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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

希腊人听从了涅斯托耳的建议,全都按家族和部落编好队,准备迎战。这时,只见特洛伊人的城墙后面也烟尘飞扬,原来他们已经开始前进了。希腊人开始向前推进,两支军队愈逼愈近,战斗即将开始。这时,身穿彩色豹皮战袍的王子帕里斯从特洛伊人的队伍中跳了出来。他肩上背着硬弓,身旁佩着宝剑,手中挥舞着长矛,好一副威武的打扮。他大声叫喊着要向希腊人中最勇敢的人单独挑战。墨涅拉俄斯一看是他,心里兴奋得如同一头饿狮发现羚羊和牝鹿一样。他全副武装,跳下战车,扑过来准备收拾这个曾抢走自己妻子的贼徒。

帕里斯看到对手一脸杀气腾腾,感到有点害怕,赶紧退到队伍里。赫克托耳看到他畏缩的样子,十分愤怒,大叫道:“兄弟,难道你空有一副英雄的外表,心里却怯懦得像个女人吗?你难道没有看到希腊人正在嘲笑你吗?你除了会拐骗女人,你还会有什么本事。像你这样懦弱的人,即使现在受伤倒在地上挣扎,滚爬,美发上沾满了泥土灰尘,我也不会同情你的。”

帕里斯回答说:“赫克托耳,你有着超群的胆量,坚定的意志。你这样责备我,我不会怪你。但你不应该侮辱我的美貌,如果你想跟我决斗,那么请特洛伊人和希腊人全放下武器。我愿意为了海伦和她的财富同墨涅拉俄斯单独决斗。谁胜了,谁就带着海伦和她的财宝回去。但是,我们必须签订一个条约。这样,你们就可以和平地耕种特洛伊人的土地,而希腊人也可以扬帆启航,回亚各斯去。”

赫克托耳听到帕里斯的话,感到既意外,又高兴,他从队伍里跳到前面,挡住特洛伊人往前冲击。希腊人看到他时,纷纷朝他投石、射箭、掷飞镖。阿伽门农连忙对希腊士兵叫道:“亚各斯的士兵们,住手!赫克托耳有话想和我们说!”希腊人这才停止射击,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赫克托耳大声宣布帕里斯的建议。听完他的话,希腊人陷入了沉默。最后,墨涅拉俄斯说:“请听我说吧!我希望亚各斯人和特洛伊人最终能够和解。这一场争斗是由帕里斯挑起的。我们双方都受尽了苦难。我与他必须听从命运之神的安排,决定拼个你死我活。其余的士兵,都可以和平地回去。让我们两个人开始这一场不可避免的决斗吧!”

所有士兵听了这话都很高兴。他们早就希望结束这一场不幸的战争。所有驾车的人都勒住马头,双方的英雄们开始跳下车,解下盔甲,放在地上。赫克托耳派出两名使者,立即从特洛伊城内取来献祭的绵羊,同时请国王普里阿摩斯到战场上来。国王阿伽门农也派使者塔耳堤皮奥斯回船上牵来一头活羊。神祇的使者伊里斯变成普里阿摩斯国王的女儿拉俄狄克,立即赶到特洛伊城,将好消息告诉海伦。海伦正在纺机前赶织一件华丽的紫袍,袍子上面的图案正表现的是特洛伊人跟希腊人战斗时的场景。“亲爱的,你快出来”,伊里斯叫她,“你将看到一件奇事!特洛伊人和希腊人刚才还互相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却罢兵停战了。他们倚着盾牌,把长矛插在地上,战争已经结束了。只有你的两个丈夫,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上阵决战,谁赢了谁将把你带走!”

海伦听到消息,心里不由得想念起故乡,以及对她从前的丈夫墨涅拉俄斯和其他朋友们的思念。她马上戴上银白色的面纱,遮住一双泪眼,带着侍女埃特拉和克吕墨涅来到城门。国王普里阿摩斯和几个德高望重的特洛伊老人正坐在城垛后面。由于他们年纪已大不能亲自参战,可在国事会议上他们发表的意见却是很有借鉴的。老人们看见海伦走来,立刻被她的容貌所倾倒,并互相悄悄地低语:“怪不得希腊人与特洛伊人为这个女人争斗了多年,她看上去就像一位女神!不过,不管她多么美丽,我们还是把她送回丹内阿人那儿去,以免我们的子孙再为她所祸害。”

国王普里阿摩斯亲切地招呼海伦。“过来吧,我可爱的女儿,坐到我的身旁!我要让你的第一个丈夫,让你的亲戚朋友们看一下,让他们知道你并不是这场苦难的战争的祸根。不过,现在你得告诉我,那个雄伟的男子是谁?他长得如此高大健壮,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威武的国王。”

海伦恭敬地回答说:“尊敬的父王,回顾往昔,我真后悔离开了家乡、女儿和朋友,跟着你的儿子来到这里。想到这些,我真想淹没在自己的泪水里!现在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个人就是阿伽门农,高贵的国王,勇敢的武士,他过去是我的夫兄。”

老国王又问:“他边上的那个人是谁?他的个子还没有阿特柔斯的儿子高,可是长得虎背熊腰。”

海伦回答说,“他是拉厄耳忒斯的儿子,狡黠的奥德修斯。他的故乡在伊塔刻一座怪石林立的岛上。”

听到这些,站在一旁的安忒诺尔不由得接口说道:“公主,你说得对。我认识他,也认识墨涅拉俄斯,他们曾作为和平使者到过我的家里,我接待过他们。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墨涅拉俄斯要比奥德修斯高大,但坐着时,奥德修斯显得更加威严。墨涅拉俄斯少言寡语,但说的话很有内涵,充满睿智。奥德修斯说话时,双眼盯着地上,手里拄着拐杖,样子显得很紧张,真看不懂他是拘谨还是愚蠢。如果他坚持一件事情,那么一说话,声音宏量如洪钟,滔滔不绝,再没有人比他更善于辞令了。”

国王普里阿摩斯朝更远的地方看去。“那边的那个巨人是谁呀?”他大声问道,“这个人高大有力,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他就是英雄埃阿斯,”海伦回答说,“亚各斯人的顶梁柱;在他附近是伊多墨纽斯。我知道他,墨涅拉俄斯常常邀请他到宫中来。我几乎认识每一个勇猛的战将。我差不多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怎么不见我的兄弟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他们怎么没有来?难道他们为自己的妹妹感到羞愧,不愿意在战场上出现?”说到这儿,海伦陷入沉思中,转而沉默了。海伦还不知道,她的两个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

正在这时,有两名使者抬着祭品从城里走了出来。祭品是两只绵羊和一羊皮袋作为祭供用的美酒。第三个使者伊特俄斯端着金光闪闪的酒壶和金杯紧跟在后面。他们来到城门,伊特俄斯走到国王普里阿摩斯面前,对他说:“请起身吧,国王,特洛伊人和希腊人的首领邀请你到战场上去为一个神圣的条约宣誓。帕里斯跟墨涅拉俄斯决定单独决斗。谁赢了谁就可以把海伦和她的财产带回去。丹内阿人将收兵回国,我们也可以和平地耕种特洛伊的土地。”

国王感到很惊讶,但还是下令为他套车。他的随从安忒诺尔跟着一起上了战车。普里阿摩斯自己握住缰绳,驶出城门,来到两军阵前。国王下了战车,带领随从走到两军中间。阿伽门农和奥德修斯也随即走了过来。使者们抬上祭品,用金碗调出美酒,给两个国王洒上圣水。阿特柔斯的儿子从身上佩戴的剑鞘里抽出宝剑,按照祭礼,将割下绵羊前额上的羊毛,以祈请万神之父宙斯为盟约作证。然后杀死四只绵羊,把祭品放在地上。使者们端着酒杯一边祈祷,一边将金杯中的美酒浇祭在地上,口中还念念有词:“如果我们中间有谁敢违背誓言,那么他的血,他的子孙后代的血将像这杯中的酒一样流在地上!”盟誓仪式完毕,普里阿摩斯说道:“我要重新回到伊利阿姆卫城上去,因为我不忍心看着我的儿子跟墨涅拉俄斯拼得你死我活。他们中谁胜谁负,只有宙斯知道,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国王普里阿摩斯吩咐使者把祭供的绵羊抬上战车,然后带随从一起上车,驾车朝城内驶去。

此时,战场上的赫克托耳和奥德修斯正在测量决斗的距离,并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哪一方先朝对方投掷长矛。将写好名字的签放在头盔里,由赫克托耳摇动头盔,很快,写着帕里斯名字的签首先跳了出来。两位英雄开始披上盔甲全副武装地大步走到决斗场上,手里举着长矛,拿着盾牌。来到事先已经测量好的决斗场按照抽签结果,由帕里斯先投矛。他猛地掷出长矛,矛尖正好投中墨涅拉俄斯的盾牌,撞成了一只弯钩。

轮到墨涅拉俄斯了,他高举起长矛,大声祈祷:“宙斯,为了后代从此以后都不彼此相互侵犯,请允许我惩罚这个先侵犯我的人!”说着,他猛地投出长矛,锋利的矛尖一下子穿透了帕里斯的盾牌,穿过盔甲,穿过紧身衣,刺破了他的大腿。墨涅拉俄斯接着拔出宝剑,抢上一步,瞄准对方的头盔使足了力量砍去。只听当的一声,宝剑断成两截。

“残酷的宙斯,你为什么在我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阻止我?”墨涅拉俄斯大喊一声,愤怒地朝敌人猛扑过去。他抓住帕里斯的战盔,拖着他朝希腊人的阵地奔去。这时,女神阿佛洛狄忒前来暗中帮助,割断了皮带,要不然帕里斯一定早被墨涅拉俄斯用颈带勒死了。结果,墨涅拉俄斯只抓住了帕里斯的头盔。气急败坏的墨涅拉俄斯把头盔扔在一边,又准备朝帕里斯猛扑过去。女神阿佛洛狄忒急中生智降下一片浓雾,遮住了帕里斯,借机把帕里斯带回特洛伊城。女神阿佛洛狄忒则变成斯巴达的女佣,悄悄地走近海伦。海伦此时正和一群特洛伊女人坐在城墙的塔楼里。阿佛洛狄忒悄悄地走近海伦,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对她说:“请跟我来,我有帕里斯的好消息。他穿着华丽的衣服,在宫里正等着你。他好像要去赴宴似的,一点也不像刚从决斗场上回来的样子。”

海伦抬起美丽的眼睛,直到美丽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慢慢消失在一片神光中。海伦这才悄悄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宫殿,看到丈夫正躺在床上。阿佛洛狄忒已经将帕里斯妆扮一新。海伦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并嘲笑地问他:“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我倒希望你英勇地战死在沙场上。你刚在不是还夸口说,无论投矛或是徒手作战,你都能战胜他!回去吧,再去向他挑战!哦,不,还是别去了。你再去,一定会更加狼狈的!”“请你不要这样小瞧我,”帕里斯回答说,“墨涅拉俄斯之所以能够战胜我,那是因为有女神雅典娜在暗中帮助他。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他的,因为神祇并没有放弃我。”

阿佛洛狄忒的帮助让海伦的内心充满了感动,使她对丈夫产生了无限的情意。她亲切地投入丈夫的怀抱,谅解地亲吻他。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墨涅拉俄斯还在四处搜寻失踪的帕里斯。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帕里斯藏在哪里。最后,阿伽门农不得不宣布结果:“所有的丹内阿人和希腊人你们听着!胜利者是墨涅拉俄斯。现在你们必须交出海伦和她的财宝,以后,将永远向我们进贡!”

亚各斯人听了国王的宣布都欢呼起来,但特洛伊人却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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