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
我和比我高一个头的女孩骑在蜈蚣的背上
蜈蚣一向是少言寡语的
我们骑的那只却像服了兴奋剂
轰轰隆隆，轰隆隆
我能够数清楚它有多少只脚
笨拙地把手指头数完了就去数星星
星星哪会知道蜈蚣有几只脚啊
它们分别站在夜空上，拌了小嘴
各自离得远远的
我对着夜空咬上一大口
好甜好香的芝麻大饼
我跳着去摸蜈蚣长长地直往天上窜的灰白胡须
突然，女孩不见了
十四岁那一年
我独自一个人坐着一只蜈蚣
不再摸着它的胡须，听它使劲儿地叫嚷
轰轰隆隆，轰隆隆
也不用数它有多少只脚
不，应该是多少只车轮在轨道上跑
不会仰头数星星
认为夜空像芝麻饼
我盘腿坐在蜈蚣背上，思考着挠人的数学题
偶然侧过头看看身旁，找不着女孩的踪影
心里少了友谊和纯真
连做最喜欢的事情都没了笑脸
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幸好这一切都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