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皱着眉头,用,又担心治病不成反成害命;不用,又眼睁睁看着离春痛不欲生。这可如何是好?
刚刚巨痛过后的离春拖着虚弱的身子下了床,走到大家身前,气弱却坚定地说:“我要用此法,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老爹担忧的眼里尽是泪雾,“孩子,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才熬到今天,老父相信你一定能再闯过这一关。”
半夏一把抹掉眼泪,抬起头已是信任的笑容,“这阵子我会挑最好的厨子,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气血充足,那几根银针有何可惧,这样一定能过得这关!”
离春亦笑着回应:“趁我还有力气,我定要与这病痛搏上一搏,军人是不会束手待毙的。”
怀秋突然出声:“半夏,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血型吗?”
半夏一怔,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意思,一拍掌,高兴地回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古人做久了,都忘了前尘之事。”
离春还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
半夏冲过来抓着她的肩,兴奋地说:“你忘了吗?以前我们在现代时体检过呀,你是B型血,我也是B型血,怀秋是O型血,这样一来,我和怀秋都可以在你失血过多的时候给你输血了呀!”
离春惊得张大口,慢慢地笑了出来,“哈哈哈……是呀!时间一久,都忘了以前的事,要不是怀秋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还有这办法。”
余人奇怪地看着她们三人,不明白她们说的什么血型啊输血啊,田恬做为一个大夫,最前反应过来,双眼灿亮,顿时整个人跟注上了仙气一般,与平日的冷淡僵硬完全不同,好奇地急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并不是人人的血都一样?还分为几种是吗?只有相同的血才能互换?可怎么个换法呢?”
半夏拍了拍她的肩,“你呀,就先消停消停,先把离春这茬给过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你。既然有了这个办法,我们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了,要用此法也要等离春没有病发的时候,就今天吧!我可看不下去她再受一次这样的苦。”
田恬急道:“可你还没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半夏安慰她:“别心急,你看看就明白了。现在要先准备好鱼肠两根,可以绑紧羊肠的粗一些的针至少四根,浓度越高越好的酒。这些是我们输血时必备的物品,其它的你再想想还需要什么。”
田恬一下就想明白了,笑着回道:“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半夏点了点头,她便退了下去。
大幸担心地走到半夏身旁,“迟姑娘,我不是对你不放心,只是,你确定此法能行得通么?”
半夏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办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如今,唯有一搏了。”
不出两日,田恬就准备好了所需物品,依半夏的指示,把鱼肠绑在穿了孔的银针上,针头为了方便插入血管还特意让人做成针身空心针头扁平尖的样式。
她们四人在一间用浓酒消了毒的小房间内,田恬让离春平躺在床榻上,离春对她信任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她用一根三角形的小管子插入离春的手腕动脉,这些都是半夏教的,说三角形具有破坏细胞重组伤口愈合的功效,而动脉是人体的主要血脉但若是输血或输液最好是用静脉等等,神奇的是,她和半夏认识两年,她明明是个不通医理的普通女子,这些奇怪的学问她又是从哪儿得知的。
一下子这些东西涌入田恬的脑中,就像把她带入一个陌生的全新的世界一样,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好奇深究的时候,她就先完全按照半夏的指示来做,以后再慢慢研究。
管子插入离春的手腕,血液顿时汩汩流出,床下有一个木盆接着,好让大家检查银针有没有流出。
时间一点点流失,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怀秋细细检查盆中血液。
“怎么样?”半夏焦急的问道。
“七根极细的银针,还差一根。”
“该死!离春失血太多,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用到输血的法子。”
怀秋沉稳地出声,“先用我的,我身体比你好,能输的血肯定也比你多。”
半夏摇了摇头,“不,还是得先用我的,我和离春同是B型血,同类型的血是最好的,我顶不住,再用你的血。”
怀秋点了点头。
半夏把衣袖挽起,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比床榻高很多的高椅上,田恬把用鱼肠穿绑好的一头的针插入她的手腕静脉中,另一头插入离春另一只手的静脉里。
血液就这样从半夏体内通过鱼肠流入离春的体内,命系一线血融一处的半夏与离春四目交接,两人相视而笑。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没有比对方更了解自己的人,她们一起穿越到这千年前的国度,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才又重聚。对方是自己前半生的见证,就如同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如果没有她们,她会怀疑自己的前半生是自己的一个梦或是臆想而出的幻觉。她们三人的牵绊和共有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让她们成了一个密密合合毫无缝隙的整体。
唯有她们三人自己才能了解这份独特的情感。
离春,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许你有事!
我们三人一定能健康幸福地相守到老,到那时,三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褶子的老太婆又抛下老公家庭安静地坐在一起,回忆她们共有的那段岁月、毒损对方干的臭事、为儿孙们的事业爱情担心、抱怨自己的老公好吃懒做脚又臭……
想着想着,她笑得一脸幸福。
不知是不是离春、怀秋也与她想的一样,两人都露出同样幸福的笑容,三人相视一笑,同在心中想到:我一定会守护着她们,守护着自己的家人,守护这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