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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跛将军”苏沃洛夫

———以少击多的攻势作战勒姆尼克战役

〔人物剖析〕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这位18世纪沙皇俄国的著名将领、大元帅,俄国军事学术的奠基人之一,在俄罗斯大地上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伟大军事人物。他指挥作战出奇、勇猛、以少胜多,被誉为“擅长攻势作战的军事统帅”。曾被恩格斯评价为“英勇的军事权威”,其“独创精神就是直接的进攻”。

他还赢得了许多敬称和雅号。1789年,在俄土福克沙尼之战前,苏沃洛夫的脚被扎伤,造成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福克沙尼战役胜利后,土军提起他就害怕,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托帕尔-巴夏”,即“瘸腿将军”;而紧接着福克沙尼之战的勒姆尼克会战,他出奇的进攻行动又被友军奥军称为“前进将军”。他从士兵晋升到元帅,关心和爱护士兵,又被称为“士兵元帅”。苏联红军的第一本作战手册就引用了他的名著《制胜的科学》中的主要原则。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最高主席团设立了一、二、三级苏沃洛夫军功章,激励苏联军民英勇抗击法西斯德国的进攻。现在俄罗斯仍有许多以苏沃洛夫名字命名的军事院校、居民点、街道和纪念碑,记录着这位军事统帅传奇的一生。

苏沃洛夫1730年11月24日出生于莫斯科一个军人贵族家庭,父亲是彼得大帝的义子,官至陆军上将。受家庭的熏陶和影响,苏沃洛夫自幼酷爱军事。苏沃洛夫个头矮小,身体瘦弱,机智活泼、“急躁习性”中透着刚毅。少年时代的苏沃洛夫在父亲的书房里阅读了凯撒的《高卢战记》、《欧根亲王回忆录》等许多军事及历史著作。他经常听到父亲及大人们讲述彼得大帝统兵打仗等各种故事与事件。罗马统帅尤里乌斯·凯撒、迦太基军事统帅汉尼拔和欧根·萨瓦亲王等成为他内心的英雄和榜样,而沙皇彼得大帝是他最崇拜的民族英雄和领袖。

为了长大后实现自己的抱负,天生孱弱的苏沃洛夫开始自觉地锻炼身体,磨砺意志,坚持游泳、打棒球、爬树等体育活动,不练到疲惫不堪就不罢休。不同寻常的是,他竟然在狂风暴雨中骑烈马奔驰;在天寒地冻中,尽管经常感冒患病,仍穿着单薄的衣服进行耐寒训练,以至于被人们称为一个“怪人”。

苏沃洛夫12岁时,父亲为他在一个禁卫团中注册,该团驻地位于苏家对面的雅乌扎河畔。父亲将苏沃洛夫留在家中进行教育和训练,并保证苏沃洛夫在离队期间,学完条令规定的课程和全部军事操练内容及外语,“每过半年把各门学科的学习情况报知”该团。苏沃洛夫在家中接受了系统的教育,学完了当时俄军规定的课程,如算术学、几何学、三角学、炮兵学及工程和筑城学,学习了历史、地理和哲学,并掌握了法语、德语等多种语言。在老苏沃洛夫的精心培养下,年轻的苏沃洛夫在正式进入禁卫团当兵之前,已经具备了当时一个军官所必需的知识和素养。聪明而富有智慧的苏沃洛夫,从彼得一世1700年颁布的《简明日常操典》和1716年颁布的《军人条令》中,找到了18世纪俄军军事学术与作战经验的精髓。这成为他日后领军作战,发挥高超指挥艺术的基础。

1748年,苏沃洛夫正式服役。在贵族士兵众多、纪律松弛的禁卫团,他看不到父亲曾讲的彼得时期军队的严明军纪。但他严格要求自己,坚持严格操练,忠于职守,主动要求担负艰巨的任务,成为士兵楷模。一次,拥有良好军人姿态的苏沃洛夫被派往夏宫御花园站哨,伊丽莎白女皇经过时询问他的姓名,得知是自己父亲的义子的儿子,便拿出一枚银卢布赏他,苏沃洛夫恭敬地答道:“法规禁止在站哨时收受钱物。”伊丽莎白女皇拍了拍他的脸蛋儿,称赞他是“好样的!你懂得勤务”,随即将银卢布放在他的脚边说:“换哨的时候拿去吧。”从士兵做起的苏沃洛夫干过“各种各样的勤务和艰苦的差事”,1751年6月荣升为中士,1754年4月被提升为军官,授中尉军衔,赴俄军精锐部队英格曼兰团任职。从此,苏沃洛夫开始了他的军官生涯。

苏沃洛夫是个好学上进、品质优秀的军官,他为人朴实、关心士兵、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战功卓著,受到士兵的拥戴,军阶不断荣升。七年战争中,他在鲁缅采夫将军麾下即崭露头角。1762年8月,苏沃洛夫晋升上校,出任阿斯特拉罕步兵团团长,受到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接见,女皇还将自己的画像赐予苏沃洛夫。苏沃洛夫回家后立即在画像旁题词:“这第一次谒见给我铺平了获得荣誉的道路……”1763年,他出任俄军历史悠久、战绩卓著的苏兹达尔步兵团团长。在任内,他编写了原名《团谕》的《苏兹达尔团条令》,主要内容是关于部队士兵教育、内务和战斗训练等方面的原则与规定。他于1768年晋升准将,1770年晋少将,1786年晋上将,1794年晋升元帅,1799年获大元帅称号;先后参加过镇压普加乔夫领导的农民起义、兼并克里木战争、金布恩防御战、奥恰科夫围攻战、勒姆尼克会战、伊兹梅尔要塞攻坚战和镇压波兰民族起义等。

苏沃洛夫的仕途并非一帆风顺,虽然他屡建奇功,晚年却两遭贬谪。1797年6月,他因抵制沙皇保罗一世推行普鲁士军制被革职回乡。1799年2月,应英、奥等反法同盟国的要求,苏沃洛夫被重新起用。他以70岁高龄出任欧洲第二次反法同盟意大利北部战场的联军总司令。在盟军于意大利北部新败的态势下,苏沃洛夫率俄军远征意大利,三败法军,收复意大利北部,一度扭转战局。本欲乘胜向法国进军的苏沃洛夫,受命率军翻越阿尔卑斯山天险,到瑞士与俄奥联军会合。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危急情况下,这位老将军以非凡的意志,率军胜利完成了阿尔卑斯远征。苏沃洛夫到达瑞士后,自豪地写道:“俄国的鹰比罗马的鹰飞得更快,俄国的刺刀穿透了阿尔卑斯山。”恩格斯也断言“这是到当时为止所进行的一切阿尔卑斯山行军中最出色的一次”。

由于英、奥担心俄国在地中海和意大利的影响扩大,处处限制俄军,俄奥联盟破裂。随后,苏沃洛夫奉命率师回国,途中获大元帅称号。但是,他在到达首都彼得堡之前,又再遭贬谪,大元帅的称号被取消,欢迎仪式被取消,只准他夜间进城,并遭软禁。老将军不久抑郁病逝。

苏沃洛夫不仅战功卓著,他的军事名著《制胜的科学》对俄国的军事学术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集中兵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到观察、快速和猛攻的三项战术原则;从严格治军到按实战需要训练,到爱国主义和勇敢精神等等,他为俄军留下了丰富的军事理论遗产。

勒姆尼克战役

发生时间:1789年9月8日~11日

交战双方:俄国、奥地利联军与土耳其军

交战地点:勒姆尼克河(罗马尼亚锡雷特河的支流)河畔

交战原因:19世纪,俄国为夺取黑海出海口,并向巴尔干扩张,在17、18世纪扩张的基础上,继续推行南进政策,引发了与土耳其的战争。在勒姆尼克河畔的决战是其中一役。

战例点评:俄军灵活机动,行动迅速、勇猛,出敌不意,善于集中精锐,各个击破,以少胜多。

苏沃洛夫戎马一生,久经沙场,一生指挥过60余次会战和战斗,屡战屡胜,以迅猛的进攻著称,以许许多多以少击多、反败为胜的战绩书写着自己的辉煌。勒姆尼克之战即是典型之一。

1787年,俄国继1783年正式兼并克里木后,又向土耳其提出对摩尔多瓦和瓦拉几亚两公国的统治权,并要求把整个黑海以北地区划归俄国。8月,土耳其对俄宣战,双方各投入20多万兵力,史称1787~1791年俄土战争。发生于1789年9月的勒姆尼克战役即是俄土战争期间的著名一役。

1789年7月,土耳其军队于福克沙尼战败后,重新调整部署,以少部兵力依托要塞牵制俄主力,由统帅优素福帕夏宰相率10万大军,直奔福克沙尼,准备一举歼灭俄盟军中战斗力较薄弱的奥地利军队。统领1.8万名奥军的科布尔格亲王慌忙于9月6日夜,派信使向俄军求援,7日夜再派一伯爵亲往求援。苏沃洛夫在得到批准后,率7000名俄军于8日凌晨出发,冒雨行程100俄里,10日清晨与奥军在福克沙尼会合。奥军欢呼:“俄军来了!我们得救了!”科布尔格亲王对俄军的及时到达表示感谢,称苏沃洛夫为“救星”。然而,苏沃洛夫却超出这位奥军统帅的预想,竟然要求迅速向土军发起进攻。亲王感到不解和惶惑,这太冒险了!俄奥两军合起来才2.5万人,土军有10万大军,双方兵力相差太悬殊,况且俄军刚经过艰苦的行军,而土军占据着坚固的阵地,正以逸待劳呢!进攻太冒险了!亲王陈述种种不易实施进攻的理由。苏沃洛夫一一给予了解答,直到生气地声称要单独率领俄军发起进攻,才促使亲王最终同意了共同实施进攻行动。

苏沃洛夫立即亲赴前沿,抵近土军进行侦察,着手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由俄军向设在特尔古-库库利附近,拥有1.2万人的土军先遣队营地实施主要攻击,奥军向另一个土军军营发起攻击;并定于当日夜间隐蔽接敌,次日凌晨俄奥两军从两翼同时向土军发起攻击。

当俄奥两军成两路纵队,连夜急行军接敌,于第二天天亮突然出现在土军营地前时,土军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敌人是俄军,营地顿时一片混乱。当土军统帅听到苏沃洛夫已率俄军赶到并投入战斗时,惊掉了手中的碗。他立刻指派5000人部队支援特尔古-库库利的土军先遣队。俄军向土军发起勇猛攻击,土军在惊慌中仍组织了骑兵与步兵的反击,企图打退从右翼进攻的俄军。苏沃洛夫指挥另一个方阵向抵抗的土军翼侧攻击,很快将其打跨。俄步兵迅速控制了土军军营,土军放弃军营,撤向森林。苏沃洛夫没有组织追击,而是准确地预计到并准备迎战土方主兵营援军。果然不出所料,土军后备骑兵很快带着土军精兵与“黑人”(摩尔人)赶到,立即向俄军阵地发起猛烈攻击,战斗持续一个多小时。

在奥军稍后向土军另一个营地进攻时,土军统帅已摸清了俄、奥军的部署。他组织2万名骑兵,分别向俄奥两军的结合部攻击,企图割裂俄奥两军。奥军右翼受到动摇。苏沃洛夫调两个营加强奥军力量,击退了土军的7次进攻。战至中午,土军锐势受挫,精疲力竭,战斗暂时停息。

苏沃洛夫利用战斗间隙,仔细观察地形和工事,于下午1时令俄军向土军左翼抵近,奥军向土军中部与右翼抵近。土军统帅调集4万骑兵出战,并企图首先包抄奥军左翼,击败奥军。奥军统帅科布尔格亲王按苏沃洛夫的战法,虽打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遭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因此不断派副官向苏沃洛夫求援。苏沃洛夫并没有援助科布尔格,只要求他坚持,自己则率俄军向土军博格萨村的炮兵阵地继续发动猛攻,最终占领博格萨村,迫使土军炮兵撤离。随即不停顿地向奥军接近,当与奥军连接成一条战线时,建议俄奥两军同时发起进攻。在俄奥两军的猛烈冲击下,土军惊慌失措,战至下午4时,土军崩溃。无论土军统帅怎么阻止,也挡不住土军向后方大营地溃逃。俄奥军乘胜追击,土军死伤惨重。依靠暮色的掩护,部分土军才得以逃过勒姆尼克河,免遭全军覆没的结局。

勒姆尼克河会战后,奥军统帅科布尔格亲王直率地对苏沃洛夫说:“我们的伟大导师,我们由于光荣地参战而分享了胜利和由此带来的丰硕成果,请允许我对此表示深深地感谢。”此后,奥军把苏沃洛夫称为“前进将军”。俄皇叶卡捷琳娜按沙皇惯例,赐封苏沃洛夫为勒姆尼克伯爵。后来,苏联红军元帅索科诺夫斯基曾评价道:“此次会战最充分地表现了苏沃洛夫作战艺术的特点:全面估计形势,行动果断、迅速,出其不意及统帅对部队的无限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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