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随着李公公一声高呼,整个长乐殿的宫人们齐齐跪倒在地。
“娘娘,娘娘…………快,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宣圣旨来了。”果儿一脸欣喜的跑进内殿。
“来了吗?果儿快看看我的打扮,有没有不妥的。”倾颜激动的说道。
吃过这么多的苦,受过这么多的罪,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不免喜极而泣。
“小姐,这是大喜事,你怎么哭了?”果儿一脸不解。
“没事,我这是喜极而泣,快随我去接旨。”
正待李公公等的有些焦急之时,便见果儿挽着倾颜走进大殿。
“娘娘,您可来了,快听圣旨吧,咱家可还等着回去跟皇上回话呢!”李公公瞧了一眼倾颜,躬身说道。
“让公公久等了。”倾颜本是相门之后,这些个礼数总是懂的。
“皇上有旨:天下平定,顺应民意,朕初登大宝,原太子妃,皇甫氏倾颜德行有失,才疏学浅,难登后位,故此封颜妃,赐住无言殿,接旨,谢恩。”随着李公公长长的一声谢恩,圣旨便宣布完毕。
“不,这不是真的!”倾颜接过圣旨,一阵恍惚。
“公公,娘娘不是该被封后吗?为什么如今被封颜妃,还被赐住无言殿?”果儿不忍自家小姐伤心难过,便大着胆子为自家小姐不平。
“放肆,皇上的旨意,岂容你一个丫鬟质疑,当今皇后乃是颜妃的妹妹倾若姑娘,以后说话仔细着点,小心你的脑袋。”李公公厉声喝到,倒也没有为难与她,毕竟她也是护主心切。
“妹妹?为什么?……”倾颜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妹妹?
“既然娘娘已接旨,那咱家便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小斧子,送李公公。”倾颜满腹疑问,但并没有忘记该有的礼数。
李公公看着倾颜欲言又止,唉,命该如此啊!自古一将终成万骨灰,历代皇上哪个不是功成名就之时,便要把过去的污点都抹去的!
夜半,无言殿内寂静的可怕,独留蝉鸣蛙叫,倾颜独自坐在院内凉亭里,低头沉思。
如今,丫鬟们各自散去,唯有果儿,梨儿还陪伴在身边。鸟死猢狲散,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谁愿意伺候一个失了宠的娘娘,没有前途不说,有什么差错还要受连带之罪。
咣……
一声巨响,无言殿的大门被无情的撞开,倾颜一惊,抬眼便见一行人气势冲冲而来。
皇甫倾若一身盛装,身后数名宫人尾随,气势汹汹,再看旁边跟着的,则是自己的挚交好友玉水心。
倾颜苦笑一声,却没有动作,就算再傻此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行礼?”一太监大声喝到。
“为什么?”倾颜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指责,一双凤目定定的看着倾若。
“我的好姐姐,你还不明白吗?清乐雨楼初见之时,皇上看上的便是我,为了得到父亲的帮助,便答应父亲的条件,娶你为妃。”倾若顿了一顿,又说道,“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甫家两百多口人,不日便要被问斩了。”
倾若面目狰狞,完全不见以往的温柔婉约。
一边的玉水心看到这样的倾若不由得一阵哆嗦,好可怕的女子,还好自己选择与她合作,若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倾若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冷笑,“如今知道怕了,当初你下毒害她小产的时候,怎的不怕?”
“皇甫倾若,我的家人不是你的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人处斩,你能心安吗?”倾颜声嘶力竭,大声哭喊道。
“家人?他们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我要把以前所受的嘲笑,屈辱,加倍的还给你们。”倾若此时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不是嫡女吗?她们都围着你转,你那个娘为了维护你,临死还留下遗言,不能让爹立嫡,哈哈哈……我偏要你一无所有!”
“你疯了!”倾颜泪流满面,不知倾若竟恨意这么深,几近癫狂,这还是那个温婉可人的妹妹吗?
“我疯了?是,我是疯了,也是你们逼疯的。”
“倾若,你错了,我们从不曾瞧不起你,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收手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倾若一声冷笑,复而又道,“来人,赐酒。”
“你想干什么?”倾颜一阵恐慌。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皇上想干什么!”倾若无情的说道。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意思罢了,耳边响起往日誓言:倘若有一天我坐拥天下,必携你一起看尽世间繁华
倾颜无声落泪,颤抖着端起酒杯,扫了众人一眼,仰头喝尽杯中酒。
“我皇甫倾颜发誓,若有来生,今日之仇必要你们加倍还之。”
说完,便眼前一黑,彻底死了过去。
“皇后,你说她死了会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啊?”玉水心脚底生寒,背脊发凉。
“瞧你那点出息!来人,放火。”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宫人们提起无言殿的那场大火,依旧心有余悸,自此,无言殿便成为宫里的禁地。
三月后,皇甫世家以居心不良,意图谋反之罪名,全家处斩。
皇甫倾颜冤气太重,死后不甘心投胎,最终沦为孤魂野鬼。
纵然如此,眼看着一家几百口赶赴刑场,却也无能为力,心里更是怨愤不已。
看着相敬如宾的南风冥和倾若,更是恨意丛生,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心里一股怨气难消,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重生………………
头好痛,身上也好痛,怎么回事?
努力着睁开酸痛的眼睛,好熟悉的地方,竟是皇甫世家自己的房间,房里的一桌一椅皆是5年前的模样,再打量一下自己,身着素白的绸衣,眼睛红肿,竟是母亲去世之后,记得母亲去世后,自己病了好长一段时间,难道是上天怜悯,给了自己重来一次机会。
既然重生,那么,南风冥,皇甫倾若,我皇甫倾颜发誓,定要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来偿还前世你们欠下的债。
吱呀……
门被打开,果儿端着铜盆走进来,待看到醒来的皇甫倾颜,眼睛一红,便哭了起来。
“小姐,您可终于醒了,可吓坏果儿了?”
看着活生生站在面前的果儿,心里不免酸楚,前世见自己被害,果儿自知性命不保,便未露面,企图找机会为自己报仇,结果却被皇甫倾若赐死,期间受了不少的折磨。
“果儿,如今母亲已去,父亲政务繁忙,以后在这偌大的府里,也就只有你我两人相依为命了。”皇甫倾颜打心眼里心疼这个丫头,“以后,我便当你是妹妹对待。”
“小姐……”
果儿如今也就十三岁,自小便被父母送到皇甫家做婢女,本是卑贱的身躯,却遇到善良的小姐,如今更是愿意认自己做妹妹,心里的感动自是无法形容,便暗暗发誓,此生必定对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果儿,我醒来倒是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
“是,小姐。”果儿听说小姐要吃东西,高兴的应道。
如今,在这府里除了果儿,实在不知还有谁可以相信。既然想要改变命运,那么,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
前世的时候,再过不久,延帝就会病重,政权旁落,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也就是在这时,认识了身为太子的南风冥。
趁着无人打扰,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绪,必须化被动为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再像前世那样浑浑噩噩。
片刻,果儿端着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进来,看到沉思的皇甫倾颜,心里不免疑惑。
“小姐,用膳了。”果儿提醒道,眼里闪过一抹迟疑。
皇甫倾颜用完膳,便打发其他几个丫鬟出去,只留果儿一人在房间伺候着,人多嘴杂,这点不得不妨。
“小姐……奴婢有话不知该不该问。”果儿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奴婢觉得,小姐醒来,似是变了一个人,但是奴婢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果儿迟疑着说完。
“果儿,你相信我吗?”
“奴婢相信小姐。”果儿眼神坚定,说道。
“果儿,其实我……”
“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来了。”丫鬟晴儿敲门说道。
“知道了,请二夫人,二小姐进来吧!”果儿代为传话。
皇甫倾若携着柳映雪带着丫鬟,袅袅婷婷的走来,进门便看到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伤心落泪的倾颜。
“哎呦,我可怜的颜儿,怎么哭成这样呢?”柳映雪怜惜的看着倾颜,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姨娘……”倾颜哭着扑进柳映雪的怀里,心里却在鄙夷,好深的心机,好厉害的演技,难怪前世被她们母女吃得死死的。
“姐姐,虽然大夫人去了,但你还有我们呀,以后娘亲会像疼我一样疼你的。”倾若语气稚嫩,十五岁的年纪便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华绝代。
可是,就是这个外表天真无邪,内心狠心毒辣的女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想着眼里便闪过一丝恨意,但也只是一瞬。
“嗯。”倾颜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重重的点头。
“颜儿啊,这两天你好好休息,过几天让若儿陪你去清莲湖泊散散心,这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子还要继续往下过不是?”柳映雪语含关切,柔声安慰。
“好的,颜儿都听姨娘的。”倾颜乖巧的点点头。
正如之前对果儿所说,在没有实力之前,只有乖顺,这样她们才会对自己疏于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