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战山庄龙吟殿传来碗碎的刺耳响声。
“出去,都给我出去。听到没有,全都给我出去。”南宫舞蹒跚着从床上撑起身子,指着门愤怒地吼道。
“求求姑娘将药喝了吧,姑娘若是不喝,奴婢的命可就没了。”丫鬟收拾着满地的碎片,被她周身散发得倨傲吓得连连退步。
她咬牙,费劲全身的气力,这才从床塌起身。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子,头愈发昏沉。她要走,她要回去。她要去找爹爹,找云哥哥。
“这是怎么了。”一名黄衫女子径自从外屋进了来,关切询问。
她仍是吃力地往门口踱去,并不理会周遭。满脑子只有一个目的,她所想去的地方,她所想见的人,都在那呆了十年的王府里,所以她要回去。
月娘急忙奔向她,将昏昏欲坠的她扶住。柔声道,“红衣,你受了风寒,怎么就下床了。”她可是爷卿点的,十二骑的最后一名。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去。我根本不叫红衣,我是南宫王府的郡主,我是南宫舞。”她无力地喘气,虚弱地说道。
她的身前突然闪现巨大的黑影,将她照住。她挫败地闭上眼,不想去见来人。他看见她的反映,一手抓过她的人。
“回去?回哪去?南宫王府今日已被皇上抄了家了。你要回到哪里?”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无情地将事实告诉于她。
她已没有力气挣扎,却仍是固执地摇头,“不,你是在骗人。”胸口又是刺痛,比针扎更痛上千万遍。她不信!
“好,那你就自己给我走出去,让我看看南宫翰的爱女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眼神阴郁,嗖得松了手。她的身子就似棉絮一般,软弱得趴倒在地。她想起来,却动弹不得半分。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匍匐,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
月娘余心不忍,想要上前搀扶,“爷,红衣……”
“不许扶。让她自己爬出去。”出声阻止,对着她又是厉声喝道,“南宫舞,你不是要走?现在我不阻止你,只要你今天能出了奔战。我绝不阻饶。”
她咬牙,这伤心悲痛,竟是哭不出来半分。想要哭泣,连泪也流不出来。回头无助地望向他,却见他眸中怒意满盈。
她忍着这冰凉,匍匐地爬到他的脚边,扯着他的衣裳下摆。仰头望向他,“带我去,带我回南宫王府,我要看看。”
“你想看什么。”他低头俯视,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她低头,望着石板的纹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一咬牙,话音颇轻,却是字斟句酌。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