不管后世衍生出多少书体,万变难离其宗。好的行书需要深厚的楷书功底作支撑,今人浮躁,能下苦功的不多,当鉴之。行楷应用最广,大家辈出。成就高者当推赵、董,共同的特点是:形势适度,俊俏妍媚。相较之,赵字优于形,董字胜在势。行草当数宋四家,余更喜米字,真可谓“亦正亦奇、亦工亦趣”。其后者王铎不错,深得“米颠”真妙。可惜对其品行的质疑,累及书名,似失公允。
草书,尤其是狂草,更是一种遣兴抒怀供人观赏的书体,最具文人气质,有点“唯美”派的意思。属于书坛之阳春白雪,对书者的修为、境界、功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因此,余至今未敢轻为。好的草书,如“高山飞瀑”,如“贯顶长虹”,让人过目难忘,遐思万千。好的草书大家如:张旭、怀素;居后者如王铎;今人如林散之,都是余深爱者。
由于有写写画画的毛病,有意无意间常常对书坛的事瞄一眼,拾一耳。当今书坛热闹得很!各种议论此起彼伏,有理论层面的,技术层面的,也有书品书风的,有的给人启迪,有的让人添堵,有的令人迷惑。而余最关注的话题仍是书法之功能。说一千道一万,书法无非一用二瞻。即实用价值与观赏价值。特别是数字、传媒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实用性日亦弱化,观赏性更显突出。因此,书法的全部要义就是把字写漂亮了。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吗?不管你是什么派,什么家,把字写得像虫子爬般,就是天上说下花来,有何用?
2009年4月于银川
宁食鲁菜
余家附近新开鲁菜馆一间。开张日鼓乐喧天,鞭炮齐鸣,颇有气势。中秋游罢,携全家前往品尝。入门去,但见高堂华室、美女如云,只是找寻良久不能落座。点菜时指问一菜,本是脆椒鱿鱼,那漂亮小姐竟读“危叔”鱿鱼。等到菜来其味尽辣,鲁菜传统味全无,颇觉扫兴。食毕结账,服务生又急呼“埋单”。余立成一联戏之。
北店南开喊“埋单”即为算账
鲁菜川做呼“危叔”却是脆椒
2009年10月
郎书说廉
拜读了郎咸平先生的新作《谁在谋杀中国经济》,书中主张,把各级领导行使权力的工序流程化,并认为这对反腐倡廉特别有效。这个思路有点意思。
郎先生的观点在操作层面上或许有效,但是忽视了一个问题:任何规则都是人来制定和推行的,因而人的因素总是第一位的。问题的复杂性还在于:这些权力掌控者已经不是单个的人,而是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他们谋取和运用权力的终极目标常常不是全体社会成员,而是他们自己。事实上,许多社会“公共产品”的短缺,正是他们恶意为之。他们不是不懂公平,而是从骨子里排斥公平。这种流传了数千年的丑恶,仅靠好的设计恐怕很难解决问题。
从祖宗起,我们就习惯于把多数人的命运寄托于少数“救世主”身上,殊不知这些“救世主”竟是一只只“大灰狼”。而这些“大灰狼”又恰恰是用我们自己的血肉养大的。这不正是中国封建文化的悲哀所在吗?
2009年6月
影院鼾声
带多多、淼淼万达影城看电影。落座后环顾四周,尽为老人小孩。本场动漫新片《麦兜响当当》,老者了无兴致,开场未久,鼾声四起。余窃笑亦为同类,戏吟之:
垂垂一老两孩童,百块大钞看电影。
动漫佳片观未半,鼾声盖过幕间声。
2009年7月25日于银川万达
重阳见闻
又是一年重阳日。刚到街口,就听到喧闹的锣鼓声,心中一阵暗喜:今年总算有人给老年人过节了。不意秧歌过来,还是那群老头儿老太太自娱自乐,不免有点失落。看来,尊老敬老蔚然成风,尚需时日。
重九街头锣鼓声,喜猜尊老成世风。
秧歌过罢感叹久,粉墨老人自多情。
2009年重阳于定边
筵席终有散去时
民间有许多俗语说得非常好,尽管看似浅陋,却常常蕴藏着深深地哲理。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就是这样。
从哲学的角度看,世间万事万物都不过是个过程而已。生命是个过程,一个由生到死的过程;事物是个过程,一个由盛到衰的过程。生灵万物都曾有过辉煌,但不会有永远的辉煌。辉煌绚烂夺目,殊不知那正是衰败的开始。那些高士贤达为何能处变不惊,泰然若故,就因为他们明白这些道理。对于大多数凡夫俗子来说,他们总是在碰了一些钉子,吃过一些苦头后才渐渐明白了这点道理。当然也有至死不悟的,那又怎么样?无非是多生些闷气,多惹些烦恼而已,难道地球还能因你而不转了?
有天早上,因有事向办公室要了个车,而司机跑来说他有事去不了。其实这很正常,谁还没点事?凭什么别人的事就该让着你?还不是当官当出的毛病!更何况你现在早就不当官了。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并努力把自己笑成一朵花。
人生如同演戏,上场就有下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道理了。对此,常常自信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但当那一刻真的发生时,多少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看来,理论与实践还是有些距离的。
古人有云:“透得名利关,方是小休歇;透得生死关,方是大休歇。”可见,在人的一生要过的无数关隘中,名利关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连一座小关卡都过不去,还怎么往下走?从当领导到当老头,这只是社会角色的一次转换,我希望自己能平安过渡。其实,只要心态对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经过一番适应性锻炼,我现在已经很习惯做“老刘头”了。
2009年3月于定边
巧见一联嵌名
世上许多事,常常巧合的让人大感意外。近遇一巧事,就颇奇。余之名乃父所赐,出于何典,寓以何义,余不知。也未听乃父说起过。不过“向平”二字用于名讳者不多,因此几十年间很少见到同名者。一晚读旧书,见一联甚佳,细推之,余之名赫然嵌于联尾。此联是:
鹰隼入云睐所向
骅骝得路慎于平
撰者为清乾隆年间进士出身之重臣那彦成。此公正宗旗人,曾做到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陕甘总督。联之意思是说,人越是得意的时候,越要看清方向,小心谨慎。
当年老爹为余起名时是否见过此联,并受其影响,不得而知。但余还是十分高兴地宁信其有。不是吗?余稀里糊涂用了几十年的两个字,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体面地出处,岂不快哉!况此联工而有深意,时时以此劝勉,自能受益匪浅。
2009年5月于定边
梦游美国
如果把这辈子最想办的事排列一下的话,去美国看看肯定是其中之一。近年来,这个愿望竟愈来愈强烈,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动作起来。企划有了,驴友约了,相关的准备工作也在明里暗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几个月操作下来,已经到了静等美国大使馆签证官约见电话的地步了。然而百密一疏地是,尽管算定了此行的每一个细节,唯独没有想到美国人的上帝愣是不肯帮中国人这个忙。一场据说是“主”的旨意的流感大爆发,使这个出行计划顷刻间触了礁。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得美国。最初是墨西哥的猪感冒了,很快就传染给了它的主人,很快就感染了接触此人的那些人,很快就有了几千例个案的报道,很快就开始死人了。由于是邻居,这股病毒就像当年的墨西哥流浪汉一样,成群结伙跨过界桩,涌入美国。不久,惯于当老大的美利坚就在感染者全球排行榜上夺冠了。接着,北美、欧洲、亚洲以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感染了。随着风险等级的逐步提高,几十亿人同时陷入了当年那场源自西班牙的噩梦中,谁还会有游山逛水的心思?哪怕它真是天堂。
这就难办了。假如有个人从家门口的随便哪个口岸城市起飞,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沛流离后,降落到了纽约的肯尼迪机场,可没等步出候机大厅,就被一辆鸣着警笛、亮着警灯的美国救护车拉去一个墙上有电网,门口有卫兵的文明场所隔离起来,你还会做美国梦吗?答案是肯定的——我的胆儿还没长到这么肥!没办法,每天几遍一刻不拉的关注着各电视台滚动播出的流感动态。暗自幻想着,它会在某个早晨的某个地方停下那急匆匆地脚步。令人沮丧的是,始终见不到半点转机。
人这东西就这么怪,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这去不了的美国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它惹得我终日心痒痒的。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路过糖果店门口,望着橱窗里五光十色的糖果,心里正盘算着:那都是些什么滋味?忽听老娘喝道:这糖吃了会掉牙!然后被拽着胳膊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老娘肯定是拉不住的,因为美国这块超级大糖果实在是太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