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后,教室里闹哄哄的都往外挤着,学生里心里不情愿嘴上埋怨抽身离开教室,手里还带着口袋英语之类的复习小册子,毕竟上午的那几小时都是在听他们无限循环地重复着同一件事,废话不听也没差。况且是这关键时刻呢。人群中总是抱怨:“不会开广播啊,走过去多浪费时间啊,一群纯中二病的二货。”我心里表示极其赞同该观点。
雨落刚走出教室便被门口罚站地182的大高个给吓着,我只看见她的嘴唇微张,刚后退两步踩着别人的脚,又被拥挤的人群推搡了一下,一个失足踉跄手肘顶着前方的我的胸膛才免了出丑,她的脸瞬时间窜红,抿了抿唇。退两步点了点头就往退伍后排好,还不时望了望我两眼,还真挺疼的,偶像剧里都是骗人的,浪漫个鬼啊。
我刚要走过去问问有没有受伤,突然班主的手搭在他的肘子上“走什么走啊,校服呢?怎么都没穿门卫就放行啦?”
“这不很久没上学了都快忘规矩了嘛,原谅着一次就这一次。”心想是不是没校服就不用听紧箍咒了,暗乐着。
“耍懒皮有你份”班主用无奈的口吻应着,接着往队伍里招招手,“雨落你过来”。她踩着小碎步向我走来,安静美好。接着班主站在我们跟前说道:“雨落你校服要过几天呢,现在你们两都没穿校服,等会进礼堂大厅时,你们就坐在我们班那列的最后两个座位,这样目标不大明显,不然会挨领导批评的,听清没有?”
那种严肃的气氛怎么让我有一种临终前托付遗言的仪式感呢?忍不住咧开嘴笑,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跟着大部队走了。
我们俩的着装,那浓浓的cp感在人群中极为耀眼,总能找来讽刺的目光。“都高三了,炫啥子恩爱啊。”“准一毕业分手的货”“秀恩爱死得快”。。真是的,耳机不在身边,吵死了。这种情况想低调都难啊,我望望旁边的雨落,表现得像在说别人似的,没啥表情,没感觉。
终于找到最后的座位坐了下来,真是折腾死人不偿命啊。我坐在了里排的座位,毕竟旁边时男生嘛,她在靠近走道的位置。她在埋头看她的徐志摩精品选集。
“你真的很没礼貌,撞了我两次都没道歉,说话也不睬人,想做个暖男都暖不起来了”我没好气对着前方地脑勺说话,她转动着闪烁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几秒,继续她的阅读。
透着大厅后排那几颗已久维修的灯泡发出的微弱的光线,跟前面的灯火辉煌真是没法比,但我仍我呆呆地望着旁边的小人儿,虽说见了那么多次,这次时我仔细看清她脸上的轮廓。前额的头发全被盘起,细长墨绿的眉毛,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有着浓密的睫毛但不是很长,望着你的时候瞳孔是深棕色的,让人误以为时带了美瞳,挺直的鼻梁,看书时不时抿抿深粉红双唇。怎么平时没发现她这么漂亮,今天化妆了?仔细看也没有啊。
我从书包里掏出校服的上衣给她披上,她疑惑地看着我:“你干嘛啊?”我的双手停在半空惊讶的眼神,以前还以为她不会说话呢,声音还真好听,细细柔柔的。“我,我只是看你靠近走道,你是不知我们校检查仪容仪表的主任可严了,被他逮到后果很严重。班主也说了,不要让目标暴露得太明显。就这样而已,别多想。”
是刚刚的动作太暧昧吗?她脸颊已泛起红晕,接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书。弄得我总是不好意思,挠挠头皮。两人静静坐着,我也闭目养神回顾今天要复习的内容,在脑子里回忆一遍,就当是学习任务完成了吧。
感觉衣服被人扯了扯,“散会了,走了。”说完雨落把衣服放在我的身上。我去闭目养神居然睡着了还靠着隔壁的男同学的肩上。这男的咋肯呢,我又不是女的,而且脸上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朝我笑。死人妖?我下意识把校服捂在我身上,尴尬笑笑便连忙快走。
下午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着她的身影。远远看着她上了公交车,自己踩着山地车沿街道朝家的方向驶去。这几天感觉自己行为好像怪怪的,只因她的出现。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不见人影,也没有在我家附近的车站出现,沿途的街道也没遇见。上课时都是在做自己的事,老师的课都懒得听,因为都是照教材念的,头都大了。又不能打盹,还不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只是这几天频繁去学校头天同学们都吃惊,接着就自己忙自己,他们可没闲功夫搭理你。
“彦仔,我刚在班主办公室那听说新转生的一些消息。”我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卖关子,“她转学是因为她最近搬来舅舅家住,好像是单亲家庭,但现在抚养权是舅舅。就这些。”我示意他看书去吧,自己陷入沉思。
第四天,雨落终于回校了还穿着校服。宽大的校服在她身上也并不觉得难看,原来衣服不仅得靠衣架子还要看颜值。只是异同往常,她没有扎头发,二八分让她看起来有些成熟。只是嘴角有淤青,虽然不明显。看来是擦粉了,家暴吗?又不方便问,又不大熟,怎么开口。我递了张纸条:你怎么这久不来,有事吗?她只是微皱眉,空洞看了看我。好吧,字条无情地被压在书下。
每天都不缺席,很积极到校。头一个小时是用来补眠的,到学校就爬在桌子上,只是一睁眼便可看见旁边的你,这是不是范玮琪在歌里唱的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在你身边苏醒。想想都会偷笑。
每天我都会在校门口看着她,只是今天的她并没有搭公车。而选择走路,我也牵这自行车跟着。过了两三个站,发现这是去我家的路线,难道我们邻居?结果她走进在路口一家咖啡店,当我走进去时,她已换好衣服在前台。我走过去sayhai结果还是被无视,也是我们并不熟。“一杯拿铁。”她拿着发票:“17块,谢谢。”原来要她说话要用这种方式,我无奈摇摇头。
等到她下班已是晚上8点,我把单车放在咖啡厅门口锁着,一路跟着她。她出来时在超市储物柜里拿出吉他便走进了前个路口左拐的音乐培训中心,离那也不远。我在角落里无聊坐着,拿起耳机套上沉浸在纯音乐里,在大厅门口来回徘徊着。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看见她的身影连忙躲起来。怕被认出套上校服,继续跟着。看见上公车往后走,我便在靠前的位置坐下,尽量低头玩手机。从我面前下车,幸好并没认出。
这一带小区住的都是挺富有的,怎么就去打工呢?一边想,一边跟着。为了寻找自己的价值?有钱人也真是无聊啊。只是她越走越快,一下子就跟丢。沮丧地想掉头时。
“啊,为什么要跟着我,我已经没钱给你们了。”我只觉得眼睛好辣,都睁不开了。耳朵里满是“簌簌”的喷雾声,难道是辣椒水?
“啊,辣死我了”我只能不断失声惨叫。“蒋彦,蒋彦,我是蒋彦,你同学。”不断大叫自己的名字,还是有簌簌的声音。“雨落,林雨落。”我破声吼着。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雨落停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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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落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反应过来,睁开眼睛。是他,“蒋彦?”“嗯嗯,蒋彦。”蒋彦喜出望外。
雨落伸出自己的手去牵他,蒋彦明显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害怕。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害怕的。”
“没事别跟在后面,你可以大声叫的,好让我有底”,雨落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应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蒋彦一路上都被雨落牵着,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来到小区里的士多面前,蒋彦看不见也只能靠听。“叔叔,给我两瓶矿泉水”,蒋彦心想,嘴真甜又有礼貌,跟自己平时看见的不大一样,简直是大相径庭。
大概半小时后,“好点了吗?”雨落小声问着。“嗯嗯,不那么疼了。”蒋彦表情眨着血红的眼睛应着。
“你路上小心。”说完便起身,小跑离开了蒋彦地视线。
蒋彦鼻腔里发着得意的笑,“看来还是那么没礼貌,拜拜也不说声。”
蒋彦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回想刚才她的所有反应,原来雨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原来她也是胆小鬼,原来她也有着这一面。
蒋彦一路上都挂在笑容。而他也决定去培训中心报名,学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