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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宴鸿门狼烟再起,偷书生娇妻失贞(3)

张良,出身于旧韩名门之家,祖父和父亲都当过韩国的宰相,仕过五代韩王。秦灭韩时,张良还是少年,就发誓要报仇。张良家是拥有僮仆300人的贵族,但他弟弟死了他也不为厚葬,而是用全部的家资来招募有本领的人,等待时机刺杀秦始皇。

有一次,张良到东方海滨旅行,结识了一位大力士,他就不惜重金与之交结,并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了他,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大力士满口应允下来。张良于是到铁匠铺做了一个重120斤(约合今60斤强)的大铁锤,准备用来砸死秦始皇。

秦始皇二十九年(前218年),始皇帝巡行东方,张良得知秦始皇将经过阳武博浪沙(今河南中牟北),就和大力士潜伏在山中等待。当秦始皇出巡的队伍从半山腰的道路经过时,张良瞄准一辆特别豪华的车,令大力士下手,说时迟那时快,大铁锤应声飞了出去,把那辆车砸得粉碎。也许秦始皇命不该绝,他今天恰好没坐在那辆车上。张良当时自然不晓得,异常兴奋地和大力士分开逃跑。

秦始皇受到这次惊吓,暴跳如雷,下令大规模搜捕刺客。张良只好变换姓名,逃亡到下邳(今汀苏睢宁西北古邳镇东)

躲藏起来。秦始皇的罗网撒得再大,也一时罩不到下邳这个地方,张良遂在下邳过起安闲的日子。

有一天,张良出外散步,走到桥上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位衣裳褴褛的老人。

看到张良,老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故意把鞋仍到桥下去。

“小家伙,帮我把鞋取来。”老人傲慢地说。

张良觉得太过分了,本来想揍他一顿,可想到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只好强忍着性子把鞋子拾了上来。

这时,老人把脚从裙裤下面伸出来说:“把鞋给我穿上。”

张良心想,反正鞋已经取上来了,就跪下替老人穿上。老人点头笑了一声,便起身离去。张良满腹狐疑,愣愣地目送老人。老人走出几步后,又转身笑吟吟地对张良说:“小家伙,五天以后的早晨,你到这里来,我教你点本事。”

张良虽然不太桐信老人有什么超人的本领,可还是点头答应。五天以后,张良一大早就来到桥边,可老人已先来了,愤怒地对张良说:“年轻人,怎么好意思让年纪大的人来等你,回去!五天以后早点来。”

张良心里尽管有些恼怒,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到了五天以后,鸡刚叫头遍就出来了。但是,他还是来晚了。老人坐在那儿训斥道:“真是没有出息,要想出人头地,五天以后再早点来。”

张良觉得好生奇怪,莫非这老头是仙人不成,心想我豁出去了,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把戏,所以这次他半夜就顶着星星来到桥头。约摸过了一袋烟的工夫,老人飘然而至,和蔼可亲地望着张良说:“嗯,年轻人就应该这样。”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本书,边递给张良边说:“你仔细读了这部书,就可以成为王者之师。十年以后,就能出人头地。十三年后你到济北(治今山东泰安东南)去见我,谷城山(在今山东平阴西南)下的黄石就是我。”

老人说完,忽然间一眨眼就不见了。

张良回到住处,展开一看,原来是《太公兵法》,于是就认真阅读起来。

十年后,陈胜起兵反秦,世道忽然大乱。张良认为这正是自己施展抱负的机会,就纠合万余名年轻人,准备伺机大干一场。当景驹在留县(今江苏沛县东南)被秦嘉立为楚王时(前208~),张良就打算去投奔他。但在途中,遇到刘邦正率领千余人攻略下邳的近郊,于是就归属了刘邦,被任命为厩将(别将之一,地位略低于将军)。此后,张良经常同刘邦谈论《太公兵法》,刘邦总是非常高兴地采用,张良以前也对别人讲过,可没人肯听他的意见,因此,张良认为刘邦不同凡俗,是位具有天授其才的人物,便长期追随刘邦。

后来,张良因为念念不忘复兴韩国,就向项梁请求立韩公子横阳君为韩王,项梁表示同意。张良便告别刘邦,与韩王率领千余士兵攻略原来的韩地,降服了数城,可旋又为秦所占,张良只好暂时在那里打起游击来。

这时,刘邦来攻开封,张良便赶来相见。

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用张良计,降服宛城(今河南南阳),经武关入关,进军霸上(今陕西西安东南)。

此时,秦王朝早已四分五裂。

赵高导演“指鹿为马”的丑剧后,眼见秦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他是既想苟延残喘,又想火中取栗。他一面派人暗中与刘邦联系,要同起义军讲和,求关中之地自立为王;一面则对玩腻了的傀儡皇帝胡亥采取断然措施。

首先,他把弟弟赵成和女婿阎乐找来,进行策划。赵成身居郎中令要职,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充当内应。阎乐是成阳县令,手下有一部分兵力,由他率领士兵假扮成山东农民军攻打望夷宫。赵高亲自指挥全局。

接着,赵成便在望夷宫内散布谣言,说什么山东强盗打过来了,搅得人心惶惑不安。同时,命令阎乐召集士兵保卫望夷宫。阎乐遂乘望夷宫守备不严时,率兵闯入宫中,他们逢人就砍,到处放箭。一时宫中血肉横飞,令人惨不忍睹。被蒙在鼓里的胡亥吓得目瞪口呆,瘫软在龙椅上,一个劲地喊着让卫士反击,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战,早已溜之大吉。只有一个小宦官木鸡似的杲立在他的身后。

胡亥焦急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赵高要谋反,以致有今天?”

小宦官鼓起勇气回答道:“正因为我平时不敢说话,才能活到今天啊,要是我从前多说了话,早就被害死了,还能活到今天吗?”

这时,阎乐已冲到胡亥面前,气势汹汹地对他说:“你是一个无道暴君,残杀了天下难以数计的无辜百姓,耗费了无数民脂民膏,现在天下的老百姓都起来反对你,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胡亥这时仍对赵高心存一线希望,胆战心惊地问:“我可以见一见丞相(赵高)吗?”

“不行!”阎乐断然拒绝。

“那么,我不当皇帝了,可以给我一个郡为王行吗?”胡亥哀求着。

阎乐理也不理。

胡亥哭泣着说:“给我一个万户侯当也行。”

阎乐吼道:“你还痴心妄想些什么!”

胡亥绝望道:“只要保全我的性命,我情愿带着妻子去当老百姓,这总该可以了吧!”

阎乐不耐烦地冲他嚷道:“我是奉丞相之命来处死你的,你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快快自裁吧!”

胡亥这才意识到末日来临,在阎乐的威逼下,拔出宝剑,结束了那企图传之万代的皇帝梦。

阎乐向赵高回报了胡亥已死的消息,赵高一听,欣喜若狂,匆忙赶到现场,摘下玉玺佩在身上,大步走上殿去,就准备宣布登基。但是“左右百官莫从”,以无声的反抗粉碎了他的皇帝梦。赵高顿时不知所措,只觉得天旋地转,“殿欲坏者三”。最后,他只得无可奈何地取消了称帝的打算,拥立子婴(一说是胡亥之侄;一说是始皇之弟)为帝。

子婴心里十分明白赵高的险恶用心,于是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和贴身宦官一起设计杀掉赵高。这时,刘邦率领的大军已经从武关攻入关中,步步逼近咸阳。

当刘邦大军进抵霸上后,秦王子婴带着象征皇帝权力的印绶到刘邦驻地投降。秦统一天下十五年,至此灭亡。

刘邦手下有人建议杀了子婴。刘邦说:“怀王命令我征讨暴秦,就是认为我为人比较宽容,况且杀降者是不吉利的。”于是把子婴交给官吏暂时监管起来。

子婴出降的第二天,刘邦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开进咸阳城。众将士进城后,全然不顾军法的约束,到处争抢金帛财物,甚至杀人越货。可想而知,旧的王朝毕竟代表着一种秩序,如今秦王朝已不复存在,而新的秩序尚未建立,所以,蜂拥入城的将士就跟土匪一样,走街串巷,砸店铺,抢民女,可谓无恶不作。

当时,在刘邦的手下,只有萧何比较清醒,他一不贪财宝,二不霸美女,而是带着属下抢先进入秦丞相御史府。按秦制,丞相佐助天子,处理国家大事。御史大夫相当于副丞相,对外监督各郡御史,对内接受公卿奏事,按章举劾。除军权外,丞相和御史大夫几乎总揽了一切朝政。御史大夫的属官御史中丞负责掌管图籍秘书。要知道,在古代由于书写、测绘的艰难,一些涉及国计民生的地图和书籍都藏在最机密的档案库里,秘不示人,拿地图来说,它不仅记载着地理知识,而且是统治权力的象征。萧何为吏多年,当然知道它的重要,因此率先把秦的律令图书收藏起来,使刘邦对于天下的关塞险要、户口多寡、强弱形势、风俗民情等等都能了如指掌。后来,刘邦之所以能在楚汉相争中料敌制胜,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有利条件。

刘邦驱马进入咸阳宫后,见到成百上千的后宫宫女,宛如天仙,娇艳亮丽,胸中那股子贪酒好色的欲望又浮上心头,痒得他拽过两个宫女拥在怀里,就再也不想离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了。这时,樊哙有事来报,却在宫外被卫兵拦住,樊哙问是怎么回事,卫兵嬉皮笑脸地说,你且听听里面有什么声音。樊哙不听则已,一听里边传出女人的呻吟声和娇滴滴的撒娇声,肺都要给气炸了,大声吼道:“刘季,你且住手,我有事找你商量!”说着便大踏步闯了进去。

刘邦忙披上外衣,嗔怪道:“我的樊老弟,有什么大事也不好这般无礼,这不是坏我的好事吗?”樊哙一把将床上女子拉开,冲着刘邦嚷道:“你手下的将士在外面闹翻了天,简直连土匪都不如,你身为一军主帅,不赶紧下令制止,还有闲心在这里调情,我看你是不想当关中王了。”

刘邦气恼地说:“将士们九死一生才打到这里,让他们痛痛快快地玩两天,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来人,还不给我把他轰出去!”

恰在此时,张良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樊哙忙走上前要申辩自己的怨楚,张良挥挥手说:“你不必说了,我什么都清楚。”然后转身劝谏刘邦说:“秦朝统治毫无人道,这才使沛公来到这里。你要贪图享受这无人道的成果,就跟无人道的同伙没有什么两样,替天下百姓去残除暴,就应该反秦之道而行之,俭素爱民。如今刚刚进入咸阳,就贪图狗马妇女,这不是‘助纣为虐’

吗?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劝你还是听从樊哙的忠告,不要住在这里。”

刘邦心里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可还是勉强接受了他们的意见,整了整衣服,随二人走出宫殿。走了几步,又吩咐手下侍卫选几个漂亮宫女带回霸上,然后下令把藏有珍宝财物的府库都封存起来,敢私自动用者,格杀勿论。

回到霸上驻地后,刘邦又召集成阳城及附近诸县的父老豪杰开会,告谕他们:

你们深受秦朝的苛酷法律之苦已经很久了,我是为拯救你们而来。在我入关之前,已与诸侯约定:先入定关中者在关中称王。我应当做关中王,因此规定以后的法律只留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除此以,卜的秦法一律废除。你们回去后请转告父老乡亲,让他们不必惊慌,安父老豪杰们都满心欢喜,赶快回去告诉自己的乡亲。秦民本来以为这次六国的军队攻入关中,肯定要拿他们报仇,没想到入关的刘邦不但及时制止士兵烧杀抢掠,而且宣布废除秦的苛法,因此都争着拿来牛羊肉、酒和食物,到霸上来慰劳刘邦的军队。刘邦听说后极为高兴,想不到依张良的计谋行事,竟能如此取悦民心,因此,走出营帐对众人说:“诸位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尽管我军带的粮食不多,可也不能给你们增添麻烦。谢谢大家,还是请大家把东西带回去吧!”

刘邦坚决把犒军的东西辞退,使秦民更加高兴,唯恐刘邦不在关中称王。

这时,一个叫鲰生的人对刘邦说:“秦地物产丰饶,地势坚固,据我所知,项羽已降伏了章邯,并封章邯为雍王,正快速地向关中奔来。项羽如果进关的话,沛公您就无法保住关中之地了。依我之见,不如赶快派兵固守函谷关,不要让诸侯的军队进来。”

刘邦采纳了鲰生的建议,当即派兵镇守函谷关。等他把这一切都处理停当以后,便思念起家乡的亲人来。于是把自己的连襟樊哙找来,一边喝着洒,一边唠起家常。刘邦说:“都说大丈夫应志在四方,不能儿女情长,可把妻子儿女丢在家里,也实在让人不放心。”

樊哙说:“这你大可放心,如今你是一军主帅,我想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们,何况还有审食其他们在家打点,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着又敬了刘邦一杯。刘邦仰头把酒喝干,长叹一声:“唉,你有所不知呀!”樊哙忙把话岔开,说等在关中站稳脚跟,他就亲自出关一趟,把家眷都接过来。

(三)

自从项羽、刘邦出兵以后,刘邦的家乡丰邑倒也风平浪静。丰邑与彭城原来都隶属秦的泗水郡,相距不过一百多华里,如今楚怀王定都于此,丰邑就成了彭城的近畿之地,安全是有保障的。楚怀王一直把刘邦视为宽厚长者,所以有心照顾好他的亲人,不仅经常派人前去探望,逢年过节,还差人送些食物过去。

刘帮出兵以后,吕雉的生活也稳定下来,太公和鲁元、刘盈有仆人侍候,家里家外的杂务也再不用她亲自料理,都由审食其差人去做,大户人家的生活又回到吕雉身边。吕雉自从嫁给刘邦以后,还一直没这样清闲,如今一旦静下来,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当时,吕雉年仅二十七八岁,可每天除了为儿女缝些衣物,便无事可做,于是经常一个人出门闲逛。有一天,她信步来到村外的小溪,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想到丈夫出兵打仗,蒙风雨,冒矢石,生死难测,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于是把脚伸到清澈的溪中戏起水来。那时候,溪中的鱼儿多得是,有几条小鱼竟游到岸边来啃吕雉的双脚,吕雉顿时感到两脚痒痒的,浑身牛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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