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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权教育概述(7)

人权教育除了影响法律的执行,也会影响法律的遵守。守法是“一个国家和社会的各社会主体严格依照法律办事的活动和状态。依照法律办事,就自然包含着两层含义:其一,依照法律享有权利并行使权利;其二,依照法律承担义务并履行义务”。

因此,守法不只是承担和履行义务,也包括享有和行使权利。积极主动地行使权利是守法的题中应有之意,也是公民对社会负有的责任。正如耶林所说:“实现自己的权利,是个人的使命,如果他不实现这个使命,那么他放弃的不仅仅是他自身的利益,而是其共同体的利益。”“每一个被赋予使命在自己的岗位上扞卫制定法的人,是制定法的守护者和执行者。

他拥有的具体权利,不外是国家给予他的指令——相对于公务员所拥有的绝对的和一般的指令,这是一个有条件的和特殊的指令——坚定地支持制定法并阻止不法;当他主张其权利时,他就在维护法律。”社会主体为享有权利而斗争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遵守法律的过程,必要的人权知识和技能是主张权利、行使权利的前提条件。

三、人权教育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把经济建设和发展生产力作为根本任务。近年来,针对我国发展中出现的片面强调经济发展的问题,党中央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

要想真正实现科学发展,就必须重新审视发展的含义,使人们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发展,人权教育在这方面的作用不容忽视。

1.人权教育有助于增进人们对人权与发展之间关系的理解,澄清错误观点

发展与人权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一方面发展有助于减少贫困和结构性的人权侵犯;另一方面,过分强调经济增长目标则可能导致发展过程中对人权的忽视甚至侵犯。发展实践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过度的资源开发使可再生资源变成了不可再生资源;生存资源的过度开采、化学密集型农业导致严重的水和土壤问题,甚至危害到食物安全;加速的工业化导致以发展名义产生的浪费。从人权领域重新定义发展并赋予发展以新的规范框架成为必然的趋势。虽然早在1946年《联合国宪章》中就已经强调了人权和发展的互补关系,但是国际社会把人权和发展联系起来的实质努力始于1986年的《联合国发展权利宣言》。《宣言》指出,发展权利是一项不可剥夺的人权,每个人均有权参与、促进并享受经济、社会、文化和政治发展,在这种发展中,所有人权和基本自由都能获得充分实现。人是发展的主体,是发展权利的积极参与者和受益者。作为人权,发展不再是慈善或行政上的自由裁量,而是所有成员国的义务。1993年的《维也纳宣言和行动纲领》重申了发展权的概念,要求在国家层面实施这项权利,并宣布“民主、发展和对人权的尊重是彼此依存、互相促进的”。

从人权的视角重新定义发展,赋予了发展以新的含义。首先,发展权是一项综合性权利,既包括公民和政治权利,也包括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这些权利相互依存,“如果其中一项权利被侵犯,整个发展权都将会受到侵犯”,那些以牺牲其他权利为代价而片面强调某项权利发展的观点是有害的。在实践中,任何以促进某一项权利为目的的发展活动,都必须确保不会对其他权利产生不利影响。其次,发展是一个综合的过程,不仅包括经济发展,也包括社会的、文化的和政治领域的发展,这与传统的单纯强调经济增长的发展定义不同。发展并不排斥经济增长,经济增长是发展的一个构成要素。所有权利的实现都有赖于实施这些权利所必需的物品和服务,不仅作为积极权利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如此,就是作为消极权利的公民和政治权利也是如此。而相关物品和服务的获得最终必然与国家的收入相关,所以要想保持所有权利的可持续发展,就必须通过经济增长提供必要的资源。但是经济增长本身并不是目的,发展导致的经济增长必须是为了所有人的人权的实现和福利的持续改善。最后,发展应当是以权利为基础的。在发展过程中,所有人都有权参与,以保证所有人——而不仅仅是某些群体——都能平等、公正地享受发展的利益,这对贫困和社会边缘人群尤为重要。为此,一些权利应受到特别关注,如信息自由和知情权、平等与非歧视、公开、责任和救济权等。

总之,“发展与人权是共生的现象,不是对抗的现象。发展必须是政治、社会与经济发展;它要求给予村民和城市人同样的人格感觉,同样的价值,同样的尊严;它要求更多的人权而不是相反。在今日世界上,没有发展就不会有自由和尊严,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承认;但人们也逐步承认没有自由也不会有可靠的发展。”

2.人权教育能推动以人为本的发展

人权教育不仅有助于澄清错误观点,促进人们对发展的根本原因的理解,为科学发展提供思想保障,还能在实践中推动“以人为本、能保护和促进人权”的发展。首先,人权教育能帮助更有效地监督现有的发展活动。国家发展计划和政策的目的是根据一国的情况和人民的需要,促进各项人权的充分实现,人们可以根据人权标准对发展活动对人权的影响进行评估。一些破坏而不是促进人权的发展计划需要被重新设计,以减少对人类、社会和环境的破坏。其次,人权教育能帮助保证在发展过程的所有阶段人们更有效地参与。人权教育提供了巩固民主的机制,也提供了在追求发展目标过程中获得民众参与的机制。人权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授,也包括技能的培养。借助这些知识和技能,人们有能力将人权保护的意识诉诸行动,有能力参与到发展的各个环节,如项目设计、发起、管理、监督、评估和再设计,以保证整个发展活动符合人权标准。第三,人权教育有助于确保发展计划制定者和实施者在规划、政策和预算方面的责任。人权不仅提供了发展的原因,也提供了保证发展计划制定者和实施者履行义务的标准。人权教育能有效地利用各种教育渠道——正式教育和非正式教育,使立法者、政策分析者和政府官员了解他们在发展中的责任和承担的具体义务。最后,特定的发展项目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侵害人权的现象,并产生特定的受害人。人权教育有助于补救发展政策、规划和实践中存在的缺陷,为发展受害人寻求公正提供帮助。此外,在受害人为重新安置、补偿和救济进行斗争时,人权教育可以使公众站在受害者一边。

四、人权教育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社会文明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包含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三大构成要素。其中,“精神文明既是物质文明和政治文明发展的结晶和产物,又是物质文明和政治文明内在的精神动力,它导源于物质文明并受政治文明的支配,又能动地作用于物质文明和政治文明。”

社会精神文明本身是一个含义十分宽泛的范畴,是人类在社会生产和生活的过程中所创造的全部精神成果的总和,“是一个由多种精神文明要素所构成的完整的体系。其中包括社会主体的思想道德素质,经济、政治、法律和文化理念,人生理想、人生态度和精神支柱,文化教育水平、科学文化知识、科学创新和科学评价的态度和精神状态,等等。”

人权教育在促进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人权教育是精神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人权是人之为人应当享有的权利,是实现人的尊严的重要手段。虽然人权源于西方,但是人权观念和人权思想是人类社会精神文明的共同财富。即使不同的社会有自己特殊的道路,但是,“它们的价值观与目标都有赖于个人的尊严与发展,在一个现代社会中,它们的价值观与目标都必须得到人权观念的有力支持。”我国是一个缺乏人权传统的国家,对于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而言,社会主体的人权意识和人权观念,不仅“制约着中华民族整体的精神水准”,也影响着市场经济和民主法治建设。在全社会倡导和培育尊重人权、保障人权的观念既是我国精神文明进步的标志,也是我国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目标。人权意识的提升和人权观念的培育有多种途径,其中最快速、最具成效的方法是通过人权教育的实施,使人权观念深入人心,并自然地成为生活的准则。

2.人权教育有助于提高公民素质。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它将“实现以思想道德修养、科学教育水平、民主法制观念为主要内容的公民素质的显着提高”作为我国精神文明建设的主要目标。公民素质的提高首先必须依靠教育,因为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培养人,教育的使命不仅是向人们传授各种科学文化知识,还有一系列价值和标准,使他们成为合格的社会成员。“如果教育是以促进每一个人个性的充分发展,以培养有健全品格的人为目标的,教育就必须是尊重人的教育,就必须是使人懂得自己的尊严价值和他人尊严价值的教育。”作为公民教育和培育公民文化的重要范畴,人权教育在提高公民素质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人权教育提高公民文化素质。文化素质是公民素质的基础,它直接或间接影响公民其他素质。人权是除读、写、算之外的第四项教育,在当代社会,人权知识是公民必备的文化知识之一,也是人权意识和维权行动的前提。人权教育通过传播人权知识,提高人权技能,推动人权的实际享有。其二,人权教育提高公民的人权意识,塑造独立进取的健康人格。人权意识是现代民主社会公民素质的基本内容,作为公民,他们既要知道自己和他人的人权,也要知道如何扞卫这些人权。人权意识本质上是一种主体意识、尊严意识和平等意识,没有平等自由的自我主体意识,就难以培育权利争取的观念和积极进取的精神。人权教育的目的在于引领人们重新认识自己,培育既尊重自己人权又尊重他人人权的健康的人权意识,充分发展人的人格和人的尊严感。最后,人权教育也培养公民的道德责任意识,使人们认识到既要注重个人利益和权利的实现,也要注重个人对社会的责任,每个人都对社区和整个社会人权的实现负有共同的责任。

3.人权教育在教育、科学、文化建设中的作用。教育科学文化建设是精神文明建设不可缺少的基本方面。它既是物质文明建设的重要条件,也是提高人民群众思想道德水平的重要条件。人权教育在这些建设中的推动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人权教育使社会主体认识到每个人都有进行科学研究和创作文化作品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自由地利用这些作品的权利,“这些创造者自由表达文化的权利已成为当代最受珍视的人权之一”。人权话语使创造者拥有了强大的道德力量,也极大地调动了创造者从事科学文化创造的积极性。

其二,人权教育推动科学文化事业的制度化。承认科学研究和文艺创作是人权,并不一定能保证这些人权为人们全面享有,要想切实实现文化权利,还需要制定某种程序和机制。关于文化权利的教育不仅使人们知道自己享有这些权利,还使人们知道国家负有尊重、保护和实现这些权利的义务,从而推动文化建设的法律化和制度化进程,推动文化事业的良性、有序发展。

本章小结

人权的核心价值是人的尊严。人权教育的理念最早在《世界人权宣言》中被提出,此后经过联合国大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及欧洲委员会、非洲统一组织等国际和区域组织的共同努力,成为了一个全球关注的课题。人权教育首先是教育,是全民终身教育。它不仅包括人权知识、信息和技能的传授,也包括人权价值和态度的塑造以及行为的影响。人权教育是权利与责任的培养,其最终目的是促进人权的尊重和实现。人权问题渗透在政治教育、法律教育和道德教育等众多教育领域。有效的人权教育可以提高人权意识、促进人权文化的普及,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人权教育促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人权教育促进社会主义法治建设,人权教育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人权教育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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