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围而不打”和“隔而不围”

在平津战役发起之前，中央军委就开始进行对平张线的作战部署。

为了在1948年12月内吸引傅作义几个军于平张线上，并歼灭该线各军之一部或大部，11月27日中央军委组成由东野第二兵团司令员程子华、参谋长黄志勇统一指挥的平张战役的兵力。（1）杨成武、李天焕率所部于30日左右集中于柴沟堡、怀安附近地区，并包围柴沟堡、怀来、张家口、宣化诸点；（2）杨得志、罗瑞卿、耿飚率所部在12月1日集中于易县西北紫荆关地区荫蔽待命，准备进至涿鹿地区相机作战；（3）程子华、黄志勇所部于平谷地区集中，向延庆、怀来地区相机作战。

11月29日，中央军委再次下令，（1）杨、李在包围张、宣之敌后，即应迅速完成阻击工事，务使敌人不能逃跑（注意不使敌人黑夜逃跑），以吸引东面敌人增援。如张、宣敌在你们到达前即已向怀来逃跑，你们即应猛追到怀来，务必抓住一部敌人。（2）杨、罗、耿得悉杨、李包围张家口、宣化后，即应迅速前进包围怀来。（3）程、黄仍在现地待命，使敌放心西进增援。当晚，华北野战军第三兵团向张家口外围傅部进攻，发起平津战役。至12月1日，先后攻占了怀安、万全、孔家庄、柴沟堡等外围据点，形成对张家口的包围，切断了张家口守军西逃道路及与宣化敌人的联系。中央军委强调：“你们任务是务必包围几部敌人，以便调动敌人增援，更多地歼灭敌军。”

不出所料，傅作义果然十分重视张家口的战略地位，把固守张家口看得比坚守平津更重要。这不仅因为张家口守军是他的嫡系主力，而且如果张垣城池一失，西撤绥远的通路就会被切断。同时，他还错误地判断，东北野战军主力不会很快入关，因此企图先击破华北野战军，再回师击破东北野战军，“将其有力部队第三十五军、第一○四军、第一○五军使用于察南方面”。为此，将丰台的第三十五军两个师、怀来的第一○四军1个师增援张家口；怀来的第一○五军1个师增援宣化；昌平的第一○四军主力调至怀来；涿县的第十六军移至昌平、南口。

11月30日，第三十五军等部3个师进抵张家口后会同张家口守军向东、西两面出击。解放军因伤亡较大，于12月4日主动撤离万全。

至此，张垣有国民党军1个兵团部、2个军部、6个步兵师、2个骑兵旅，2个保安团；宣化有敌2个步兵师，1个保安团。

12月4日，傅作义由北平乘专机飞抵张家口，在第十一兵团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他要求各部加强训练，加紧构筑防御工事，树立固守张家口的信心。由于平张线可能被解放军截断，张家口撤退已不可能，所以傅作义又急调第三十五军回援北平。5日，敌第三十五军从张家口开返北平途中，由于行动迟缓，该部行至下花园、鸡鸣驿时，遭解放军小股部队之阻击，停止前进，被迫于次日启程。6日晨，敌三十五军军部和两个师，突破张宣段向东窜逃，由于第三兵团执行中央军委关于切断张、宣之敌的命令不坚决，“结果犯了严重错误，让三十五军的两个师畅行无阻向东突出”。“幸得二兵团将东突的两个师包围于新保安，和东北二兵团在怀来歼敌十六军和暂三军的主力，否则几乎造成对整个战局不利的恶果”。

12月6日下午，驻张、宣国民党军开始大举向东突围。

7日凌晨2时许，毛泽东电告程子华、杨得志等，要求杨得志、罗瑞卿和耿飚全力在宣化、下花园线坚决堵击；令程子华、黄志勇星夜向怀来前进；令杨成武、李天焕以1个纵队监视张家口之敌，以两个纵队向逃敌猛追猛击。

至7日，杨成武兵团占领下花园、宣化后，即完成了对张家口的包围。同日，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电令第三兵团：“（1）同意杨、李部署，除以一个旅参加下花园作战外，其余七个旅全部包围张垣之敌（四个步兵师、两个骑兵旅）。杨、李过去违背军委多次清楚明确的命令，擅自放弃隔断张、宣联系的任务，放任三十五军东逃（三十五军两个师竟敢乘车300余辆毫无阻碍地东去，我一纵撤至铁路两侧，坐视不阻不打），是极端错误的。今后杨、李任务是包围张垣之敌，务必不使该敌向西向东或绕道跑掉（主要注意不使敌西逃），如敌逃跑则坚决全歼之。（2）现三十五军及宣化敌一部正向东逃跑。杨、罗、耿应遵军委多次电令，阻止敌人东逃。如果该敌由下花园、新保安向东逃掉，则由杨、罗、耿负责。（3）程、黄应令所部迅速到达并占领怀来、八达岭一线，隔断东西敌人联系，并相机歼灭该段敌人。”

杨得志、罗瑞卿接到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电令后，率部加速向平绥路前进，主力于8日拂晓赶到新保安以东，将傅作义部第三十五军军部及两个师包围于新保安地区。

从12月7日至12日，解放军在平张全线发动强大攻势，包围张家口与新保安两处之傅部7个步兵师和2个骑兵旅，控制除新保安外的平张全线。在此期间，傅作义命令第一○四军从怀来地区驰援；又令第一○五军从张家口向下花园、鸡鸣驿攻击，均被解放军所阻。新保安之敌三十五军数次向东猛突，均被解放军击退。由于解放军采取“围而不打”、“隔而不围”的战略方针，所以没有立即向新保安、张家口等处正式发起进攻。

8日20时，毛泽东电告前线，提出对新保安、张家口之敌采取长困久围待命攻击的具体方针：（1）“据杨、罗、耿本日八时两次电称，三十五军已被我抓住于宣化、怀来间之新保安地区，决以三个纵队全部包围该敌。”（2）“三十五军既被抓住，怀来之敌亦有可能不跑，十六军还有以一部增至怀来之可能，果如此，则对全局极为有利。”（3）“程、黄率步骑九个师进至怀来附近时，如怀来之敌（一○四军两个师）未跑，则迅速包围该敌。”（4）“如怀来之敌已逃跑，则你们应于怀来地区休息数日后向南口、昌平转进，相机包围十六军一部或全部。”（5）“杨、罗、耿对新保安之敌，杨、李对张垣之敌，均采取迅速构筑多层包围阵地，长围久困待命攻击之方针。杨、罗、耿部署重点在东面，杨、李部署重点在西北两面，务使各敌不能逃跑，以利我东北主力陆续入关，完成对平、津、塘、唐诸敌之部署。”至此，解放军在平张线已歼敌2个军、5个师，并将傅部主力第三十五军、一○四军、一○五军及2个骑兵旅，分别包围于新保安、怀来、张家口3处，调动了津、塘之敌第九十二军、九十四军、六十二军进到北平地区，从而不仅打乱了傅作义的防御部署，拖住敌人，使其不能迅速决策西撤或南逃，而且为东北野战军主力入关，分割包围天津、北平、塘沽之敌赢得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