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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十一十二班的主课老师们是彻底没救了,万幸,校长大人很及时地派来了一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政治老师。

这位老师的名字很霸气,叫吴狄。长相很奶油小生。当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很幽默。

吴氏语录一:“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中间夹个二百五。”

吴氏语录二:“不觉得老子今天的装扮很有当年溪城游行的特色么?长发飘飘,出门带刀。”

吴氏语录三:“孩儿们,来来来,今天是哥生日!十八岁生日!懂不?哥年年都十八!”

吴氏语录四:“多年以前,联合国大会上,问支持中国的有谁,刷刷刷一大片黑手。现在终于有白的了,此实乃质的飞跃啊!”

……

总的来说,这位是一个集中了MAN与八婆、无赖与负责、精英与逗比等等种种特质于一身的矛盾综合体。

当洛雨将这一结论传达给“五人帮”另外四人的时候,以墨初夏为首,吃惊到爆了的声音震得洛雨眼角膜疼。

“他很MAN?他很负责?他很精英?我天,洛雨你三观被毁了吧!”

洛雨很认真地点头:“对对对,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想当年我初一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政治可是九十八啊,但是目前是死都过不去九十五那个坎。此现象说明了什么呢?姐在迈进S大附中校园前三观是无比正常的,姐的三观是在S大附中毁的啊!”

说着还很做作地擦了把眼泪。

云轻淡定地看着洛雨闹,如果说刚认识那几天还会为一个看起来很娴静的孩子内心却是如此的癫狂而吃惊的话,那么现在大概只剩下叹息了。

“S大附中……真有这么神奇吗?为啥我觉得正常人还挺多的呢?”

洛雨靠在桌子沿上,用长辈的口吻对着她:“孩子,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

南歌揉揉眉心:“洛小雨,要是傅云轻也算单纯,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猥琐的人了。”

然后云轻的脸“刷”地就黑了。

洛雨干笑着打圆场:“哎呀,暂不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呗,S大附中这地方,姐进来就没打算带着正常的三观出去!”

南歌翻白眼:“出去别说你认识我,拉低我身价呢。”

洛雨佯装哭泣,三个人笑得开怀。

晚春的阳光弥漫着浓浓的暖意,洛雨抬头看着在空中打着旋儿的尘埃,猛然觉得,好像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潇潇小朋友的生日办得极为隆重,据说是因为洛辰和云汐这半学期来天天早退拿的却是全勤工资,感觉很爽,所以……就是这样。

洛雨看不起这样的人,或者可以称之为“鄙视”。

不负责任。

因此,洛雨头一次没有一进家门就直扑潇潇去捏她肉乎乎的脸,而是径自上楼等待吃饭。

云汐看到洛雨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冲洛辰使了个眼色,抱着潇潇紧跟着洛雨。

“小雨啊,别告诉我你还生气呢?笑一笑嘛,笑起来才可爱嘛。”

洛雨侧过身让云汐进屋,顺手给门落了锁。

云汐仔细观察着这间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的处处充斥着洛雨的气息的房间,很整齐,临窗的一个柜子供奉着各种文房四宝,床头挂着裱好了的洛雨誊写的苏轼的《念奴娇》。

洛雨的字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颜体,端庄且遒劲。淡淡的墨香中,有女孩子的娟秀柔美,但也不乏剑走偏锋的凌厉。

这大概也暗示了什么吧……字如其人嘛。

洛雨靠在藤椅上,下巴微扬:“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云汐笑起来,温温婉婉的,但是洛雨很清楚地知道,一般她笑得这么无害的时候,一定又是在算计着什么了。

“我在想,小雨啊,你帮我们管一学期的自习,你哥的奖金分你一半儿怎么样?”

“……”

洛雨说,其实她本来是想拒绝的……

云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扬长而去,独留下洛雨呆坐在藤椅上,谴责着自己那已经完全泯灭了的良知。

在S大扎根比较深的几家都到了,于是明显不在点儿上的敲门声就显得格外突兀。

洛老爷子笑了,冲洛雨努努嘴:“快去开门吧,有惊喜哦。”

打死洛雨都没想到,那个能让洛老爷子返老还童并且称之为“惊喜”的人,居然会是他。

“吴狄!”

小吴同志昂首阔步地走进来,首长似的摆摆手:“同志们辛苦了啊,这大热天儿的实在不用为了本人的到来激动得满头大汗吧?”

洛老爷子哈哈一笑:“小子你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啊。”

吴狄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不好意思,意外意外。几年没见,老爷子是更加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啊。各位叔伯们也都是人中龙凤、事业有成啊。这些小辈们也都是年轻有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然后洛家全体很嘚瑟地笑。

啊哦……洛雨眨眨眼睛,是她看错了吗,吴狄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个眼神好凶狠的样子……

墨初夏状似很乖巧地看向洛老爷子:“洛爷爷,既然吴老师来了,咱能开饭了不,我留着肚子呢。”

洛老爷子笑着摸摸他的头:“再等等,好事多磨嘛。要不你们几个小的去厨房帮帮你们舒宜奶奶的忙?”

“五人帮”大呼万岁,引得在座的宾客笑得像一朵朵的菊花。

说起舒宜的厨艺,那在S大可是一绝,其精致和美味的程度绝对可以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相媲美。

洛雨一闪进门就闻见一股溪城本土菜特有的香气,一股属于千年古都的醇厚和浓郁,就和城墙上的雕刻一样,不管放了多少料酒都难以掩盖,反而随着时间的打磨愈加浓烈。

云轻就那样徒手抓了一块腊肉塞进嘴里,然后果断很激动地一拍桌子:“靠!要不要这么好吃啊!吃完了这个学校小卖部里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难以下咽嘛!奶奶,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要不这样吧,您就教教我?”

在洛雨了然并且鄙夷的眼神中,云轻软软地哀求着。

舒宜正在为凉菜泼油,烟雾缭绕中,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慈祥。

“行啊,以后有空了就常来,这样以后在外面再怎么辛苦也不会饿着肚子。”

云轻得意地睨了眼洛雨,怎么着,姐姐撒起娇来杀伤力可不是盖的。

刚落座,半刻也闲不下来的齐羽童狠狠地掐住洛雨的腿,那个劲儿啊……用那个一个成语来形容,回味无穷。

“洛雨……小雨……小雨点儿……今天真的是潇潇小朋友一周岁的日子吗?”

洛雨拍掉她的手,估计一会儿得肿起来了:“是啊,有问题吗?我,亲,爱,的,姐,姐?”

齐羽童丝毫没有被洛雨记恨上了的自知,破天荒地文艺了一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就如牙膏管里的牙膏,想挤,挤不出来,不想挤,又可惜了。”

“……”洛雨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是她错了,她不应该对齐羽童抱有多大希望的,洛阳不都说了嘛,她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在看来这评价还不是十分中肯,她当然吐不出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牙齿,无耻!

齐羽童确实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洛雨同学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谴责了一遍,仍然深深的沉浸在内心的世界里:“想当年,小雨点儿你周岁的时候,姐姐才十七,如今十一年过去,依然是如此的规模宏大,依然是如此满桌香喷喷的菜肴,而姐姐我……才二十八。”

洛雨震惊,以至于是如此的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你确定是‘才’?洛辰二十八的时候结婚都快两年了好不好!”

墨初夏低头,捂脸,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的:“小雨点儿你完了,年龄是羽童姐的硬伤啊你不记得了吗……”

果然,下一秒……

“洛雨你丫一天不跟我对着干会死吗!”

南歌慕锦阳云轻齐声长叹:“谈年龄伤感情啊……”

眼见着好好的周岁宴被这几个小家伙闹得乱成一团,洛老爷子竭尽所能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怎奈眼中的笑意确实怎么都掩盖不住:“小雨别闹了,我看你们五个还是上去吧,等客人都走了再闹也还来得及。”

二楼,洛雨的房间内。

慕锦阳用筷子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仿佛那就是洛雨,整个场景看起来怨念至极。

“洛雨洛雨洛雨,怪你怪你都怪你,我今天明明很乖很听话很安静的,我本来是可以在外面吃的,我本来是可以独占全部的肉的,我本来是可以在餐桌底下和南歌拉拉小手的……”

“……”

洛雨觉得她要是继续这么被念下去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与此同时,洛家的餐桌上,酒量的战斗愈演愈烈。

墨老爷子豪爽地一饮而尽:“小雨这个孙媳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真要谢谢老洛你的割爱啊。”

洛老爷子瞥了他一眼:“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老墨我告诉你啊,你丫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我看不惯!”

二人相视一笑,碰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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