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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猫的初吻

我有一个异性好友和一个同性好友,认识张文宇在张月之前,说起来张文宇算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学开始便一直在一个班,后来又一起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如果按小说中的桥段,这是一段挺有浪漫感的记忆,但实际上,我和他只是彼此的酱油党而已。

‘性格沉闷,半天踹不出个屁,典型的死读书体质’,这些话是后来认识张月之后,她对张文宇的简短评价。

高中三年,我和张月称得上是形影不离了,偶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刚认识那会儿,张月还疑惑的问,“我看你俩都挺闷骚的,性格相投,又一起长大,经历无数次擦肩而过,衣服都擦破了,怎么就没擦出什么火花”

后来她和张文宇谈起恋爱后,自己找到了火花不起的原因,“张文宇那货是外闷里骚,看起来是蔫黄瓜,随便加个鸡蛋就能炒出一盘菜,你呢,啧啧啧,闷的真叫一个不负众望,货真价实啊,就是有上好的猪肉也熬不出一碗黄瓜肉末粥”

“正好,我也不喜欢吃猪肉”我默默回了一句,转瞬想到什么,“我哪里闷了?”

好友顿时无语问苍天,半响后,她问,“后桌那同学认你当妹妹,你怎么说的”

“我有哥哥”我如实说,

“人家管你有没有哥哥,你以为人家真想当你哥?想要妹妹让爸妈造呗,学校那几对早恋的不都是哥哥妹妹的叫,你别给我说真以为是亲兄妹了?”

见我点头,好友指着我不争气的骂道,“祸害人家情窦初开的美少年,一句话把人家热腾腾的小心脏浇死了,那段时间我总觉得的背脊发凉,那是人家满含怨念的小眼神啊”

“不是教室后门开着的缘故?”高中的教室有前后门,到了夏天,只有风扇的教室还是有些闷热,尤其是教室后边各种脚臭汗臭狐臭分泌旺盛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走到教室后边被一股子浓烈的味道熏的鼻涕直流、老泪纵痕,自此便把后门打开,便于空气流通。

好友对我送上一个‘不解风情’的大白眼。

是我不解风情还是他们情窦初开时间过早?如果放在现在,高中生谈恋爱屡见不鲜,但是八九年前,在我生活的乡下,接触到的媒体资源只有电视机,而电视机上播放的电视剧最过分的也就是蜻蜓点水的淡吻而已,在男女主角快要吻上的前一秒,早被父母换了台,连个开蒙的机会都没有,脑海中,男女同学之间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纯友谊。

到了大学,我就像刘姥姥畅游大观园似得,看到什么内心都会不自觉‘哇’出一声。

有次晚上回到宿舍楼下看到班里一个男同学和不认识的女生接吻,这种情况,应该是对方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实际情况是,我先面红耳赤起来,连连道歉,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开了,中间还倒霉催的踩到西瓜皮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学四年,看过各种版本的恋爱故事,热情似火型,浓情蜜意型,相爱相杀型,速食泡面型。每个姑娘在宿舍聊起自己的爱情,无疑不是信誓旦旦的奔着写入对方户口本埋进对方祖坟去的,互相许诺做彼此的伴娘和孩子的干娘,她们幸福满溢的催促我赶紧找个男朋友,我那时候想,唯一没有男友的我,估计得轮番当伴娘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接到任何其中一位的结婚请柬。

在不久后,我却成了宿舍六个女生中唯一移签户口本的人。

??????????

一天后南容容因工作忙要离开,我送他去了机场,临上飞机前,他递给我一个黑丝绒小方盒,在电视剧中见过无数次的场景,打开看到一枚很闪的钻石戒指后,他没有下跪求婚,只是有些颤抖的戴在我的???右手上,我直觉提醒说,“求婚的话,应该是左手”,他愣了一秒又摘下哆哆嗦嗦戴到对应的位置,然后抬眼笑着看我,略宽的额头上冒满汗珠,伴着汗珠凝聚成的一滴水珠划过鼻梁,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真怕你踱步而走。”

“为什么?”我自认为在认真和他谈恋爱,水到渠成后自然是往结婚的终点走的,虽然时间有些急促,适应力同样在负数以下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上节奏,但并没有中途放弃的想法。

“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不是吗?”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既然知道我对他没有那么热烈的感情,“那你干嘛还想要和我??结婚?”

南容容理所当然道,“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

听着怎么有点相爱相杀的味道,记忆中宿舍那对相爱相杀型的恋人,两天一面红耳赤摔电话的小吵,七天一问候彼此亲戚气急败坏放言分手的激烈大吵,不是舍友扔掉男友的礼物哭晕在厕所,就是对方顶着酒意晚上大敲宿舍房门。每每在我目瞪口呆下,以无所顾忌、动作激烈、声效并存的现场直播的口水交换作为大吵的结束。

只是最后一次,对方回南,舍友往北,不欢而散,发誓老死不相往来,成了对方再也不愿提起的渣前任。

在我走神的时候,眼前附上一片黑影,接着嘴角传来微烫的触感,稍纵即逝,漂移的精神即可回笼,我瞪大眼看向他???的背影,正好瞄到他红透的耳廓,

除去小时候被爸妈亲和长大后主动凑到小侄粉唇边索吻,刚刚这个蜻蜓点水似的接触,算是我的初吻。

我既没有小鹿乱撞也没有脸红耳赤,而是小小的皱了一下眉,

大学时代,我看过浅尝辄止,浓情缠绵,激情深吻,三种接吻层次的现场直播和电影画面,前者,从第一次撞见时的面红耳赤逐渐,被舍友们的肆无忌惮魔练成睡觉吃饭两不误的视而不见。后者,总是被镜头下渲染的或凄美或柔和的背景中,角度和美感共存的俊男美女的深情温柔打动,屡试不爽。

当下,我扶了扶碰歪掉的镜框,摸了摸压到的鼻头,冒出一个后知后觉的疑惑,如果对方嘴里残存着自己不喜欢的味道,还能喜欢接吻这件事情吗?

我如果言辞恳切请求以后再也不做这件事情,已经飞在蓝天白云中的南容容,会不会立刻咬着后牙槽气急败坏的掉头返航呢?

在没有直言不讳的奏请南容容之前,我先与好友婉转的征求了同情票。

加菲猫:你说,电影中男女主角接吻前,是不是提前要刷牙清口呢呢?

奥迪:你和男朋友亲嘴了?

加菲猫:我怀疑你在我身上安装了摄像头

欧迪:对于你这种吃什拉什么不带拐弯抹角的直肠子,姐姐我用腿上的一根小汗毛都能猜出你的潜在意思,初吻销售情况如何?压碎眼镜了还是咬破嘴唇了?

加菲猫:没有那么激烈????

欧迪:靠!不会是有口臭吧?

加菲猫:不是,就是不喜欢的味道。

欧迪:有味道正常啊,每天吃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当年和我家那货接吻时,他嘴里一股子黄瓜炒鸡蛋的味道。

加菲猫:???辛亏你不讨厌吃黄瓜炒鸡蛋。

欧迪:老娘喜欢吃原汁原味的,才不喜欢牙缝中那些残羹剩饭,早就变味了好吧,下次接吻前,让你家那位刷牙或者嚼块口香糖,你喜欢什么味的让他用什么味的,不过情到浓时,哪还有心思想什么味道啊,早就被肾上腺激素搅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你还有空闲走神想嘴里的味道,姐姐真真无语了。

加菲猫:和他还不熟啊

欧迪:你让那些交往一个月就接吻上床的情侣们情何以堪?我真为你家那位的初夜担心,一动不动木头人,话说你家那位叫什么啊?

加菲猫:南容容。

欧迪:吆喝,缘分啊,和我最近喜欢的一个明星同名,还和咱们是老乡呢,他最近出演了一个真人秀节目,可有意思了,笑得那叫一个阳光帅气正能量满满啊,瞬间从路人转粉了。

帅气?此南容容应该非彼南容容,可演艺圈还有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吗?谁会顶着‘南容容’这个女性化十足平淡无奇的名字闯演艺圈?怎么也得换个配得上上报纸杂志的艺名,所以,

加菲猫:大约,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奥迪:被盗号了?不借钱不买化妆品,老娘劝你赶紧滚下去,不然报警抓你这个盗号贼!

加菲猫:你现在用的那套化妆品还是我送的吧?

欧迪:????我想静静。

趁着好友‘想念静静’的时候,我给南容容发了条内容为‘我妈说我有很多毛病,希望对方深思熟虑,看看能否宽容理解并善意接受毛病缠身的我’的短信。

既然我妈苦大仇深的口口不离这句话,我想,我肯定存在着一些只有熟悉的人才知晓的毛病。

还没收到恢复前,张月已经和“静静”诉完相思之苦了。

欧迪:你不会像【充气娃娃之恋】里的男主角似得,幻想和男明星恋爱了?

加菲猫:我没喜欢过哪个男明星,以前也不知道南容容是谁。

欧迪:你不是痴爱工藤新一?

加菲猫:工藤新一是虚拟的人物,我还分得清现实和虚幻。

欧迪:那我偶像为什么去相亲,既有一见钟情的资本,又有日久生情的条件,还是个很受年轻女生喜欢的男明星,算不上家喻户晓,至少身边肯定不缺女人,怎么会去相亲,我不相信。

加菲猫:他不算长得帅的吧?

欧迪: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浓眉大眼自带小酒窝的帅哥,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长相,笑起来多可爱啊,多阳光啊,多温暖啊,多治愈啊。算了,从你说张文宇帅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人审美观严重畸形了。

加菲猫:那我可能还需要多看几眼。

欧迪:好办啊,看他最近那个综艺节目不就好了,看完绝对爱不释手,吻不停嘴。话说被你拐的七晕八素的,我怎么渐渐接受我偶像是你男朋友的事实了

加菲猫:我可能和他结婚。

欧迪:把你保留了二十六年的初吻都拐走了,敢不娶你姐姐我立马粉转ANTI,黑的他人人喊打,无颜面见江东父老。

加菲猫:他不是你偶像吗?

欧迪:偶像哪有咱姐妹情深,么么哒。

加菲猫:吻还是算了吧,我还没调试过来。

欧迪:?????

临睡觉前,收到南容容的短信,“我得好好感谢未来岳母,把你养出一些一般男人望而却步的小毛病,不然,哪还有我大显身手展示小爷非一般男人的机会,到时候一定重礼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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