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同学一缩脖子,龟速上前,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狠得下心下手哪,你对着他这张脸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你要打也打别处嘛,你打哪儿不好你打他这么美的脸?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吗?万一你失手把他的俊脸给打残废了,你要我找谁哭去?
“师叔被那婆子下了很重的药,若不是自控惊人,这会儿早就……”
我脑袋一热,火气就往上涌。我掳掳袖子,气得跳了起来,“我找那个死老太婆要解药。”
“晚儿。”文宣睁开朦胧俊眼,双手环上我的腰肢,整张脸往我胸前埋来,“不要走……呜你不要走……热……晚儿,我要……”
“啊?”我神色发窘,紧着想要推开这头色狼。死老太太给文宣吃了那是什么药啊?怎么把他整得如此风情?害我一颗心噗噗乱跳着,脸蛋涨个通红,双手双脚都不知往哪儿安生才好。
“花同学!!”朱光毛大叫一声,提上来的拳头给司马安使劲掐住,后者虎着脸大怒,“你敢对大人不敬?”
“你们别窝里反了……”我拼命扳开皇甫文宣晶莹皓白的手指,拍着他的背,小小声抚慰,“文宣,乖乖,乖乖。”
孙司徒一脸作呕状瞧着我。
我瞄他一眼,冷哼,“我看你啥时像我家文宣一样发作,我不会救你,更不会给你解药。”我把你送给那老虔婆蹂躏,我偷偷在心里加上一句。总比眼睁睁看着我家风神俊秀的文宣给老虔婆抓住的好。你孙司徒想死,我可是拦也拦不住你的~哼!(好毒。。)
“你哪来的解药?”孙司徒哼气,“你就吹吧。”
“那你就看着吧。”我忍不住吹嘘,“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天才少女。”
“什么世纪??”
“呃。”说漏嘴,“呵呵,没啥没啥,我说我聪明呀。”
“那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坐大牢?”
“死孙司徒,你哪一天不顶撞我你会死是不是?”我冲口大骂。
文宣在我怀里忽地仰起头,一脸迷茫的望着我,眸中水汽流转、雾湿氤氲,那神情、那美态,瞧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晚儿……不气不气,孙司徒不乖,文宣乖。”他把头钻进我怀里,一手抚上我心口,努力给我平顺这口怨气,却料不得我虚火上升,那个瀑布汗哪……
我说文宣,我现在手头要是有个数码相机,我就把你现在这模样儿给拍下来,改明儿让你自己瞧瞧。我都不由得怀疑你是不是耍我来着,故意装成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来捉弄我,我说你生平冷静、睿智、招牌般的淡笑都跑哪儿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神色间显出一抹极其淡淡的微笑。现在想来,宇文述也好、长孙颢也好、文宣也好、瑾也好,他们对敌时,都喜欢挂上一抹淡淡的表情,这“淡淡”不仅可以凸显自己内心是有多么的平静,还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高不可窥的境界。虽然此时此刻心里是波涛汹涌,比大海翻滚的还要厉害,可面上定要维持这淡淡的神色。因为愈是“淡淡”,愈是令人捉摸不透,呵呵呵呵(怪笑)。
“你怪笑什么?”
我一整肃容,严肃地望向盘膝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直望的长孙颢与孙司徒。
朱同学弯下腰,一脸惊异地看着我,“花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我啪一下挥开朱同学的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你发什么呆呢?”孙司徒紧着追问,“你刚说可以拿到解药,我请问你怎么拿?”
“喂,拿解药还不简单,把老巫婆喀嚓了不就行了?”
“哈你说的容易。”
“你住口住口,不许欺负晚儿,不许!”文宣忽地从我怀里仰起头,冲着孙司徒叫叫嚷嚷,害他一时语塞,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叫了一声“师叔”然后就没下文了。
我跟着干咳一声,抬手拍拍文宣的后背,一本正经道,“我决定施行一个大计,把我们这些人都从里面救出去。”
“什么大计?”
“就是……”我存心卖这关子,伸手入怀摸了半天,看到众人表情都快不耐烦时,这才顺理成章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囊。
“这干吗用?”
我摇摇头,低头指指文宣。
“师叔?”孙司徒看了文宣一眼,“师叔所中的*****散比我们还重,你没见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么?你指望他,能做什么?”
“是啊是啊。”朱光毛点头,“这位公子看来已经病入膏肓……”
“膏肓你个头!”我扬扬拳头,从绣囊里掏出一块天源神玉。
长孙颢蓦地眉眼一亮,恍然大悟,“你是想……”
我点点头,转首朝孙司徒翻个白眼,“你师叔的能耐,你小子怕是还没见个周全,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什么?”
我把那小半块神玉握在手里须臾,抓起文宣的右手,倏地合上他的掌心,念咒似的大声道,“文宣文宣文宣,如今就全靠你了,把那老怪婆杀了,把解药拿回来,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呢。出来吧!文宣!!”
半响,没见他有任何响动,只是睁着那对黑白分明的无辜眼儿傻兮兮地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