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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姑奶奶

清风亭在应天城郊外,白天是人们踏青的好场所,晚上这里冷风飕飕,经白月光的映照却是格外的萧索。

萧竹然闭着双眼等了不下两个时辰,眼见夜色更深,不禁打了个哈欠,四处也不见神偷飞狐那个少女。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婉转悦耳的琴声,正若有若无的传来,萧竹然猛地起身,暗想一探究竟,这便提起长虹剑,觅声而去。

走到一山脚下,萧竹然驻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知那琴声是从山上传来,不假思索的背负着长虹剑即向山上奔去。

此山倒也不难攀爬,萧竹然运足轻功,自也毫不费力,眼看几步就要到达山顶,萧竹然低声喝了声,身子一纵,一跃而上。

月光下的山顶情景亦是朦胧,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背对着萧竹然抚琴而坐,看那娇小的身躯,当是一名女子。

萧竹然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朗声道:“姑娘可是神偷飞狐?”说罢更是走近了几步,但萧竹然的声音在悦耳的琴声的掩盖下显得渺小不堪,也不知那女子听没听到。

女子只是静心弹琴,似是周围的任何事物都与她无关一般。

萧竹然突然有些悔恨,暗道自己真是失礼,此人一曲未罢自己便要打断她,自是大大地不应该。想到这里,萧竹然恭敬的站在那里,不再言语,只是怔怔的听着琴声。

这琴声婉转中略带惆怅,悦耳中透露出悲伤,柔柔弱弱中的一丝不屈,一种静静的悲天悯人,萧竹然越听越是动容,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些人和事物,他好像见到了家乡的街上被怜悯的瘦弱乞丐阿三,江边上拼命拉船流血流汗的纤夫喊着苦涩的口号,大牢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冤枉的面容不堪的犯人……一件一件在他记事以来遇到的那些令人不如意的事,甚至他还想到了父亲的死,父亲倒在血泊中,死死抓住自己的手以及那无力的眼神,这些情景好像一块巨石,压在萧竹然胸口上,使他久久喘不过气来。这首曲子好像救世的笛音,那女子又仿佛入世的菩萨,虽然有些苍白无力。

琴声停下,冷风好像在呜咽,树叶落到地上以一声落叶的声响发出一声抗争,萧竹然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察觉后赶忙用衣袖擦去。

萧竹然呼了口气,道:“姑娘此曲甚佳,小生动容。”

女子回过头来,嗔怒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神偷飞狐便是我了。”

萧竹然看清楚这女子,可爱的脸蛋,俏皮的面容,自是今日差点废掉萧竹然两只眼睛的女神偷了。萧竹然心里惊讶不已,实在未料到刚才一曲竟是这神偷飞狐所奏。

萧竹然道:“原来是你。”

神偷飞狐冷笑一声,道:“便是姑奶奶我了,你今日欺侮了我,一会儿便让你数倍奉还。”

萧竹然微怒,暗想此女差点废了我的一对招子,却反说是我欺侮了她,真是好不讲理。

神偷飞狐好想想起了什么,没好气的道:“把我玉佩拿来!”

萧竹然扯下挂在腰间的玉佩当即扔给了她,神偷飞狐一把接住,显得有些诧异,也未料到萧竹然这么痛快。

萧竹然道:“姑娘为何如此歹毒,我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不过是小生欲引导姑娘走入正道,姑娘为何下手这么狠!”

神偷飞狐哼了一声道:“你坏我们神偷门办事就是不对,再说我那****对眼睛伤害也不大,用水冲洗一番便好,谁让你要跟姑奶奶我作对的!”

虽然神偷飞狐话语犀利,但萧竹然听她说那****无甚伤害,当即释然,对神偷飞狐亦不责怪,朗声道:“姑娘,却是这样,小生误会了,实在抱歉了。”

看到萧竹然认错,神偷飞狐心情大好,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是什么姑娘,叫我姑奶奶就好。”

萧竹然皱了皱眉,暗想这神偷飞狐真是难缠刁钻。

神偷飞狐又道:“你以后遇到我们神偷门,可要躲着点了,我们神偷门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萧竹然向前走了几步,诚恳的道:“姑娘,你有这一身武艺,为何非要做那飞檐走壁的贼呢,这神偷飞狐的名号可是不甚好听。”

神偷飞狐突然大怒,啐了一口,喝道:“小子你不想活了。”这萧竹然不知,神偷飞狐最气愤别人称她为贼,只见她把古琴一把推倒在地,抄起一把剑便向萧竹然袭来。

神偷飞狐忽然动手,萧竹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好歹武艺不菲,抽出宝剑战在一起,格开刺向面部的两剑,道:“姑娘为何动手?”

神偷飞狐不理,一剑向萧竹然下盘刺去,萧竹然却不避,侧了下身,剑背拍在了神偷飞狐的手腕上,神偷飞狐的剑铛啷掉落在地,萧竹然欺身一把锁住了对方的手腕。

神偷飞狐的脸刷的红了,一眨眼的功夫,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哭道:“你又欺侮我,呜呜……”

萧竹然心软,当即放开了手,这才暗暗想到抓人家女子手腕确实不妥,暗感惭愧,慌忙道歉道:“姑娘,小生失礼了,实在对不住。”

神偷飞狐只是呜呜的哭:“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萧竹然手忙脚乱抓耳挠腮也无可奈何,突然神偷飞狐的狡黠眼神闪烁了下,边哭边道:“我要你叫我……姑奶奶……我便不哭了……”哭着似乎还偷偷看了看萧竹然。

萧竹然一脸错愕,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神偷飞狐哭的更惨了,在静谧的夜空下格外凄厉:“呜呜……你欺侮我……你个混蛋……”

被逼无奈,萧竹然心想:从小亲人便少,现在多个姑奶奶也是不错。想到这里,萧竹然清了清口,道:“姑……奶奶,您别哭了……”

神偷飞狐登时破涕为笑,笑的前仰后合,等了一会儿,定睛看了看萧竹然,道:“姑奶奶不哭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孩儿的名字呢。”

萧竹然道:“江湖人称‘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萧竹然便是我了。”萧竹然有心哄开心神偷飞狐,又道:“我这名号倒不如姑奶奶的名号响了。”

神偷飞狐听他不像刚才一般诋毁自己的名号,暗暗高兴,道:“姑奶奶我叫华芷裳,你可记住了。”

萧竹然想起刚才所做所为不禁哑然,但看十六七岁的神偷飞狐华芷裳一脸俏皮天真,自己心情亦是大好,心甘情愿的答道:“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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