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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飞来寺

蟠龙山上,有座远近闻名,香火很旺的蟠龙寺;寺院里有个神通广大、威望很高的老和尚。人们都叫他蟠龙祖师。

一天,十多个和尚正陪着蟠龙祖师念经。突然,有个小沙弥从外面匆匆地跑进殿来,告诉他说,山下有个白胡子老倌正向寺庙走来,还挎着个挎箩,看那打扮,是个老回回。

“老回回”蟠龙祖师有些惊奇,“回回不跟我们念一本经,他来这里干啥”

于是,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准备跟那小沙弥出去看看。没料到,当他刚刚跨了一步,那人早已进了山门,离他只有七八步远了。

看了眼前这个景象,他很快想到:这不是一个普通回回,要不然,他咋走得这样快听说回回里头有个大阿訇叫保老师祖,此人一定就是,我可得在他面前露一手。他便朝身边的小沙弥说道:“保老师祖来到我们寺里,我们要热情招待!”

来人也笑着说:“今天路过宝刹,特来拜望拜望蟠龙祖师。”

话罢,两人又坐到紫藤架下叙谈了一阵,然后请保老师祖到厢房里歇息。

保老师祖来到厢房,准备自己淘米烧饭。正在找水,两个小沙弥抬着一筛子清水进来:“蟠龙祖师叫我们来给你送水!”

保老师祖斜眼一看,冷冷地说道:“多了,用不完,我只要一半。”他抽出腰刀,把水劈作两半,取了一半出来,一半留在筛子里,接着说:“你俩把这一半抬回去,还给蟠龙祖师吧!”

两个小沙弥互相望了望,伸伸舌头。这时保老师祖淘好了米,要煮饭了,便向小沙弥要柴,还没等小沙弥回答,蟠龙祖师便走了进来说:“满山是树,我找大的拔一棵给你。”说完便走。保老师祖急忙阻拦:“且慢!不必祖师亲自动手,借把斧头给我就成。”

小沙弥送来一把锃亮的斧头。保老师祖抡起斧头往自己腿上不断地砍。小沙弥吓得瞪大眼睛,好一阵都闭不下眼皮来。过了一会儿,保老师祖的面前已堆起了一大堆木柴。

事后,有个小沙弥慌慌张张地从后殿跑到蟠龙祖师那儿说:

“祖师爷,大事不好,后殿的柱子都被砍烂了!”

蟠龙祖师问:“谁砍的”

“不知道!”

蟠龙祖师心中有数,但只能一个人暗自着急。

吃过饭后,蟠龙祖师又陪着保老师祖坐在紫藤架下闲聊。他想老回回真有一手!……如果败给了他,岂不遭人耻笑于是他脱下袜子,向空中丢去。一瞬间,两只袜子便化成一对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互相追逐。蟠龙祖师得意地看看鸽子,又斜着眼睛瞧瞧保老师祖。保老师祖毫不在意地解下雪白的缠头,轻轻往空中一抛,一条小白龙便径直向两只鸽子飞去。两只本来飞得很神气的鸽子,一见白龙,吓得使劲扇动翅膀没命地逃跑,像两片枯叶似的从空中飘落到蟠龙祖师面前。蟠龙祖师捡起袜子,一时不知所措。那条小白龙却从天上悠悠缓缓地回到地面上来,变成一条缠头,给保老师祖一圈一圈地缠到头上。

第二天一早,保老师祖要启程了。临走时,他看了看大小和尚们,对蟠龙祖师说:“能不能派个人送我一程”

蟠龙祖师指着五百罗汉说:“随便你挑一个!”

保老师祖看了看罗汉们,摇摇头,一个也没挑,却走到四大金刚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个金刚的手臂:“就这个还健壮,让他跟我走吧!”

于是,这个金刚便动了起来,走下神坛,乖乖地替保老师祖背上挎箩,跟着保老师祖一步步走出门去。小沙弥见此情景,个个吓得呆若木鸡。

到了江边,金刚看见保老师祖正准备过江,于是便痛哭起来。“什么事使你这样伤心”“江水那样深,我这个泥人怎么过得去”

保老师祖想了想,说:“那你就留在这里吧!留在这里,比闷在蟠龙寺里好!”

说完,他捧起手来做了个都哇①,一座小小的寺庙便在岸上出现了,恰巧够那个金刚住在里面。然后,他解下披在身上的羊皮,丢在江里,放心地往上面一坐,回头再向那个金刚拱了拱手,才轻快地坐着羊皮渡江而去。

第二天,人们来到江边,看到这座不知来历的寺庙和这个不知来历的金刚,都惊呆了。自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四面八方。人们便给这座小寺庙取名为飞来寺。这个寺名也就伴随着保老师祖的故事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流传地区:云南

搜集整理:马裕生(回)

选自《云南回族文学概况》(1983年)

①保老师祖是云南沾益县人,康熙、乾隆年间因为品行高尚而被当时的人们所崇敬。

①都哇:阿拉伯语,指祈祷,祈祷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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