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慢慢浮现,如汩汩的气泡,从深不可测的井底水面冒出。
对面,是一名戴着斗篷的白衣男子。
莫尘望着河对岸的那名男子。隔着被鲜血染红的翻腾河水。男子与莫尘相对而立,那男人纹丝不动,帽子遮住了脸,若不是衣袂还会随风飘动,简直就像是一尊雕塑。男子一只手握着暗紫色的剑,莫尘注意到了那把剑上有着奇特的符文。
良久,那名男子举起剑,插入身前的土之中。向河边死尸做了一个默哀的动作。也就是这个时候,莫尘才发现,河边河岸上,遍地尸首,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
“你想拥有实力吗?”男子低声道,手中的剑光纹闪动。
在莫尘听来,男子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在这时,他莫名地感到,男子是在和他说话。“你是谁”莫尘张嘴想要大喊,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无多,”他接着说“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莫尘朝河里迈出一步,但眼前的河水变得血红,尸体慢慢从水中浮出,而且深不可渡。莫尘抬头看向男子,那男人脚下的尸体成倍堆积,一点一点的出现,但却又似乎瞬息便多出很多来。开始只是几个,一晃神,现在却已足有几百人,甚至几千人。
男人身下的“尸体”,有些还残存一口气,在绝望的扭动挣扎承受匪夷所思的痛苦…………被烈焰焚烧,被粪便掩埋,或者相互吞噬。哪怕身在对岸,他仍能听到人类的惨叫。
莫尘不寒而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子朝他走来,伸出手指,仿佛想把莫尘抓入手中。莫尘本能的想后退,却发觉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你究竟是谁?!”莫尘慌乱的喊到。这次声音发出来了。
男子闻言,笑了笑。抬手慢慢揭开帽子,清秀的脸庞出现在莫尘面前。看起来十分友善。不过,样子却比莫尘猜想的年长许多,至少有一百来岁了吧!身材挺拔,如同时光未曾留下痕迹的雕塑。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深邃的眼眸,深蓝色的眼睛。白色的头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在他的脖子间,有一个龙形石块,龙眼里两个豆子般大小的宝石。一颗是蓝色的,一颗是暗紫色的。显得十分奇特。
莫名地,莫尘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且信任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呢?
这时,男子指向莫尘脖子上的项链。项链挂着一个小小的剑,完全是一个红色宝石。男子将手中的剑,挥舞,空气中渐渐出现了字迹。莫尘抬头,皱眉的盯着字,缓缓念出:亡瞑之心——龙殇。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容。
男子又说了一遍“时间无多,来寻找我。”
“怎么去找你?!”莫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想这样大喊。
没有任何回应。
毫无预兆的,男子通体射出白光,越来越耀眼。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接着,轰隆声大作,他裂成千万道闪着白光的碎片。
莫尘,大叫一声。猛然惊醒,房间里灯光明亮,只有他一个人。
莫尘喘着粗气,满身冷汗,难受的滋味从被子里不断传来。房间很大,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书房连在一起。墙壁上,挂着数把剑。一眼望去颇有些惊人,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些剑都只是些普通的剑。
莫尘刚准备起身,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子冲到房间里,一只手抓着扇子,另一只手抓着一块脏的布。这女孩子扎着马尾辫,脸上有些不经意弄上去的灰尘,但是却依然能看出这女孩长的活泼可爱。
“少爷你没事吧,前面听到你大叫,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女孩子有些慌忙地说。
莫尘用手捂住胸口,咳了咳,笑着说“木儿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这是,怎么了?”
木儿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滑稽,看到房间桌子上铜镜,反射的出来的自己。木儿脸一红,害羞的跑出去,大喊道:“都不是为了替少爷煎药,哼,都是你!”
莫尘正要说什么,突然双手紧紧握紧。皱着眉,一拳打上墙壁,“咳咳”莫尘赶紧从手中拿出手巾,捂住嘴,莫尘剧烈的咳嗽。脸色苍白,头有些晕。拿开手巾,手巾变得血红,吐出来的竟然是血。
莫尘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将手巾扔进桶里。又躺到床上去了。
“难道,我只能这样的活着。所有人都嘲笑我,难道我只能成为一个废物?”莫尘用手拍了拍胸口,沮丧的念头在脑海中回荡。
莫尘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在他的生命中,都只能睡,才能忽略这些伤痛。
“少爷,少爷,快起来喝药了!”莫尘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叫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木儿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莫尘尴尬的说“木儿,你还让我起来吗?”没错,木儿上半身正趴在莫尘身上。
“少爷对不起,我以为你……我以为你……”木儿跳下床,低着头,手指不自然的动。
莫尘起床,咳了咳,说:“你以为我什么,告诉你,本少爷我身体好得很!”莫尘用拳头拍了拍胸口。没想到,咳嗽更凶了,血一下子从口中噴了出来。
木儿看到顿时慌了,将莫尘扶到床边,说:“少爷,你明知道你的身体,还要这样。我去告诉老爷!”木儿刚准备走,就被莫尘拉到怀里。莫尘也不顾什么,使劲抱着木儿。
“少爷,你耍流氓,你怎么能这样对木儿呢?”木儿一惊,脸上红着,心下一急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不要告诉父亲,不要!”莫尘沙哑的说,嘴边还有一些血迹。
“嗯嗯,我不告诉老爷,你可以放了我吗?”木儿停止了哭泣,抽噎道。
莫尘才发觉自己正死死抱着木儿。木儿才14岁,如今莫尘已经有15岁了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已经开始注意男女之防的时候。莫尘慌忙松开手,木儿一下子挣脱出,跑到外面去了,带着哭声。
莫尘觉得自己过分了,想出去找木儿,可自己这状况,出去也只是被人嘲笑。“算了,毕竟是自己惹的祸。”莫尘一咬牙,迅速得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跑。却没想到,木儿正端着药过来。
“少爷,吃药了。”语气有些冰冷,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莫尘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木儿将壶中的药到在一个碗里。木儿将热气腾腾的药吹了吹,放在莫尘身前。莫尘看了看,木儿的眼神很冰冷。哀叹一声,一点一点喝着碗里的药。
木儿看着莫尘,眼中竟然有些迷离。莫尘长的并不赖,可以说是帅哥中的帅哥。可惜,天生是一种病怏怏的样子,脸色从未红润过。天赋异禀,却没有属性,一直都只在淬体一重。黑色的长发,挺拔的身躯,白皙的脸庞,配着蓝色长衣。不得不说很帅。
“木儿,给,喝完了。”莫尘抬头看向木儿,将手中的碗递给木儿。
“额?哦!”木儿有些迟钝的接过碗。
莫尘的一根手指抓了抓太阳穴,说“那个,木儿……”
“什么,少爷。”木儿答道。
“前面的事对不住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把我身体状况告诉父亲。”莫尘低着头,就像一个放了错误的孩子。
木儿有些惊讶的看向莫尘,冰冷的眼神渐渐融化了,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哼,我一定会告诉老爷的!”
“嗯嗯,我一定不会的。”莫尘抬起头,眼神真挚的看向木儿。
木儿脸渐渐红了起来,尽量的不看向莫尘。
莫尘好奇的问:“你干嘛脸红啊!”
“没什么,那个,下午老祖回来了,听说会带好多宝物回来,要不要去看。听说,还有上等的宝剑。”木儿有些慌乱的说道。
莫尘眼睛一下亮了,要问莫尘最喜欢什么武器,莫过于剑了。“要去,一定要去!”莫尘激动的喊到。
“恩,我先去把碗拿去洗,等下我们过去看看,你先看看书吧!还有一段时间呢。”木儿端起碗往外走身形有些匆忙。莫尘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朝书房走去。脸上带有一丝激动。
莫尘,正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古朴的书,眼神不停的扫过,不时地翻过一页。对于莫尘来说,现实太过痛苦,只有在书中,他才能忘却痛苦,尝到别的滋味。如果不是书,他也许早就放弃自我了,
木儿再一次推开房门,莫尘并没有听见,依然专心致志的看书。木儿似乎已经习惯,径直走向莫尘。木儿看着这位犹如废物般的三少,心里竟然有些怜惜,替莫尘感到可悲,虽生活在庞大的莫家,却依然被当成废物。他的母亲,早产而亡,他的父亲也因为这样变得十分严厉,他还有两个哥哥,莫乾,莫坤。不过早就出去历练,他的父亲也当上了一族之长,平日里都在打理族中事物,也管不到莫尘。甚至连莫尘的病情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患病了。族中的人都看不起他,上至长老,下至三岁儿童。他的实力,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他的身体,犹如一张白纸,一捅就破。木儿不经意哀叹一声。
莫尘发现了,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木儿。说道:“可以去了吗?”
“还没有,等下再去”木儿答道。
莫尘点点头,但没有继续拿起书,反而看向木儿,眼神有些奇怪,十分怪异。
木儿发现,一下子就用手挡住自己,“少爷你在看什么”木儿脸上多了一分红晕。
“你现在是什么实力了,突破了对吧。”莫尘脸色苍白,笑着说。
“额,问这个干嘛,我只是一个奴婢罢了。”木儿低着头答道
莫尘站起来,走向木儿。木儿看到,往后退了几步。莫尘轻轻的拍了拍木儿,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你我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少爷。看你身边有少许气旋,显然要突破了,是不是要进阶珠元境了”
木儿点了点头。
“好事”莫尘大步走向书桌,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身药瓶子。莫尘从中拿出一个,走到木儿身前,拉起木儿白皙的手,将药瓶子放入木儿的手中。轻声道:“这里有一些汇元丹,拿去用,进入珠元境了,也要修炼星诀了,下次我哥回来,我去讨一本来,给你修炼修炼”说完,莫尘笑着,再次拍拍木儿的头。
木儿一直塄在原地,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心里。刚清醒,走到莫尘身前,鞠躬说“少爷,这是大少爷和二少爷给你的药,你怎么能给我呢?我只不过一届奴婢,受不起少爷的如此恩惠”
莫尘皱了皱眉,有些厌烦的说“这些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放我这里也是发霉,还不如给你,助你更快突破”
“再怎么说,也不能给我啊!”木儿语不伦次的说道。
“听说这届最强的也不过是珠元境中期,再过几个月,便是族斗,你家也可以上来,不再是奴婢,而我,肯定是不行的,以后,我还需要你来保护我呢!”莫尘咧嘴一笑,他心里可不喜欢被女人保护着。
“只是”木儿刚说出两个字,莫尘便迅速的用桌上的纸扇捂到了木儿的嘴。莫尘看着木儿,摇了摇头,说“这也是我前面的赔礼”
木儿这才点了点头。
“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等下来找我,我们去恭迎爷爷”莫尘用扇子拍了一下手掌,说道。
“嗯嗯”声音无比甜美,木儿退出房间,欢快的跑向自己的房间。
莫尘看着木儿远去的身影,心里不自觉的高兴。又坐到椅子上,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
不一会儿,木儿就回来了,而且换了一身衣裳,****微微凸起,两个小辫子和两个小酒窝显得特么可爱,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却依然可以看到美人的影子。
莫尘也没有注意,拿起白纸扇,拍了拍手,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