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希啊的一声惊醒了,内视了一下,见紫葫芦还安静的呆在身体里,才抬头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揉了揉脑袋,却再没有一丁点儿的睡意。
她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着外面已经蒙蒙发亮的天色,回想着刚才的梦,回想着梦中那个七彩世界,越想越觉得很荒谬。再说了,有句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这梦是不是预警,她静心等着便是。
这会儿,想睡是睡不着了,顾小希便直接起床,一路慢跑着去公交车站。品尚大学门外就有个站台,离校门不远十几米的距离,好几路的公车都路过那儿。从这里坐公车去学校,倒是挺方便的。
这会儿天还没有大亮,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能遇到几个老先生,老太太,起早在晨练。年轻的人,还真的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这事儿说来还真是好笑。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在锻炼身体的最佳时机,却仗着年轻,忙东忙西的,对身体是百般的折腾。偏偏等到老了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身体的重要性,再来加倍的亡羊补牢——
突然,一阵喧闹声打断了顾小希的思绪。前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跑出来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男人。紧接着,在他的身后,追出了三辆摩托车。每辆摩托车都坐着两个人,一个骑车,另一个手拎着一根钢棍。
这个黑衣人,跑步的速度很快。只是,人,跑得再快,肯定也敌不过那两轮子的摩托。
眨眼间,那黑衣男人便被三辆摩托车围在了中间。
“上官林,你不是挺能跑的,怎么不跑了你?”一辆金黄色摩托上的男人,钢棍向地上一撑,一个纵跃从摩托上跳下。
其它车上的人,都效仿着他的动作,自摩托车上一跃而下。手握着钢棍,向着那黑衣男人逼近。
黑衣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五官线条硬朗,剑眉星目,眸子中射出冰寒的冷气。
此时,被一群人围在了正中间,他的神情也很淡定,看不出一丁点的慌张。那双冒着冷气的眸子扫过几人,定在那第一个从摩托车跃下的黄毛身上。
“不愧是上官林,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镇定。”黄毛的笑声和常人不同,声音尖锐,异常的刺耳:“只不过,今天,你注定是跑不掉了。若是在平日,我还怕你,可现在,你已经受了重伤,怎么是我们几个的对手?还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也好回去交差。”
“要打就打,少废话。”被叫做上官林的黑衣男人脸上除了冷,还多出了一丝不耐。
顾小希这才发现,这黑衣男子受了很重的伤。在他的背后,衣服应该是被什么利物划出了一道长口子,鲜血正往外涌着。之所以刚才没有看到,是因为他所穿的衣服是黑色的,红色的血浸了上去,并不是特别的明显。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笑声一顿,食指一搓鼻子,吼道:“兄弟们,上,给我狠狠的打。”
六人挥起了钢棍,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见那黑影一闪,攻向了六人中的一人。只听哎呦一声,那人被上官林一拳打在了头侧面的太阳穴处,扑通一声趴倒在了地上,蜷着身子捂着头痛呼起来。而他手中的钢棍,也是在这一瞬间,便到了上官林的手中。
好敏捷的身手!好狠辣的一击!
黄毛脸色变得很难看,心猛然一跳,眼角抽搐。见他夺去钢棍,更是胆颤心惊。随着上官林的一步步走近,他很没有出息的向后退着。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家伙明明受了重伤,又流了一路的血,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的强悍!
终于,一片静寂之中,响起了黄毛一声极不甘心的怒吼:“撤,都他娘的给老子撤。上官林,今天晚上十点,火焰酒吧!秦老大在那里等着你。秦老大说了,一赌定输赢,你敢不敢去?”
“告诉他,我会去!”上官林淡淡的应了一声,去是肯定要去,就算知道这场赌约危机重重,也必须去——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摩托车突突的响起,黄毛跨上了摩托车,带头一溜烟的离去。而上官林,却在那几辆摩托车消失后,几乎连站也站不住,用钢棍撑着地面,只走了几步,便是体力不支,跪到在地上。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纤细修长的女人的手。
顺着手向上望去,越过一条白皙的手臂,再向上,便看到了一张浅笑盈盈的脸。
身前是个小女生,穿着白T恤,蓝牛仔,看上去不到二十岁,扎着马尾,很朝气的模样。此时,正向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现在离黄毛离开不过两分钟,这个女孩应该不是刚到这里的。一般的女孩若是看到刚才的场景,就算不掉头就跑,也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可是这个女孩怎么会笑得这么坦然,神情是这么的沉静,还伸手想拉他起来?
难道说,她真的是刚到,很巧合的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形,也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你伤的很重,我送你去医院!”见他犹豫,顾小希轻轻的开口,这一句话也将他的假想给打破。
上官林怔了怔,好半天才拉住顾小希的手,借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子:“谢谢,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上官林松开顾小希的手,想要离开。他用钢管撑着地面,因为疼痛,他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右手微微的抖着,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轮廓缓缓滑落。好不容易才迈出第一步,才刚走第二步,眼前便是一阵眩晕,身子突的一晃,差点摔倒!
“你这么下去,还没到家,身上的血就流光了!”顾小希扶住他,伸手要去拦车。刚刚举起的手,却是被他用力的拉下:“我不去医院,小姐你若是真的想帮我,那就帮我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点小伤,不碍事,随便的包扎一下便行了。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语气却很坚持。想到刚刚那群人围攻他的场景,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