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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戏剧大师曹禺(1)

曹禺近照

刚刚从老院长和老师曹禺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归来,心里翻滚着四十年岁月抹不去的印迹。此刻,我坐在桌前,凝神面对着那朵小小的白色纸花,仿佛有说不出又说不尽的话。窗外已是寒风凛冽的严冬,一位戏剧大师从此步入了风和日丽的永远春天。

曹头儿——这是曹禺老师和我们都喜欢的爱称,在北京人艺几乎连院里的孩子们也这样亲切地喊他,而他会满脸带笑地愉快应着——在他生前喜欢的肖邦名曲《葬礼》声中,如同睡眠一样安静、安然又安详地躺在鲜花丛里,身上还洒满了一片片散发着芬芳的花瓣,刹那问,我觉得他没有走,没有,仿佛他就会立刻醒来,就会立刻兴奋而又激动地和我们谈剧本创作,谈剧院建设,谈在老百姓当中发生的各种各样事儿。然而,他确实是走了,离开我们走了,走得很远很远,再也不会回来。是的,我从此再也聆听不到他的教诲,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一个点头或摇头。可是,过去他对大家在剧本创作上的指导却突然间显得更加清晰,更加丰富,更加中肯,更加深刻,使人终生难以忘怀。同时,我也在懊悔自己于不经意中放过了许多向他请教的机会,而更痛心的是自己并没有真正认真学习和深刻领会他的谆谆教导。从这个意义上看,我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学生,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这,也许是让人终生都追悔莫及的事。

此刻,我正是在这样一种心态中,写下这篇深切悼念的文章,片片断断记录下他在我们身上所花费的心血,揭开这位戏剧大师的生命之幕,以缅怀这位不可多得的好院长和好老师。

著名作家巴金对曹禺说:“你比我有才华,你是一个好的艺术家,我却不是。你得少开会,少写表态文章,多给后人留一点东西,把你心灵中的宝贝全交出来。”

记得,那是六十年代初的一个金色的秋天里。那天下午我和剧作家丘扬来到铁狮子胡同三号曹头儿的家,为剧本《星星没有陨落》的事向曹头儿请教。

曹头儿刚刚睡过午觉,正在明亮的客厅里等着我们。他见到剧院的人总是显得格外高兴,一边热情地让阿姨沏茶,一边亲自走过来让烟。我们每次来到这里都有个习惯,在谈剧本之前要先谈上几句“闲话”,和曹头儿谈“闲话”是很能长学问的。

曹头儿首先问我们手头上都在写什么,当得到回答以后,又问我们脑子里在琢磨点儿什么。他一贯主张作为一个剧作家脑子里应当经常琢磨点儿什么,生活上的,创作上的。他说:“一个作家不能懒,老琢磨点儿问题才能不断有所长进。”

我想了想说:“您说写戏的技巧大概一定很重要?”

曹头儿沉默了片刻,扬起脸来:“当然重要。现在技巧仿佛谈得不够,学得和用得就更不够。”

我和丘扬点着头,预感会听到一些与众不同的高见。

曹头儿停了一下说:“可是,如果技巧脱离了人物的灵魂,脱离了人物的思想感情,技巧就会变成‘把戏’。”

我和丘扬不大懂地摇摇头。

曹头儿摆摆手,耐心地作着解释:“你们应当知道,表现人物真情实感的技巧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而脱离开真情实感的‘把戏’是可以互相抄来抄去的。”他又停了一下说,“这也许就是世界上产生许多坏剧本的原因吧。这些剧本的特点大体上是现成、普通、肤浅、平庸和一般化。看这些戏的时候,观众时常被一些‘把戏’闹得眼花缭乱,却根本不知道作者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丘扬谁也没有吭声,都在认真想着什么。

曹头儿看了看我们,顺手把鼻子上的眼镜推了推说:“一个作者如果只看重技巧,耍弄技巧,盲目追求形式上的东西,必然要使自己的作品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人是很丰富的,很复杂的,很深刻的,也是很宝贵的。什么叫深刻呢?就是深下去,再刻几下子。往哪儿深,又往哪儿刻呢?只能往人的灵魂里。”

我和丘扬赞赏地连连点头。

曹头儿笑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接下来,曹头儿才和我们正式讨论剧本。

老实说,对这一席话,我当时并不是很理解,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一点被泼冷水的感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己的逐渐成长,越来越觉得这些话是很有道理的。特别是当前文艺作品中还相当多地存在着形式大于内容之弊端,就更显得他的话直至今天也是很有现实意义的。也许,这就是曹头儿毕生写戏的经验之谈吧。

我十分同意曾经写过《曹禺传》的田本相先生所言:“他一生都在探索着人,探索着人生,探索着人类,探索着人的灵魂。在他那些杰出的剧作中,把人的灵魂,把中国人的灵魂铸造出来。蘩漪、陈白露、仇虎、愫芳、瑞珏……这些或是屈辱的被损害的,或是被抑压的变态的,或是闪着圣洁美好的灵魂,仍然在激励着人们,仍然在启迪着人们去思索。我以为,他是继鲁迅之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能塑造人的灵魂的作家,最能揭示人的灵魂复杂性和丰富性的作家,一个善于刻画深刻灵魂的戏剧大师。”

大约也正因如此,著名作家、曹头儿的挚友巴金先生在十多年前就真诚地对曹头儿说:“你比我有才华,你是一个好的艺术家,我却不是。你得少开会,少写表态文章,多给后人留一点东西,把你心灵中的宝贝全交出来。”

曹禺一贯认为,剧作家的劳动就是想,不断地想。他从来不听剧本提纲,只看提纲,要求我们写成三百字,多一字不可记得,大约是六十年代初,在一次谈剧本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向曹头儿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您说剧作家的劳动是什么?”他几乎想也没想说:“剧作家的劳动就是想,不断地想。”老实说,对于这个概括当时听了并不觉得有多么重要。甚至.,在他说完以后的不久我也就忘记了。

后来发生了这样两件事。

第一件事。曹头儿在一次谈我写的剧本时,听完了第一幕就提出了三条意见,由于都是关于台词上的小意见,我稍稍想了想就谈出了进行修改的方案。然而,在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便打断了我的话。

曹头儿扬起手来问:“你这是不是刚刚想出来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他又说:“那你就不必再说下去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的,是不可能精彩的。”

我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曹头儿笑了笑说:“不急,你先去好好想想,想精彩了再说。记住,想得少,好不了。”

第二件事。有一次,曹头儿在看过我写的提纲以后找我来谈。他对总体上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些小的细节上提出意见来,我都一一记下了。而且,心中暗喜,觉得这个提纲大约没有什么大问题,马上可以动笔写剧本了。

曹头儿看出了我的心态,却没有吭声。

我说:“您要是没有别的意见,我回去改改提纲就动手写剧本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的意见你听清楚了吗?”我连连点头:“听清楚了,都记在本子上了。”他停了一下说:“你还没听清楚。”我不大懂地一愣。

他又说:“我提出意见的地方是还可以的,没有提意见的地方,也就是总体上还根本不行。”

我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又加重语气说:“整个戏你还得想,继续想。”

经过这样两件事以后,我才深深地感觉到“想”是一件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不断地想”就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这是剧作家时刻都不应忘记的准则,也许是一生都应当去做的事。几十年来,我在写作之中,特别是在满足现状沾沾自喜的时候,就常常用曹头儿的这句话来反问自己,鞭策自己——“难道你已经想得够深了吗?有没有还没有想到的地方?能不能再想得更精彩一点?不要忘记,你的劳动就是想,不断地想!”。

当时,曹头儿针对我们那种不肯认真地想,便“口若悬河,下笔千言”的坏毛病,明确提出指导我们写戏时不听提纲,只看提纲,并严格要求要把提纲写在稿纸上,只能是三百个字,字字人格,多一字不可。这下可使我们犯了难,每次写提纲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压缩,再压缩,甚至要像写诗那样,字斟句酌才行。提纲写好以后,在交给曹头儿的时候,还总是不甘心地这里补充几句,那里说明几句。这时他就会制止地说:“一个剧本的提纲越写得花哨、华丽,就越是自欺欺人,或者说,是自欺而又欺不了人。真正有戏的地方,只要你想好了,它们一定会管不住地从你的脑袋里往外跳。我写《雷雨》的时候,根本没有写提纲,可是一口气就把第二幕周朴园、蘩漪的‘喝药’和第三幕周萍、四凤的‘幽会’写出来了。这里的关键就在于——想,想,想。”

就是这样,曹头儿用写三百字提纲的办法,逼迫我们“想”,锻炼我们“想”,提高我们“想”,也使我们慢慢养成了“想”的习惯。

近一些年,我又看到了曹头儿在文章里这样一段文字,使我更加理解了他提出的“想”和“不断地想”之深刻含义。

他写道——“一场惊心动魄的成功演出,是从苦恼到苦恼,经过地狱一般的折磨,才出现的。据说进天堂是美德的报酬,天堂是永远的和谐与宁静。然而戏剧的‘天堂’却比传说的天堂更高,更幸福。它永不宁静,它是滔滔的海浪,是熊熊的火焰,是不停地孕育万物的土地,是乱云堆起、变化莫测的天空。只有看见了万象人生的苦和乐,才能在舞台上,得到千变万化的永生。”

他对我们在戏剧创作上,最严厉的批评是“现成”和“普通”,这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不“现成”,不“普通”的高标准有一次,在《明朗的天》的排练场上,我们和曹头儿聊天,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转到“眼高手低”上去了。曹头儿问:“你们说,‘眼高手低’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在场的人几乎异同声地回答:“是贬义词。”曹头儿听过之后,半天没有吭声。我问:“您说是贬义词吗?”

曹头儿反问了一句:“你们说是贬义词,道理何在呢?”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人看什么都标准很高,可让他干,他连一件最简单的事都干不成。”

“‘眼高手低’也就是‘好高骛远’。”

曹头儿停了一下,又反问一句:“这么说一个人标准不高,本事也不高,就是对的了,好的了?”

我想了想说:“差不多吧,起码能说到做到。”

曹头儿笑了。

我问:“那您说呢?”

曹头儿看了大家一眼说:“我认为‘眼高手低’应当是褒义词,而不是贬义词。”

大家忙问为什么。

曹头儿不急不忙地说下去:“你们想想看,一个人只有见多识广视野加大了,手才有可能跟着向前发展,由低变成高。从这个意义上说,眼高手才能高,眼低手也就更低。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我们都不说话了。

曹头儿继续说:“一个人本来眼睛就长在手的上面,自然是‘眼高手低’,现在可怕的是‘眼低手也低’。根据我的体会,要想‘眼高’,也就是知识的积累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至少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吧。因此,‘眼高’当然应当是褒义词。你们说对不对?”

大家听到这里,顿时赞同地鼓起掌来。

那时,每当曹头儿看我们写的剧本提纲,或者听我们写的剧本初稿,在发表指导意见的时候,常常喜欢用“现成”和“普通”这两个词。开始我们并不大重视,以为这只是在总体上肯定的前提下的一些小的意见,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批评,在评价上只不过是个“好”的程度问题,不存在“不好”的问题。后来经过他的解释,我们渐渐感觉到这就是在总体上的否定。这就是在批评“不好”,甚至比这还要严重一些。原因何在呢?就在于曹头儿的“眼高”,所以也就标准高,要求严,如果你写出的是一般化的东西,是很难让他肯定的,更是很难让他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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