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头，开门，姜老头，你在家么？”林夕敲击着出租屋的房门，但两分钟过去了，也没人开门。
“他是不是不在家？”方子若问道。
“可能是吧。”林夕也有些不确定。
本来林夕是一个人回来的，方子若说要来看一下这个她老妈口中的姜大哥，就跟过来了，林夕也不好拒绝。
说是拒绝，主要是怕方子若说他不爱卫生，因为他的出租屋就算弄干净了，也会被姜老头整得面目全非。
虽然把一个漂亮的女生，带到自己的出租屋，是一件令众多宅男兴奋的事情，但如果让她们闻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味道，那怪怪的眼神，想必众多宅男都受不了吧……
虽然林夕自认为他没有制造一些奇怪的味道，但姜老头可就不一定了。
林夕租的房子和张姨的房子不远，加上张姨开的网吧，正好形成三角。因此，两人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咦，我忘了，这里应该有钥匙。”林夕说完，将手伸向门边的窗台上，一阵摸索，拿出一把钥匙。
门刚打开，一股刺鼻的烟酒味就汹涌地冲入两人的鼻息。
“唔……好难闻……这房子……多久没开门了？……这么重！”方子若捂着鼻子，声音含糊不清。
“……昨天刚打开过的好么？”林夕不要意思地说道。
“骗人！”方子若表示不信，一天没打开就这么重的味道，说出去谁信？
林夕懒得解释，因为实在没法解释。
“姜老头，你在哪？”林夕打开屋子里的室内灯，却没瞧见人，然后又打开窗子。
屋子不算大，但也有厨房和卫生间，虽然都不宽，好歹也能做饭，以及勉强算个带独立卫生间的房子。
林夕走到厨房，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原来你在这啊。”林夕脚下是一个头发乱糟糟，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老头，他身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二锅头。
“啊？这就是老妈口中的姜大哥？这哪是哥，看这样都快成我爷爷辈了。”方子若看清地上的人，彻底失望了。
“我都说是老头，你还不信。”林夕苦笑道。
“这回我信了。”方子若叹气道。
“过来帮下忙。”林夕尝试着托起地上的姜老头，但他一个人貌似在这狭小的空间施展不开。
“好吧。”方子若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
两人废了好大劲，才把姜老头拖到陈旧的沙发上，然后又把桌上的解酒药喂入他口中。
“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方子若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带着好奇的目光问道。
林夕喂了药，抬起头想了想，坐在沙发上说道：“我来到东海的那天，被骗了钱，幸好得到张姨的帮助，才撑了下来，后来在网吧的附近看到他，觉得他挺可怜的，和我当初一样无助，就给了他一个便宜的面包。”
“然后呢？”方子若来了兴趣，她特别喜欢听别人的真实故事。
“他吃了我给他的面包，不知怎的，就一直跟着我，我也没办法放着他不管，就把他带到了我租的房子这里，让他暂时住下，也方便照顾他。”林夕说着，仿佛又回忆起当初的经过。
“嗯，那个……”方子若语气有些扭捏，“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坑你的？”
方子若其实是想说，你怎么这么蠢，别人故意赖上你了，你还好心帮他，典型的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这个我之前也想过，不过我又没钱，他一天顶多也就吃我几块钱的东西，坑就坑吧。”林夕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他不是又抽烟，又喝酒么？那些东西不是你买的？”方子若指着桌上的香烟盒还有空酒瓶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好奇他是哪里来的，但肯定不是我买的，因为我根本就买不起……不过我问他他也不说，但我想应该不是他去偷去抢的吧，也没深问。”林夕回答道。
方子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躺着的姜老头和桌上的定西，再次开口说道：“也是，这些香烟哪一包都是二十块以上的，你的确买不起。这人真奇怪，那我妈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有一次我在网吧，他来和我要吃的，张姨就认识了。”林夕解释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嘛。”方子若难得表扬人，林夕有些惊讶。
“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是个有苦衷的人，如果不是的话，谁愿意变成这个样子呢？”林夕低头微微沉吟。
“那好吧，既然人也看到了，那我先走了。”方子若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送你。”林夕提议道。
“随便你。”方子若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两人来到楼下，却发现下雨了。
“糟糕，忘了带伞了，你有没有伞？”方子若期待地看着林夕，她的俏脸在黄色灯光下格外好看，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是会说话。
“额，我没有伞。”林夕不好意思地说道。
“唉，宅男注定是单身狗！连伞都不会准备，这辈子注定单身很长时间了。算了算了，这里离公交也不远，雨也不是很大，我跑过去得了。”方子若甩甩手，一脸同情。
看着方子若离去的背影，林夕有些惆怅，不是他没有伞，是他的伞被姜老头弄丢了，还没来得及买……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确应该赶紧买把伞了，哪怕就是为了让方子若不淋雨。
“呸，张姨的女儿你也惦记，人家才上高二呢，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林夕甩了左脸一巴掌。
回到出租屋，林夕却发现老头子醒了，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红烧肉。
“咦，你回来了？那小丫头片子走了？这红烧肉是不是你网吧哪个老板做的，味道不错。“姜老头一边吃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林夕问道。
“刚才我没睡，全都听见了。”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偷听别人说话不好意思的感觉。
“原来你是装的啊。”林夕哭笑不得，“你难道没脸见人么？这么害怕别人。”
“不是，主要怕你在小姑娘面前丢脸。”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
“不用，记得明天给我带点鸡腿回来就好。”
“你还越吃越来劲了，不买。”
“我相信你会买的。”
“……”
林夕捂着额头，实在是拿他没辙了，完全被吃得死死的。
“你今天去东海大学听课了？”林夕总算是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有用的话。
“去了，照你说的，上的心理学课程。”
姜老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满是胡须又皱纹密布的脸对着林夕：“你以后只要有时间，就去上心理学的课程，那些心理健康课程就免了，我知道你没病。”
林夕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随后心里骂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不过他又反应过来，这老头也不像有家的人。
“你以前真的是dota世界亚军？”林夕再次问出这个之前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没错，羡慕么？”姜老头每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十分开心，都要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羡慕你妹啊，不就是个世界亚军么?有本事拿个世界冠军来瞧瞧。”这话是林夕在心中说的，他可不敢当面和这老头这么说。
主要是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你一区的号应该升升段位了，现在还是铂金一，丢不丢人？”姜老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十场铂金一，隐藏分这么高，这还丢人？我上赛季可是钻一。”林夕自豪道。
“行了吧行了吧，就你那钻一水平，全国不知道多少人都能打到，你还沾沾自喜。”姜老头又是一脸不屑。
“我……”
这倒是把林夕说得哑口无言了，虽然他这钻一超过了绝多数英雄联盟玩家，但钻一及超凡大师和最强王者段位的可不少，他的确没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他就是想在这老头面前得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