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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景观环境的形态构成解析。(2)

4.1.1.3 土地的肌理。

严格地说肌理是视觉和触觉的综合体验,不过在此主要讨论视觉上的肌理特征,它是要素间距的视觉效果。在视觉上,肌理往往是一种“背景”和“底纹”。然而肌理具有尺度上的层级性。随着视距和视域的扩展,较小尺度的肌理逐渐被忽略,而原先凸显在肌理之上的要素逐渐相互关联而形成新的层级上的肌理特征。

土地的肌理包括了不同的组成部分。首先是岩石和土壤形成的肌理。直接裸露的岩石,形成坚硬、粗糙的表面肌理,而且变化也是极为丰富的。裸露岩石的肌理构成,一般可分为竖向的节理和横向的纹理两部分。不同的地质生成过程形成不同的岩石类型,具有不同的形态。一般来说以花岗岩为代表的岩体表面较为圆浑,块面较大,《诗经》中有云“泰山岩岩”,就是对泰山主要由火成岩构成的山体肌理的写照;而沉积岩体则具有较为明显的横向条纹肌理,受风化作用较为强烈,形成较为细密的肌理。土壤则是岩石在外界自然力作用下风化、搬运、沉积的结果。风化的过程包括物理变化(粉碎成细小的颗粒)和化学变化(形成适于植物生长的土壤)两部分。由于形成土壤的岩石性质以及形成过程的不同,土壤也具有不同的色泽和质地。土壤局部或全体覆盖了地面,其自身具有相对柔软、细腻的表面肌理。

岩土特征的差异形成了粗犷、细腻、坚硬、柔软等不同的土地肌理。岩土肌理的形成主要是自然过程的结果。而随着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人类的活动也在改变着大地表面的岩土肌理。

土地肌理的另一部分内容是土地分块形成的肌理特征,这种肌理特征是需要在较大尺度上来把握的。自然力作用下的土地分块一般尺度较大,密度疏松,形状复杂多变,边缘模糊,很难说能够形成明显的肌理(除了沙漠这样的流动性很强的沙土能够在风力作用下形成较小的分块)。然而人类的生存活动(尤其是农耕活动)所伴随着的土地分割则能够在大地表面形成细密明晰的肌理特征,并成为大地景观中主要的组织秩序。

4.1.2 水体。

水体是景观中重要的自然实体要素。它是生命必不可少的基本要素。人类文明的萌生和发育离不开水源的滋养。因而人类对于清澈、纯净的水体具有先天的亲近感。水体在形象上与其他景观实体要素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整体景观中具有特殊的地位。

4.1.2.1 水的形象特征。

水自身所特有的形象特征使得它在整体景观中具有相当的独特性和鲜明的可识别性。这些基本的形象特征包括:

(1)实体性与可塑性

虽然不如固体般明确,作为液体的水也具有实体性,具有一定的体量,同时占有一部分空间。自然界的水体绝大部分展开为一个平面,以这种方式形成一定的空间界域,并通过水面的形状和限定水面的水岸形态共同表达出来。相对陆地而言,水面自身的同质性更强,而与陆地的反差则较大,因而其空间界域一般是十分明确的。自然水体一般不会呈现规则的几何形状,一般被称为“自由形”或“有机形”。而如瀑布、泉等自然水体,主要在竖直方向上展开,在空间中呈现点、线、柱或竖直面的形象,其平面上的空间界域不占主导地位。水的可塑性则提示出水的边际物体对其形态的限定意义。

(2)流动性与连续性

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水体总是具有从高处向低处流动的自然趋势,此外还包括其内部复杂的涌动与律动。自然水体有方向的流动往往对整体景观产生重要影响,赋予空间以明确的方向。水的连续性则使之既能成为空间的连接要素,又能成为空间的分隔、划分要素。

(3)反射性与透射性

透明的水对入射的光线具有反射和透射的作用。水体反射产生的周遭景物的倒影和透射出的背后景物都使水体的实体感被消解,拓展了空间,有效地增加了景观的内容和层次。同时也使被映照的景物具有漂浮感,使之更为突出而增色。

(4)色彩与肌理

纯净的水是无色透明的。自然水体所呈现出的色泽主要包括因透射而产生的色彩和因反射而产生的色彩两部分。透射生色主要有两个来源。一部分来自于水中悬浮的藻类、矿物质、固体微粒和其他杂质,另一部分则来自于水透射出的水底固体的颜色。反射生色主要来自于水体所反射出的周围景物。此外,自然水体的色彩还取决于水体深度和观察者的视线角度。水体的肌理则主要取决于水的动态特征。水体不同程度的动荡产生不同大小的波纹和波浪,从而赋予水体的肌理不同的尺度。

4.1.2.2 景观中的水体。

景观中存在的地表液态水体,主要包括河流、溪流、湖泊、池塘、沼泽、海洋、瀑布、泉、跌水等。从其实体形态来看,水体主要包括在平面上展开和在竖向上展开两种情况,因而可以将其分为平面水体和空间型水体两种类型。

平面水体是自然水体的主要组成部分,一般呈现为平整匀质的基底,占据一部分空间界域。其形态可以抽象简化为线形和面形两种基本类型。

线形水体具有远大于宽向尺度的长向尺度,其形状具有多变的弯曲走向。线形水体具有明显的方向性,并兼具联结与分隔的作用。河流、溪流是典型的线形水体,也是景观中重要的线性要素。河流是在重力作用下经常或间歇地沿着地表的线状凹地流动的地表水。根据河流的平面形状,可以将其分为顺直微弯型、弯曲型、分岔型三种类型。每条河流都有河源和河口,河水沿着从河源到河口的方向单向流动。除河源和河口之外,由于河道的纵横坡面形式、纵向坡度、弯曲、河床材质的差异,还可以将河流分为上游、中游、下游三段,各自具有不同的形态特征。上游河床纵比降大,河床多为基岩和砾石,河面较为狭窄,河流的曲折也较多,因而水流流速大,流量小,多瀑布和急滩,冲刷占优势,水体形态的变化丰富;中游河床纵比降与流速较之上游减小,河床展宽,流量增大,冲刷淤积都不严重;下游河床纵比降与流速更小,河床多细砂或淤泥,河面宽阔,河道近于直线,水流平缓稳定,流量更大,淤积占优势,多牛轭湖、浅滩或沙洲,大型河流更是在河口形成面积广阔的湿地。总的来看,河流水体基本的形态特征是在长度上线状延伸,宽度从上游向下游逐渐拓宽,水流流速逐渐放慢。溪流实际上从属于河流的范畴,两者没有成因上的根本区别,只是大小和规模上有所差异。发源于山区的河流,当流域面积较小时,河水水量也较小,且河道短促,河床纵比降大,水深较浅,水流湍急。人们习惯上将从山谷中流出来的这种小股水流称为溪流。此外,溪流也被用来泛指较小、较浅的河流。溪流由于其河床的地质特征以及其水流的大小,往往具有较为复杂的形态:如流线曲折多变,水流湍急,常常包含了多处跌水甚至瀑布,主水流往往被分为多股小水流宣泄。

面形水体具有较为宽广的界域和向各方向上的延展性。典型的面形水体包括池塘、湖泊、沼泽湿地与海洋等,其规模和界域依次扩大。池塘一般指陆地表面凹陷蓄水的区域,一般面积不大,水体较浅。池塘的水体形态与湖泊有许多相同之处,只是形式简单,面积较小,可视其为微型湖泊。湖泊是陆地上面积较大的有水洼地,是湖盆(汇水并储水的洼地)、湖水和水中物质相互作用的综合体。湖泊中的水体流动缓慢或停滞,因而一般又视之为静态水体。地面长期处于多湿状态,或滞留着微弱流动的水,生长着喜湿植物,并有泥炭堆积的洼地成为沼泽。沼泽一般较为平坦开敞,大河河口附近的沼泽湿地极为广阔。由于地形平坦或低洼排水不畅,因而水体的流动性很弱。其形态的特征是表面上喜湿植物广泛分布,植被与小块水面交错间杂分布,因而事实上是相互镶嵌的小块陆地、植被和水面共同形成了一个整体。海洋是地球上水体的主体,是界域极其广大的面形水体,表现出开阔、宏大、苍茫无际的特质。由于海洋的平面尺度极其巨大,在对建筑有意义的尺度上,其平面形状一般是难以把握的。在现有技术条件下,人类的主要营造活动还只能延伸到海洋与大陆的边缘。在这里,水陆交互作用形成滨海环境景观。

空间形水体则具有在空间中可见的一定的三维体量。由于必须不间断的运动才能保持其体量,因而其形态处于不断的微妙变化之中。典型的空间型水体包括瀑布、跌水与泉。从山体的坚硬岩石或河溪(湖泊)的水道突然降落的地方近乎垂直下落的水体,落差较大者一般称之为瀑布,而落差较小者一般称之为跌水。水体近乎垂直地在空间中下落是瀑布与跌水的特征,其形态取决于水的流量、流速、泻落高度以及泻落过程中的水道的情况,可呈现平展的幕状、柱状、分叉状等多种形态。泉是地下水的天然露头,是地下水的一种重要排泄方式。泉水的运动特征在于:在压力的作用下,水体从水源或自下而上(这是占主体地位的)、或在空间中水平向的流动。泉水露出地表时的水体形态多种多样。由于压力的减弱,一般的情况下水体受重力作用沿地表自由流淌;若具有一定的压力,则会形成涌动的水团或喷射的水柱,形成所谓涌泉和喷泉,一般在二维向度上呈点状而在三维向度上成线状或柱状。

4.1.3 植物。

植物是景观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景观中的植物具有净化空气、保持水土、蓄涵水源、调节气温和湿度、调节风速、减弱噪音、遮蔽日照等重要的生态作用。更重要的,作为一种与我们相互依存、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形式,它的存在是不容我们轻慢对待的。

景观中植物的种类和形态无疑是极为丰富和繁杂的。它们广泛分布在大地表面,以其独特的形象、色彩、姿态,改变着大地的面貌。在许多场合下,植物往往成为决定某一区域内景观风貌和景观特质的主要因素。植物是具有生命和可生长的,这是它作为景观实体要素的最主要的特殊性。每一株植物的形态都具有其独特性,并且随着其生命过程而具有不定性。这种不定性与景观中绝大部分人工要素所具有的固定形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诺曼·K·布思(Norman K.Booth)认为植物的形象和观赏特性主要包括其大小、色彩、质地等。根据大小的不同,景观中的植物主要包括大中型乔木、小乔木和装饰植物、高灌木、中灌木、矮小灌木、地被植物六大类。在与景观中的其他实体要素的形态可以类比的尺度上,我们所关注的主要是较大的乔木和灌木(如不加说明,下文中的植物即指此两类)。这两类植物具有一定的体量,因而在景观中和其他实体要素具有相似的地位。而低矮地覆盖在大地表面的地被植物(典型的如各种草坪)由于其在竖向上的高度很小,我们一般将其视为地表的一部分。因而它的形态变化能够确立和改变土地的肌理特征。

景观中的植物的外形尽管千姿百态,无一雷同,但我们依然能够将其抽象而提炼成几种基本的类型,具体包括纺锤形、圆柱形、圆锥形、圆球形、水平展开形、垂枝形以及难以言说的特殊形。纺锤形植物形态细窄颀长,顶部尖细,具有较强的垂直感和较为突出的形象;圆柱形植物与之类似;圆锥形植物的上升感更强;圆球形植物最为常见,具有中性的形象特质,能够调和其他较为强烈的形体;水平展开形植物具有宽阔感和外延感,引导视线向水平向移动,与平坦的地形、平展的地平线和低矮水平延伸的建筑物相协调;垂枝形植物具有明显的悬垂或下弯枝条,因而具有趋向地面的形象特征;而特殊形植物则往往富有特色,具有令人难忘的形象,通常成为景观中引人注目的要素,甚至成为某地景观特质的核心。

当然,并非所有植物都能够确切地纳入上述分类。有些植物的形状极难描述,有些则是兼具几种基本形态。

当植物以群体出现时,单株植物的外形就不再突出,整个群体的外形成了主要的方面。

景观中的植物以不同的方式存在,主要包括独立、成簇、成行和成片等。独立或小簇的树木在开敞的景观空间中往往具有标志物的地位,尤其是一些形态特异的树木,往往能够成为景观的中心。成行的树木是景观中的线性要素,大多来自于人工化的种植。成片的树木,其组群在平面上的外缘意味着不同性质的用地和景观空间转换的边界。而在空间中,成行或成片的植物的外廓,形成了一种姿态变化丰富的天际线。它往往是某一方向上的视觉障壁,限定了那一方向上的景观空间边缘。

植物的色彩也是极为丰富的。尽管其基调是绿色,但根据植物种类的不同,随着时令而显现的生长变化,甚至同一棵植物的不同部分——叶、花、果、干……色彩都是千变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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