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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吴冠中(4)

国立艺专的木板房临时校舍建在江北。冬季的湘西也相当寒冷,漂泊学子连衣食尚且难保,更不可能有煤炉取暖,吴冠中冻伤了脚,医治就要坐渡船过江。江对岸就是江苏医学院——原是家乡的学校,也是为避战乱,从镇江搬来的。吴冠中渡江就医,医学院门诊部的医生、护士有许多是江苏人,流亡中听到“乡音”了,遇见家乡人,是何等亲切!医生给他看了冻疮,不算什么大病,让护士清洗伤口,敷上药就可以了,但嘱咐他过几天还要来换药,直到治愈为止。一位年轻的护士默默地执行医生的命令,用细小的棉签轻轻地擦拭、涂药,然后仔细地用绷带包好,粘上胶布。这是一项极其平常的“手术”,但她做得那么认真,仿佛关系到患者的生命安危。吴冠中平生第一次把自己的脚伸给一位姑娘去抚弄,他起初很觉得有些难为情,仿佛是侮辱了人家,欠了人家的情。他看着姑娘那纤纤十指灵巧地为他擦拭,为他包扎,一种麻麻的、痒痒的触觉传到他的腿上,传遍全身。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犹如接受母亲或是姐姐的爱抚。他没有姐姐,除了母亲,他从未接触过任何女性,他感到一股异样的亲切和陶醉。他把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了她穿着白罩衣的窈窕身材,看到了她的脸。她戴着白护士帽,罩着口罩,只能看到两道新月似的眉毛、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那眼睛根本没有看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施行“手术”的地方,盯着他最不值得让人看的地方一黧黑的、瘦骨嶙峋的、跑过千里流亡之路的脚。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只男人的脚,而是……而是一名技工正在琢磨的零件,一位少女正在刺绣的丝帕,一个艺术家正在精雕细刻的作品,那耐心和爱心是由职业决定的。

包扎完了,吴冠中该走了。他想说声“谢谢”,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十八岁的吴冠中,尽管已经走南闯北好几年,仍然像初出茅庐时那样木讷、不善言辞。在潘天寿那样的恩师和朱德群那样的学长面前,他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和女同学几乎从不搭界,各画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作为艺专的学生,他在课堂上画过无数男、女、老、幼模特儿,其中也有裸体的少女,应该说早已没有世俗的羞涩。但那是艺术训练的必修课,是神圣的创造,在他眼中模特儿只是具有骨骼、肌肉、皮肤、五官、四肢的写生对象,而不是生活中的“人”,和他之间没有除课堂对坐之外的任何交往。现在,位置颠倒了,他成了这位女护士的“模特儿”,反而意外地体验到了人和人之间的亲近、依赖和感情纠葛。这是怎么回事啊?

女护士忙完了,转身就要走了。他愣愣地呆坐了片刻,似乎觉得包扎的时间太短了,还应该再延长一些。女护士看他那傻乎乎的神态,摘下口罩,莞尔一笑:“记牢,过两天来换药!”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好像是南通口音,说话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渡江归来,吴冠中久久不能排除留在头脑中的那个形象。他盼望时间过得快些,好早点去换药,再看看她。奇怪!一向惜时如金的吴冠中怎么神不守舍了呢?对耗时、费事的过江治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次,又一次,这药换了好多次,脚上的冻疮已经好了,可是他倒希望自己永远当个“伤员”,好永远体味那一双纤手的轻轻触摸,看到她那双湖水般的眼睛,听一声从那贝齿微露的嘴唇中说出的“记牢,过两天再来换药!”情窦初开的吴冠中失眠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感,只觉得她是一位可亲可近的姐妹,两天不见就惘然若失。在以往的十八年生命中,如果寻找类似的感觉,那就是坐在乌篷船上远离家乡时对母亲的依恋,就是第一次走进缪老师画室时那种勾魂摄魄的艳羡,就是结识朱德群时那种相见恨晚,就是初次踏进西湖艺专的殿堂时那种如临神圣般的物我两忘、飘飘欲仙!他开始意识到——第一次意识到,他爱上一个人了。他不能没有她,不能离开她,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犹如那被他视为生命的艺术!他多么想和她攀谈,倾心长谈,但是又没有胆量,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谈些什么。他渴望了解她的一切,在心中积存了一大串问号。只是有一次,他偶然听到别的护士叫她“小陈”,才知道她姓陈,陈什么?就又不知道了。陈姐姐——或者陈妹妹,你到底叫什么呢?他不能忍受这空想的寂寞和猜测的痛苦,终于寻找了一个机会,他偷偷地问另一位护士:“那位姓陈的护士,她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吴冠中:“姓陈的……是我们的护士长,叫陈克如。”一路上,他反复默念着那个令他心跳的名字,从此“陈克如”三字便奇妙地和那位美丽的少女重合起来,印在他心上了!

他的脚疾完全好了,再也不用去换药了,也就没有机会、没有借口去看望陈克如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他尝到了相思之苦,却又无法排遣,丘比特的神矢射中了他初萌的爱心。而日寇的铁蹄也在步步逼近,长沙大火,沅陵也不能偏安了,好容易在江岸搭起的木板房画室只好丢弃。艺专决定继续西迁,远走昆明。教授、学生,哪一个不留恋沅陵?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这里的渔船,这里的蓝印花布!而吴冠中的留恋又比别人多了一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陈克如小姐!我要跟着学校走了,我怎么能走?怎么能离开你?

他匆匆地渡过江去,去找她,要向她诉说一切。但是,到了江苏医学院的大门前,他又没有胆量进去。他只好等在门外边,等她出来,好单独谈一谈。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她的影子。好吧,明天再等……就这样接连等了好几天,竟然天天落空!陈克如,你好狠心哪,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唔,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等你,甚至也不知道我在爱你?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不能再等了。艺专的人已经先走了一批,他自愿留在第二批走,仅仅是为了再见一见陈克如!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也许是和她没有这个缘分吧?绝望之际,他红着脸,第一次向同学好友朱子慕透露了这桩心事。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心里的话憋不住了,说出来只是为了宣泄!

“你对她有过什么表示吗?”朱子慕问。

“没有,我不敢。”吴冠中答。

“她对你呢?”

“也没有……”

“啊,你这是单相思!”朱子慕说,不是嘲笑,而是深深地为这个老实得过分的同学感叹。朱子慕是江西人,比他高一班,主攻图案,画和人一样精细。他寻思了一阵,出谋献策说:“你应该写封信给她,表明心迹,约她出来见一见。如果她也有意,不就好事玉成了吗?”

好主意!这么简单的主意,吴冠中竟然没有想到,还要别人提醒。他当即写信,词句推敲了又推敲,认为满意了,才封了口,贴了邮票,郑重投人信筒,眼巴巴等待回音。

这封信如石沉大海!

艺专的人快要走完了,明天,吴冠中必须离开沅陵了,看来,不要指望再见到陈克如了!克如——“客如”,也许仅仅是人生路上偶然相遇又各奔东西的匆匆过客?离别之夜,吴冠中心灰意冷。多亏那位好友朱子慕,又来献锦囊妙计:“信等不到,就过江找她去!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我陪你去!”

夜幕笼罩着沅江,风高浪急,惊涛拍岸。渡船载着吴冠中和朱子慕先逆流而上,到江心再顺流而下,绕成一个“之”字形的曲线,向对岸赶去。“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行!”管它呢,错过今晚,就再也难见陈克如了!

天太晚了,他们赶到医学院,门诊部已经没有人。于是又找到宿舍。

此刻,盼望已久的会面、千载难逢的良机摆在他面前,吴冠中壮着胆子进去,告诉舍监,说要找陈克如。女舍监懒得上楼,便扯着嗓子叫:“陈克如,有人找!”

楼上的灯亮了,楼梯响了,随即,一个女声传下来:“谁找我啊?”吴冠中心枰评地跳,赶紧迎上去,仰望着楼梯……

刹那间,他被惊呆了,仿佛突然遭到了雷击!楼梯上走下来的不是那位被他朝思暮想的少女,而是一位老太婆,正以惊疑的目光看着他……

糟糕!吴冠中大惊失色,不敢答话,转身就跑!等在门口的朱子慕急着问他:“见到了吗?”他拉着朱子慕狼狈逃窜,边跑边说:“回去再说……”

连名字都没弄对,就和人家“恋爱”,这只有十八岁的男孩子才做得出来。现在,事情弄糟了,线也断了。他明天就要走了,再也见不到那位少女了,但他怎么能忘了她呢?

荒唐的“失恋”使他想起了同命相怜的梵·高,可怜的梵·高,那么杰出的艺术家,那么激情如火的男子汉,竟然终生没有得到爱情!

在伦敦,二十一岁的梵·高第一次被房东小姐乌苏拉的美貌撩扰起爱的火焰。乌苏拉细嫩的鹅蛋脸,柔和的肤色,娇小苗条的身材,飘散着清香的秀发,使他发狂。而当他鼓足了勇气对她说:“我是要告诉你一件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乌苏拉。我真诚地爱着你,只有你做了我的妻子我才能幸福!”乌苏拉却惊叫起来:“梵·高先生,这不可能!真是怪事!你竟不知道我订婚已经一年了!”

在“失去”了乌苏拉之后的漫长的七年里,他孤独地过着“不完全的生活”,蕴藏在他心中的万千柔情一直是干涸的,纯净清凉的爱的甘霖始终不愿流进他枯干的喉咙。只有当他的表姐凯走近他的时候,他才感到异样的快乐。凯和他一起去野外作画,他的观察力就特别敏锐;而身旁没有凯,每画一笔都像在服劳役。“没有女人的帮助,男人就不成其为男子汉。”二十八岁的梵·高似乎仍是个婴儿,是凯的美丽和爱情的芬芳把他唤醒了,他知道自己爱上表姐了。但,回答他那热烈的倾诉的,是表姐斩钉截铁的表示:“不,永远办不到,永远办不到!”为了表白他真诚的、疯狂的爱,他把手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灼烧,“什么时候她跟我说话,我才把手从火上拿开!”他的手被熏黑了,烤烂了,表姐也没有出来,竟然这样绝情啊!……

在“初恋”和失恋的悲凉心境中,吴冠中离开了沅陵,随艺专西迁。

走了,走了!把狂热和沮丧,一半抛人滚滚的沅江,一半埋在心底,吴冠中又登上了逃难的船。艺专没有直接搬往昆明,先在贵阳集中,暂住一时,以观时局发展。贵阳等待吴冠中的是什么呢?

在贵阳,一座天主堂收留了这批漂泊艺徒,几个人合用一张小学生的课桌,继续苦练未竟的艺术。遇到空袭警报,吴冠中司空见惯,照旧不予理睬,所不同的是不再倒锁进图书馆临摹古画,而是拿上速写本上山,画速写。沅陵的经验并不适用于贵阳,现在的警报不再是“狼来了”似的吓人空话了,惨绝人寰的大轰炸真的降临了贵阳城头。吴冠中站在黔灵山上,亲眼看着一群日本飞机俯冲下来,炸弹像一阵黑色冰雹倾泻,猛烈的爆炸声和滚滚的浓烟中,山城贵阳成了一片火海。人间美好的一切,被战争毁灭得何等轻而易举!他丢开速写本,凝视着被死神魔掌覆盖了的山城,满目断垣残壁,哪里是他们栖身的天主堂啊?找不到了!直到傍晚时分,警报解除,他穿过烟雾弥漫的废墟,寻找着自己的学校。到处是尸体,血肉横飞,炸断的肢体挂在歪斜的电线杆上,皮肉焦黄,露着骨头。年轻的艺术家曾经精深地研究人体,何曾见到这样被撕碎的肉体、被摧毁的生命?他的心灵战栗了……回到天主堂,才知道因为这儿地处城边,幸免于轰炸,全校师生无一人罹难,只有住在市区旅店里的常书鸿老师的行李被付之一炬。

国难当头,家乡父母音讯杳然,苦苦爱着的女护士又天各一方,吴冠中郁郁寡欢,心绪坏到了极点。滚滚东流的南明河水,也不能带走他的忧思、洗尽他的愁肠!朱子慕知道他的心思,却也再无良策了。

一日,吴冠中在街头画速写,突然一群嘁嘁喳喳的女孩子从身旁擦肩而过。他不经意地蓦然回首,啊!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所思美人不可见”的女护士吗?他激动地颤抖了,想大叫她一声,想追上她去!但是,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大帮子同龄的女护士在一起,他没有这个胆量当众去叫、去追、去拦截,又不知道她的名字——那个“陈克如”是张冠李戴了,现在也无以称呼,只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尽管如此,一股极大的欣慰仍然激动着他的心:“道是无情却有情”,她竟然也到贵阳来了,这不是被命运牵着赶来和他重逢吗?从此,两人同在贵阳城,又有机会可以见面了,心中几乎灭绝的火种又重新燃烧起来,烈焰蒸腾,使他不能自已。不能失去这个机会,要弄清她现在的住址!一个念头提醒他,赶快拜托一同画速写的同学跟踪追击。答案很快就得到了:他的心上人,住在毓里81号。

一天也不再拖延,赶快写信给她!那么,收信人的姓名怎么写呢?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再写给那位名叫“陈克如”的老护士长,这是惟一可用的线索。当年被她吓了一跳,如今就求她一次吧,请她向那位与她同姓的、南通籍的姑娘转达这个信息。

信,又是石沉大海。他到毓秀里81号门口等,躲在附近的茶馆里等,医学院的小护士们进进出出,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守株待兔”的怪人,朝他指指点点,而他真正要等的人却一直没有露面。希望又渺茫了,他却突然收到了回信。信是那位护士长陈克如写来的:

冠中先生台鉴:

大札早已拜阅,迟复为歉。先生所询问的小姐,名陈寿麟,二十一岁。以后可直接写信给她。

此复。祝你

如愿!

陈克如

收到这封信,吴冠中恍如攀到了蟾宫桂枝!感谢这位“月下老人”,护士长已经首肯,小护士还会拒绝吗?吴冠中胜利在望,马上写信给“陈寿麟”——一个猜了好久都没有猜中的、好古怪的名字!

不曾想,遥遥在望的胜利却迟迟没有到来,永远没有到来。大轰炸迫使艺专迁往昆明,后来又辗转人川,搬到重庆附近的壁山,直到1942年吴冠中从艺专毕业,也没有收到陈寿麟小姐的片言只语,不知她随着江苏医学院又流落何方了?后来,他和中央大学附小的女教师朱碧琴恋爱,建立了很深的感情。他和朱碧琴的相爱,自然是因为情投意合,后来成为白头偕老的伴侣;但其中却也打着“初恋”的烙印:朱小姐和陈小姐竟是那么相像:椭圆的、下巴略尖的脸型,新月似的眉毛,湖水般的眼睛,微笑时露出一排皓齿,门齿略略有些凸出。不但形似,而且神似,沉默寡言的性格,恬静中含着一缕淡淡哀愁的神态,不是桃花是李花。“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是命运之神安排了他将有这样一位妻子吧,他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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