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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洪水让路

有一次迤西道官罗天池调了七哨兵进保山城,杀了四五千回民。当七哨兵向杜文秀家扑来时,杜文秀从面房楼上窗口跳出来,站在矮平房顶上一看,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七哨兵在赶杀回民,只听得一片惨叫声和哭声。杜文秀满腔怒火,咬牙切齿,跳下平房,顺着墙根,拣个僻静小巷,逃出了城。

城外不远,有一个寨子。寨子里聚集了一些从城里逃出来的回族青年。杜文秀一来到寨子里,他们就忙围上来打听。杜文秀摆摆手,很悲痛,说:“完啦,杀光啦!”有的人一听就哭了起来。有个小伙子怒吼道:“哭什么进城跟他们拼啦!”

小伙子们挽袖摩拳,嚷着就要进城。杜文秀往高处一站,大喊一声,说:

“弟兄们!停一停。这可不行啊!罗天池这狗官,既然调了七哨兵进城,要把我们斩尽杀绝,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怎能去拼这不是灯蛾扑火,自己找死么!……”

“那咋个办呢你说说!”

众人望着杜文秀,喊了起来。杜文秀想了想,说:

“天下总有个讲道理的地方。我们先到京城告他去!”

“告御状告状要钱呵!哪来的钱呢”

是呵,钱从哪里来呢哪个不是光着身子从城里逃出来的杜文秀看了看大家,就说:

“不要紧,我认识潞西土司的儿子。我找他想点办法!”

潞西,在保山西南,隔着一条怒江。杜文秀终于找到了潞西土司的儿子。潞西土司听说杜文秀要进京城告御状,就送给他三百两银子,并且带上随从亲自送他过江上路。

事情就有那么凑巧,正好山洪暴发,江上的桥都被水淹了。杜文秀骑着马来到江边,望望桥头,一提马缰,放步上桥。一下子,怪事出来啦,只见洪水“哗”的一声朝两边分开,两堵水壁中间,现出一条路来。杜文秀一过了桥,洪水又合拢来啦。

潞西土司一见,好生奇怪。他想再试试,就高声喊:

“杜先生,杜先生!请你转回来一下!”

杜文秀听见潞西土司叫他,掉转马头又踅回来。桥上的洪水,照先前那样,又让出路来。潞西土司心想:这个人可不简单。连洪水也给他让路,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就对杜文秀说:

“杜先生!你要进京,三百两银子恐怕不够。我刚才想起,家里还有三百两,一并送给你吧!”

说完,立即叫随从回家去取。银子取来了,杜文秀谢过土司,别了众人,独自上路进京,告御状去了。

流传地区:云南

搜集整理:傅光宇

选自《云南回族文学概况》(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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