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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随笔杂谈(1)

看不惯

我叫“看不惯”,人家送给的雅号。我遇事好打不平,挑剔,叫板,讲死理。

我对穿衣打扮有自己的审美情趣。从最早流行的喇叭裤,男人留长头发,男人烫发,到后来的女人穿超短裙、画“熊猫眼”,我都看不惯,我把这些等同那些不学好的人了。再后来,我对男女染彩发看不惯,对女人穿低胸吊带、露脐装、低腰裤看不惯,认为土洋混合,太露骨肉。

我看不惯走后门、拉关系、搞腐败。看不惯以大欺小,以富欺贫;看不惯同工不同酬的用人制度;看不惯某些老板、经理、暴发户花天酒地的淫奢生活;看不惯当官的摆官架子、走过场、搞虚假政绩;看不惯律师伙同当事人做伪证,法官偏护有钱有势的被告;我还看不惯……唉,多了,有些丑事我还根本不知道呢,看见了,知道了,我非气炸心肺不可。

看不惯,我又管不了,我就以笔为枪学鲁迅写锐利文章发牢骚,以求公正。

渐渐地,我日久呼吸浊气,目染恶相,耳闻怪事。我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有人发问我对看不惯的事,咋就不发火、不叫板、不批判了?我伸了伸懒腰,恹恹地说,我累了,眼倦了,神疲了,力竭了,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变得麻木不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摇椅上,故作休闲状,隐士态。

我不做穷酸文人了,我文塞笔秃,文胆丢了。我怕穷!我对那些责问我的人说,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新时代。我怒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承认我以前存在仇富心理,都是贫穷惹的祸!我收过废品,摆过地摊,卖过服装,开过饭店,搞过传销,发了点小财。我死气沉沉地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最后,我瞄准了彩票。

我用“守株待兔”法,只花了三百五十天就中了五百万大奖。我一夜暴富,成了富人,差点乐疯了。我在省城买车、买房,举家喜迁新居,又在闹市区开了一家泡泡飞洗浴中心,招美女,聘俊男。洗浴、按摩、性服务,一条龙,生意特火,我发达了。为了躲避我那黄脸婆没完没了的骚扰,我在富人区偷买了一套别墅。我身边有小蜜,被窝里有二奶。我有女无子,想借腹生子,将来子承父业。

别人看不惯我,我不在乎。我乐呵呵地说,人生苦短,我要及时行乐!

我开车和我那个川妹子二奶回四川她老家都江堰探亲旅游。二〇〇八年五月十二日十四时二十八分,我和二奶在一家豪华旅馆正温存缠绵之际,突然天崩地裂,楼塌屋垮……后来我被部队子弟兵从地震废墟里左大腿截肢抬了出来。二奶死了,我成了废人。我的洗浴中心因卖淫嫖娼被查封禁业,我破产了,我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四十不惑

孔子言:四十不惑。

有人戏言: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不苟同,这有损于女性形象、尊严。女人谁不想拥有西施貂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呢?可女人天生丽质身姿婀娜者甚少,多为五官平实,不美不丑。这不为过,科技正趋发达,爱美者,来个人造美女,照样以假乱真。只是女人不因美丽而可爱,而因可爱而美丽。做豆腐渣不可,喻为光鲜嫩白的豆腐才相称女人的爱美之心,相悦男人的审美心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女人脸上渐长的纹路,其实是一种生活的阅历,是一笔金贵的财富,也是一种成熟的风韵。女人相比男人要早熟,大概要比男人经血早衰。女人历经了从少女变成妻子再为母亲的生命过程,负担了太重的责任。既要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平和关系,又要事业有成,有所追求。

言而之下,男人四十,如日中天,如花盛开,女人的负重感不亚于男人。中国有男主外女主内的延习,一些女人则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历来被男人称赞推举。作为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一日三餐,四季复返。要取悦男人,不被看成是黄脸婆,以防家庭危变,又要面对各种竞争,承受家庭和社会的各种矛盾,平衡心态。男人回家直喊累,细心的女人就餐桌上调味,食谱大补,药罐煎药,顺手为丈夫按肩捶背,洗脚洗衣。好男人会心疼女人,体贴女人。糟男人会摆架子、发脾气、借酒发威、找茬,在外寻欢作乐,夜不归宿,纵欲放荡。而女人只能循规蹈矩,不可越雷池一步,否则就以荡妇视之。所以,女人比男人活的不易,做个单身女人不易,做个离婚的单身女人更不易。

四十不惑,果真不惑吗?

这世上的一些事儿其实很难看透。佛门中人言称看破红尘而遁入空门,以求六根清净,退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然世间饮食男女,谁又不食人间烟火呢?无欲无求,则斗志无存。如果不小心,你就会钻进别人的圈套,就会被人欺骗,被小人不义者蒙在鼓里。按理说,男人活到四十岁,血气方刚,人生之路走了一半,一二十年的婚姻磨合,家庭已趋稳定,一切定性定位,社会关系稳定,为官者正晋升提拔,为民者休闲垂钓悠然自得,做事平和,不与人为敌争斗,讲求中庸之道。

而有些人则危机四伏,祸不单行,下岗失业,整天不辞辛劳,奔波生计。人海茫茫,物欲横流,难免误入歧途。有的会孤注一掷,自慰梦语,知法犯法入狱,家破人亡,如梦方醒。我们都活在谜局里,大自然奇异迷蒙,人世间沧桑变幻,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欲望都市,灯红酒绿,迷醉心志,蒙蔽耳目。

苏东坡所言:“处贫贱易,处富贵难。安劳苦易,安闲散难。

忍痛易,忍痒难。”我们都历经了由贫变富,由劳苦到安闲,由痛到痒的生存过程。洁身自好,心无痒痛。要做到,谈何容易!

四十岁正是肚圆体丰人发福,正是抚老携幼,如狼似虎、寻寻觅觅的年龄,总希望自己的人生是加法,谁愿意自己的人生提早趋于减法呢?

孟子曰:“食色,性也。”圣人的人生也难逃这两个字,我辈非圣贤,终日被食、色所困,劳其筋骨,困乏其身,而不知所终。明代朱载育的《十不足》,就是对人之欲望无边最形象的剖析描绘,说:“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门前没马骑。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到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梯还嫌低。”

人到四十,常在惑与不惑之间徘徊进退。四十不惑,淡泊从容中知得失;四十而惑,欲望熏心里见输赢。一个人的幸福指数的高低,并不指你有多富足,而是要看你内心的安宁充实和身心的精神愉悦程度。而你栖身生存的国家和地区的幸福指数越高,说明你生活在最适合你生存的环境中。人到中年,就渐渐向往那份幸福、美满和快乐。愿每个人的四十岁,正是人生境界的良好的开端。

家丑与国丑

百姓家中的丑事,说直白点,莫过于两件事:一件是口舌之事,另一件是裤裆之事。

口舌之事,是中国十三亿人安居乐业的吃饭大事,是民生问题。中国人口已渐入老龄化,老有所养,成了重大保障体系工程。对于那些子女不孝、不养、不敬者,老人们把伤捂在心里,怕说出口,被人耻笑。只好向民政部门哭诉,以求得到低保救助。

裤裆之事,事关生殖健康,繁育后代,关乎家庭是否幸福的事。中国几亿家庭,饮食男女,“性色”之事,不在食谱之下。

谁家的悲欢离合,就有口舌闲话传扬道出。百姓家最要脸面,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清官难断家务事。倒是一些有脸面的名流们在报刊网络上的绯闻曝光频出,一副宠辱不惊毫无羞色的模样。一些高官、款爷、富户等养情人、包二奶却成了熟视无睹的玩味之事了。

家丑滴水成河入海,就成了国丑。当然,国丑的范畴相当繁杂。

磨破国民嘴皮子的腐败之事,被群众雪亮眼眸视为国丑之首。中央揪出几个贪污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元的省长、省委书记、大市长这些大人物的腐败案,通过各种媒体的曝光展示,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成效。“黑砖窑”虐待民工案,“黑煤窑”煤工群死群伤案,诸如此类的国丑只是浮出的“冰山一角”,很多黑洞内幕因人命关天被隐着、藏着、护着,裙带关系如蛛网密布。原因是这些黑矿、黑窑、黑公司们的幕后主人就是层层高官的小金库、摇钱树。操纵国家机器的贪官们,贪财贪色,有损国家形象,已从家丑上升为国丑的高度。

媒体弘扬主旋律的同时,对于阴暗丑事,迫于负面影响和地方保护主义的压力,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不便全盘托出,怕给党抹黑,造出不良国际声誉,有损国格。

如今是个讲求政治文明的时代。人民有了充分的言论自由,网上论坛十分活跃。再也不会弄出个倒行逆施、以丑为美、冤情血案的“文化大革命”了。党中央和各级领导干部高度关注人民的呼声,执政为民,科学决策,通过美丑好坏来验证工作上的优劣,政策上的成败,化各种矛盾为发展动力,力求做人做事干净有效,同心同德,办好人民群众的事情,让丑事不断曝光,变成反面教材,警醒后人。

花钱

花钱消费有两种方式,一是花自己的钱,二是花别人的钱。

只要不是劫款,花自己的钱是很踏实、很随意的。因为钱是自己劳动所得,只要舒心,只要不透支、不欠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钱是好汉子手上的垢痂,懒熊囊胎子眼中的命。舍不得花一分钱的人,最终会成为守财奴。能赚钱的男人,有一种成就感,也乐意让自家女人花钱。

让女人花钱逛街购物买时装、做美容、买房、买车、买彩票、孝敬父母、养宠物、甚至出国旅游……家温馨了,女人容颜妩媚了,丈夫的脸上也显出光彩,才摆出成功男人傲慢的姿态,才可在人前宣称自己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爱情美满。

女人最怕丈夫钱多了“烧包”,钱花在“狐狸精”身上。女人就吃醋生气,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甚至跟丈夫动刀子,点燃家庭的烽烟战火。女人把自己打扮成花蝴蝶,就是为了和自己心爱的老公成为“缠缠绵绵一起飞”的两只蝴蝶,但不必刻意去做梁祝,幻化为两只蝴蝶,因为她们觉得那是爱情神话,而不是现实生活。“菜色”的女人,无论如何贤惠持家,遇个“花心萝卜”的丈夫,包养个情人,一掷千金,女人一赌气,也来个一夜情,自暴自弃,就自毁了贤妻良母的形象。“后院失火”,男人就会阴声冷笑,找到了为自我辩解的理由,横眉冷对地指责妻子说,你他妈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事到如此地步,只能各自伤感地分离,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男人散的合情合理,而女人散的哑巴吃黄连,子女也散的凄凄切切。这是现如今十分平常的家庭婚姻破裂的例证,司空见惯的不再是时髦的话题。

女人若经济上独立,不做小鸟依人状,以女强人自居,有丰盈的收入,男人的肩头就会失重。男人就会变得很不自信,失去了强大的形象,男人心理失衡,委琐自闭,露出一脸不如意的愧色。哪个做丈夫的会愿意在公众面前被介绍为这是王总的老公呢?没了姓名的丈夫,活着还有什么劲。若来个AA制,既“经济”又“洋派”,恐怕会伤害家庭消费心理。普通百姓家,最讲究过日子精打细算。钱挣得辛苦,也就花得格外仔细。

捉襟见肘的日子,只能被钱所困所扰。过去那些年代“越穷越光荣”,而如今一个家庭如果沦落为贫困户,到了救助的地步,只能是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残障一类人而已。有手有脚有思想的正常人,谁愿意光阴过到别人后头呢?有句很极端的流行语说,“笑贫不笑娼”。可见贫穷的分量有多么沉重!

花自己的钱,用不着摆阔、显富、攀比、浪费无度。如今富人渐渐多了,一夜暴富,那是运气。违了法,心里哆嗦。生意上的事,风云变幻。富了,穷了,发达了,倒闭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必要把自己扮成钻石王老五。中国有句古话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千年古训,也是做人的道德标准。人活着,不单单让自己快活,幸福,还要让他人幸福,快乐。要与人为善,和谐相处,乐于助人,慈善公益,捐资解困,才活得有趣味。自己花天酒地,奢靡自私,挥霍无度,只能是纵欲,毫无爱心,会枉活一世。

花别人的钱,就是自己不掏腰包,有点剥削阶级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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