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当他又要去彩云罗宫时,我抢先一步挡住门,整个身体紧紧靠着,正视着他。“你不要再去啦!不管你去多少次,她都不会再活过来的。你只会越来越伤心难过,这又是何苦呢?”
他脸上有稍许的愠怒,低吼道:“让开!”
我鼓足勇气对他说:“不让,除非,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你不是想去吗?那就杀了我,杀了我,就没有人阻止你去!来呀,杀了我!怎么,你下不了手,还是不屑?你说话啊!”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只是看着,沉默着不说话。趁此机会,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她已经死了,你这样堕落自己她看不见,也不会活过来。反而,她会很伤心,死得不安心。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死,但是最起码你应该好好地活着,这才是她所希望的。”
身后的杨林欣赏地看一眼我,我想,他也希望自己的主子走出伤痛,能好起来。丢给我的眼神,带了很多鼓励。我心里莫名地坚强,坚定起来。
鸿瑾枫没有听进我的话,反而对我吼得更凶:“你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吗?她是我的生命!她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着,等我替她报了仇,我就会去陪她。你不懂,你也不明白,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不在了,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痛?那种痛苦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一点也不知道。再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阻挡我要做的事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要做的事!没有!”说完,他走近我一把将我扯到一边,打开门,看也不看我一眼,大步踏出客栈。
“我是不懂你说的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痛彻心扉,我也承认我没有爱过谁,但是我懂得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人生,不只只有爱情。活着,是有责任的!鸿瑾国的子民需要你,你的生命不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是天下百姓的。你没有权利这样糟蹋自己,因为那些子民不允许你这样!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她是希望你好好的!要不然,当初她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换你的生命呢?这么伟大的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管理国家,给天下百姓谋福祉,这些,你到底懂不懂?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多么爱她,可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我觉得你根本就配不上爱她!更不配爱她!”我站在他身后,大声对他说道。
“笑话!真是无稽之谈!在我鸿瑾枫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她,就一切不存在!不要跟我说什么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鬼话,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关!她为我而生,而我也只为她活!”他站定,转身看着我,很讽刺地对我说。
“很好,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鸿瑾国所有的子民什么都不是!什么责任都只是空气而已,不要也罢!这样你开心了吗?”我大声对他吼道。
“我真是疯了,竟会站在这和一个黄毛丫头说这些。现在,你的病已好,你好自为之。”他自哂着。
“我不是黄毛丫头,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人啦!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我干嘛费尽口舌跟你说这些话,看来,疯的不是你,是我。哼!”我昂首挺胸地走到他的前面,并且大踏步往前走。
他嘴角轻轻上扬,好笑地看着我问道:“你要去哪里?那边好像是出城的路!你是不是搞错方向啦?”他提醒着我走错了方向。我更是生气了,这不摆明地嘲笑我嘛!
为了所谓的尊严,为了所谓的面子,我决定错就让它错到底吧。“我不是你的慕容菁鸾,不要你管,本小姐就喜欢走这个方向,你管得着吗?哼!”丢下这句话,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他不会追上来的,一定不会追上来的!他心里,脑里,眼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叫慕容菁鸾的女人。他怎么会管我的死活呢?我才不要自作多情啦!”这样想着,心里无限的失落,“我到底在期盼什么?”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想着。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个该死的鸿瑾枫。
若不是一个孩子凄厉的哭声,我会一直走下去。一群人围观着,指指点点地说着:“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偷,罪过啊!”
另一些人纠正道:“那也是走投无路了,家道贫穷,母亲生病,无银两就医,不偷怎么着,干等着阎王拿人啊?”
我扒开人群,拼命往里挤。孩子哭着死死地拽着一个男人的钱袋不停地乞求着:“大爷,你行行好,我母亲病危,急需求医,需要这些银两,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了!”
那位穿着貂毛裘衣的大爷狠狠踢了他一脚,拽过钱袋,恶狠狠地说道:“你母亲病重与我何关,本爷的享乐才是最重要的。拿开你那脏兮兮的手,别耽搁大爷我的时间。”
孩子可怜巴巴地抓着他的裤脚。泪如泉涌!他毫不怜悯地踢着,孩子就是不放手。
我蹲下身,扶起孩子,帮他擦着眼泪。拉往我的身后护着。“不就几个钱吗,你有必要这么对他吗?他还是个孩子呀。”我瞪着他,一副惩奸除恶的侠女模样。
他邪笑着,走近我:“这小妞长得不赖嘛?”用他肥胖恶心的手抚上我的脸。我害怕地朝后退着,心中不断泛起恶心的浪潮。
孩子急急地摇着我的手臂说:“姐姐,我母亲快不行了!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啊!”
我朝草席上躺着的那个嘴冒白沫的妇女看去,的确很严重的样子。我摸摸自己带着的银两,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半点碎银,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带得有的。孩子的哭声在耳边清楚地响着,哭得我的心纠疼。
“孩子,对不起,姐姐没有带钱。”我对他解释着,他不知听进去没有,只一个劲地哭着求我,救他的母亲。
那个拽着我手的大爷对我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看怎样?”
“我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满脑肥肠的人!”我问他。
他狂笑着说:“你会跟我做交易的。”
他的话刚说完,孩子的哭声更凄惨了,不知他什么时候跑到草席那,拼命地摇着他母亲苍白瘦薄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叫着。
我一看到这惨烈凄楚的场面,就着急啦,拉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你说吧,怎么个交易法?”我放低声音问他。
他得意地笑着说:“我把银两给他母亲求医,看在你长得这般标致的份上,你就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怎样?”
真是太好笑了,我也会沦落到做这么恶心的一个人的小妾,放着堂堂苍浪国皇后不做。
他见我莫名其妙地笑着,不耐烦地问我:“成还是不成?你倒是给一句话啊?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吗?怎么,现在变哑巴啦?”
“姐姐,我母亲快不行了,你行行好,救她。我给你跪下啦!”孩子跪在我身边,摇着我的手。
我长长地叹口气,表现出毫不在乎地对他说:“好,当着我的面,你先把银两给他。我才会跟你走。”
他将钱袋丢给孩子,孩子感激地谢着我,走出几个看客,帮忙把他的母亲抬着求医去了。当他们走远后,那个大爷一挥手,就从人群里走出两个年轻的男子,押着我跟在他的后面朝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