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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高山流水

原来李贯平日里慵慵懒懒,胆小怕事都是故意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神主府的人放松警惕,减少疑隙。

“天岳,你现在虽然在神主府当差,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正好你在神主府可以为我们监视神主府的一切。”

天岳心道:“那山洞老人为了让我为他打探他师兄白仲的情况,才让我混入神主府。我却不肯,扔掉莫邪剑,却来到了神兽山庄,为了弄清历史,我心甘情愿的到神主府当差,不料又成为了他们复仇大计的一部分。躲来躲去,似乎都躲不过,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

天岳想法在脑中一现,不禁都有些想笑,随即道:“没问题,我一定不负众望。”

从一开始,天岳就被安排好了,莫名其妙的来到跟自己毫不相干桃源大陆,这一切天岳都无法控制,似乎就注定天岳会来到这里,也注定了天岳会进入神主府,但天岳此时想知道老天爷到底想和自己开一个什么样的玩笑。

这一日天岳闲来无事,信步而行,忽闻得远处琴声。琴声若有若无,忽高忽低,天岳随着琴声转过几个弯,来到一处水边,水上一座竹桥,通往水心一座小岛,天岳踏上竹桥,来到一个小岛,岛上是一片绿竹丛,循着小径,来到一处小院。琴声便是院中传出,走进院子,院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当中一座假山立于水面,假山上刻有“琴音小筑”四字,池塘中鱼儿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绕过假山,只见不大不小一处竹屋立于眼前,天岳临此圣景,不觉心头一亮,无限美好。

突然然琴音高了上去,越想越高,只是中间似是艰难无限,但琴韵履险如夷,越转越高,似是抚琴之人登上了天穹,到后来倒像是自己站在巍峨的高山之上,闻之胸襟大畅。忽然琴音转缓,清脆短促,如珠玉跳跃,鸣泉飞涧,但行云流水,似是一股清泉由头顶绕身流下,心中如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渐渐清风徐徐,只有流水,哗哗哗洗涤着自己的心,心底一片清凉。

一曲曲终。

“小姐,真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声音稚嫩,但清脆动听宛如出谷黄莺。

“行了,小莲,把琴收起来吧。”另一个女子说道,显然这人正是是小姐。

天岳惊了,世间竟有如此好听的人声。

“你是谁?”还是这个声音。

天岳从思绪里走出来,抬头一看,不禁愕然,一少女门前而立,除一头乌发,全身雪白,不见丝毫血色,但见她柔柔弱弱,若是病态,一身轻纱似薄雾,像是仙子现于云端。

天岳愣愣的看着,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女子。

“大胆小子,小姐问你话呢?你是谁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在下干天岳,刚才不巧路过,听得小姐抚琴,故留步倾听,‘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小姐这一曲《高山流水》实是妙不可言。”天岳从小就被父母逼着报这兴趣班,那特长班,音乐也是其中之一,这首《高山流水》虽然不能弹奏,但也听了个烂熟于心,所以刚才一听曲调,便知是古琴曲《高山流水》。

“你也懂音律?”小姐道。

“我只是略通一二,和小姐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哦哦!是这样!干公子,你是神主府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那小姐道。

“我是新来的,所以小姐不知道。”天岳喜道。

“哦哦,怪不得你不懂规矩,神主府的人是不允许来这里的,你还是赶紧走吧!省的招来祸事。”说着伸袖拭口,轻咳了两声,牵动秀发微微一颤,一举一动,摄人心魄。

小莲道:“小姐,外面风大,还是到里面吧!”

“好!”裙摆轻晃,走进屋中。

天岳站在原地,不舍离去,心里也是焦急,希望能再见她一面,不住向屋里望去。

丫头小莲出来了,奇道:“你怎么还不走?”

“走!——敢问姑娘,刚才那位小姐如何称呼?”天岳问道。

那丫头见天岳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暗笑,“这位就是当今神主府的大小姐,你要是不怕死,就在那站着别动!”那丫头道。转身回屋。

天岳似乎并未听见她的说话,还是自顾自的向屋里瞧。

其实他不知道,屋里的人透过青纱也在瞧着他,几千年来,她一直独守空闺,自弹自赏,从未有人了解她的忧愁,更无一人欣赏她的琴律。这时突然见到一人,更没想到的是他竟能听懂她的音乐,实乃大喜甚喜。

“小姐,神主让我给你带来了上等刺绣,说你一定喜欢。”只听门外喊声,跟着脚步声响,似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天岳只道有人前来,事态轻重缓急,不得而知,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

屋里却大叫:“糟糕!这下完了,让人看见,他非死不可!”

小莲道:“不如让他进来,暂时躲避,那群人谅他也不敢进小姐房间。”

“好,好!——不可,不可!这房间从无男子来过,倘若……”还没道倘若什么,门外已能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响,显然已进了竹苑,只是有假山阻隔,天岳还未被发现。

小莲跟随小姐也有千年之余,知道小姐心地善良,几千年来,因误闯竹苑而被处死的人不计其数,但那些人无不是大陆上色胆包天的败类,死有余辜,今天来的干公子可有些不太一样,不但小姐无半分不敬,而且听懂小姐音律,如果此人因自己而死,小姐恐怕更要忧郁了。

小莲见小姐犹犹豫豫,当下自作主张,奔出门外,拉起天岳低声道:“有人来了,快进来。”天岳见她情势惶急,也不搭话,跟着她直奔入小姐闺房。

外面人已走进竹舍,不敢近前。当先一人抱拳俯首,道:“神主特命小人送上上好锦缎,请小姐收纳。”说完双手平托锦缎,高高举过头顶。

小莲也不等小姐答话,从腰间取出几两碎银子,走出竹舍,从那人手中接过锦缎,道:“小姐赐赏!”说完转头就走,重回竹舍。那人接过赏赐,连口称谢。

那人道:“神主听闻小姐身体欠安,心下担忧,特命小人前来查问,是否需要请贵医询问病情?”

“不用了,我身子已经好了!”小姐道。

小莲知道小姐并没有完全好,只是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只要是人,她都不想见到。

那人听小姐这么一说,喜现于色,都道:“恭喜小姐祛除魔症,我这就回禀神主。”说完转身离开。

天岳突然间被扯进小姐闺房,初时只觉奇怪,见此情形,知道她们是在保护自己。当下欠身俯首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本来他想文邹邹多说几句废话,引起小姐注意,但只说的一句半话,便见小莲以一根食指竖在嘴上,示意他不可说话。

那小姐凝神望着窗外,良久,才转过头来,见到天岳,略感诧异,道:“干公子,你先请回吧!”天岳刚欲开口说话,小莲又道:“公子切不可将今日之事泄露给任何人!”说着伸手挑开帷幔。天岳点了点头,眼睛却始终定在小姐身上,道:“姑娘,告辞了。”一句告辞出口,但双脚并未挪动半分,只因那小姐调节琴弦,尚未答话。小姐调好琴弦,试了试音,抬起头来,仍旧是面不带色,道:“干公子慢走!”说完又低下头,抚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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