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虽然今年十六岁,但他在慈云寺长大,寺中和尚又怎会跟他讲这男女之事?所以他也似懂非懂。
席庆豪坐在旁边,一听此言,捧腹大笑,他伸头过去在海明耳边说了一会儿。
此为人之天性,海明一点便透,登时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火灯大师当年传海明神龙功,就是为了破解神龙功的秘密,他心愿了却,又见海明大窘之色,心里得意不已,说道:“海明,我传你差不多十年武功,没听你叫我一声师父,现在快叫师父,好让为师高兴高兴。”
“想我叫你师父,没门!你个疯癫和尚,传我神龙功,害我不能取公主。”海明气道。
“你学功夫在前,遇见公主在后,怎么能说是火灯大师害你呢,”席庆豪劝道,“你为了公主跟大师生气,真是重色轻……轻师。”
他本想说重色轻友,但火灯大师不能说是友,所以改口说师。
海明是心里想到公主,一时激愤,胡言乱语,说了之后,顿觉后悔,对火灯大师说:“师父,真超不好意思。”
“哈哈,好徒儿,”火灯大师笑道,“你如果想女人,把神龙功化去不就成了。”
“对呀,”海明心头一亮,“那怎么化去神龙功?”
火灯大师也不知道。
“好多人欲练上乘内功而不得,你竟想把神龙功散掉,真是疯子。”席庆豪讪道。
火灯大师从船舱里取出带来的酒菜,席庆豪一闻到酒味,立刻垂涎三尺,把酒坛抱在怀里,喜道:“酒啊,酒啊,我想死你们了。”
火灯大师本是半路出家,放荡形骸,素来不戒荤酒,一杯接着一杯,跟席庆豪有说有笑,干个不停。
“小兄弟,你破了荤戒,何不连酒戒也破了?”席庆豪笑道。
海明从未饮酒,欲知酒味,端起酒杯,也没有第一次吃鱼那么纠结,头一仰,一口喝了下去,只觉喉头热辣苦涩,不住咳嗽。
“开始是这样,你若喝习惯了,便知洒的美味了。”席庆豪道。
饭后,火灯大师调转航向,朝燕林国方面前进。
行了数日,忽见一条十五来长,甲板离水面有四五米高的大船,迎面开来。
三人在船上这几天把酒喝得干干净净,便欲找大船买些酒来喝,三人之中只有海明会轻功。
小船微晃,海明身子一闪,水面轻点数下,空翻两圈,落到大船的甲板上。
甲板上有一名船员正躺在椅子上,眼睛轻闭,在晒大阳,忽然只觉黑影晃过,睁眼一瞧,只见是一名蓬头乱发,衣服破破烂烂的少年,又不认识,一时间以为海明是海盗,扑通一下,吓得人倒椅翻。
“真是超不好意思,”海明道,“吓着大哥了。”
那船员爬起来,惊讶的望着海明,问道:“你是谁?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出海打鱼的渔民,我们的船就下边,因为酒喝光了,想来上来买些酒喝。”席庆豪怕海明不会说谎,泄漏身份,早替他想说词。
“哦,原来是渔民,待我去禀报一下。你先等一下。”那船员见他不像是海盗,这才放心,说完离去。
不多时,从船舱里出来两人,海明一看清这两人面目,不禁心头一愕,暗叫:“真是冤家路窄。”赶忙用手捂着脸面。
那两人竟然是大小鳄鱼,余纪英、余纪杰两兄弟。
可手再快,也快不过目光,两人早看见海明的脸了。
反正被瞧见,海明索性放开手。
却见这两人如同见到什么鬼魅一般,脸上肌肉抽搐,浑身不住的簌簌发抖。
余纪英失声道:“你不是死了吗?”
余纪杰颤声道:“你……你……变鬼了。”
海明见他两人魂飞魄散的样子,笑道:“超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即没死,也没变鬼。”
海明一头雾水,心想先收服这两兄弟,然后再盘问清楚,左手一扬,黑斑指变棍,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
余氏兄弟害怕片刻,见他果然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舒了口气,对望一眼,均想这人即然没死,那典狱长便是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如果抓住此人,参典狱长一本,拉他下马,这典狱长之位一空,多半由兄弟其中之一当上。念及此处,唰唰两声,亮出腰间大刀。
原来海明被关恶人岛不久后,燕良峰恼他登基大典时推他倒地,大失龙颜,过得一月,下令处死海明。典狱长正为海明两人越狱而急得团团转,若被上面知道此事,一个失职之罪下来,这官位难保。他接到皇帝命令,手舞足蹈,顺水推舟回令说将海明斩首,抛尸大海,而另外一名犯人席庆豪,查了下底细,料来不会有人追问,只觉一场风波,化作无形,又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