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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卢沟桥即为尔等之坟墓”

当金振中营长得知日军大队人马从丰台向宛平开来时,曾抽调第十连申仲明排到铁路桥东头协助李毅岑排守卫,并命令:“严加防范,如日军来犯,坚决予以回击!”

一木清直率领第三大队主力,排成4路纵队,气势汹汹地径直向龙王庙及铁路桥的中国守军扑去,扬言要在中国驻军阵地搜寻“失踪士兵”。中日双方首先在龙王庙附近遭遇。申仲明排长站在桥头,拒绝日军的无理要求,早已作好战斗准备的日本侵略者,突然开枪射击,申仲明排长不幸中弹,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申仲明排长早在1935年就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几年来,他在二十九军士兵中大力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培养了众多的抗日战士,为二十九军坚持抗日作出了贡献。申排长的鲜血激怒了二十九军的战士,他们在李排长的指挥下,为捍卫民族尊严和祖国领土,打响了保卫卢沟桥的战斗。两个排的战士,面对几百名日军毫不畏惧,六挺机关枪和六七十支步枪一齐射出了仇恨的子弹。当敌人冲上阵地后,战士们又抡起大刀,冲人敌群,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15分钟后,终因敌众我寡,陷入重围,两个排的勇士几乎全部战死在桥头阵地上。日本侵略者占领了龙王庙和铁路桥东头,也在东河堤上丢下了上百具尸体。

与此同时,日军另一部分兵力向宛平县城东门发起了进攻,并用大炮轰击城墙。炮弹呼啸着飞过城墙,炸毁了营指挥部。

卢沟桥战斗打响后,秦德纯、冯治安、张自忠等召开了紧急会议,并发表声明指出:“彼方要求须我军撤出卢沟桥城外,方免事态扩大,但我方以国家领土主权所关,未便轻易放弃,倘彼一再压迫,为正当防卫计,当不得不与竭力周旋。”

同时,二十九军军部发出命令:“卢沟桥即为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

英勇的二十九军官兵,冒着敌人的炮火奋起还击,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

“这次士气的旺盛,较前喜峰口作战时尤甚。因为士兵们含垢忍辱,已非一天,这一口郁积在胸中的气,无缘发泄,所以大家听说打日本,个个都纵身跳起来。士兵们看了阵亡的同伴,一点也不悲伤,只是咬紧牙关,疾步向前,带伤的就是命令他后退,也不掉转头来。”吉星文团长曾这样评价自己的战士,夸耀他们在战斗中英勇无畏的精神。还在当天三时半,二十九军司令部得知日军主力向卢沟桥方向前进时,秦德纯就指示宛平守军:“保卫领土是军人的天职,对外战争是我军人的荣誉,务即晓谕全团官兵,牺牲奋斗,坚守阵地,即以宛平城与卢沟桥为吾军坟墓,一尺一寸国土,不可轻易让人。”

旅长何基沣也下达了3条命令:(1)不同意日军进城;(2)日军武力侵犯则坚决回击,(3)我军守土有责,决不退让,放弃阵地,军法从事。

宛平全城军民听到坚决抗敌的命令非常振奋。面对敌人的进攻,战士们沉着应战,待日军接近我最有效射程内,以“快放”“、齐放”猛烈射击,日军伤亡惨重,一次又一次地败下阵去;城内居民争先恐后地为部队运送弹药,没有人惊慌失措,更没有人出城逃走,大家认为打日本侵略军是大快人心的事,都争着为抗日出力。军民齐心协力用麻袋泥土把城东门堵紧,城西门也只留一条供人出入的缝隙,决心拼死保卫宛平城。

日军进攻的枪炮一响,正在宛平城同日方进行交涉的王冷斋便严词质问樱井等日方人员,并声明日军首先开枪破坏大局,应负酿成事变的责任。樱井支支吾吾地说:开枪或出于误会,当努力于此事的调解,勿使扩大。

宛平城的战斗打了约一个小时,日军未能前进一步。樱井见事态不妙,手持白旗登上了宛平城墙,屡次进攻不能得手的日军借机停止射击。大雨冲洗着战地硝烟,宛平城依然屹立在永定河畔。未达目的的日本侵略者并不死心,继续准备发动新的攻势。

8日清晨7时30分,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对驻天津的各部队下达了准备出动的命令,并命令在秦皇岛检阅部队的河边正三旅团长马上返回北平,决心要把战争扩大化。

9时,华北驻屯军军部命令牟田口:“(1)我军要确保永定河东岸卢沟桥附近,谋求事件的解决;(2)步兵旅团长应解除永定河东岸卢沟桥附近中国军队的武装,以利于事件的解决。下列部队中午由天津出发经去通州公路到达通州时,受你指挥:步兵第一联队第二大队(欠步兵两个小队)、战车一中队、炮兵第二大队、工兵一个小队……”

牟田口接到命令,即于9时25分命令副联队长森田:“指挥一木大队,对卢沟桥中国军队提出,要求撤退到永定河西岸,如果需要,解除(中国军队)武装,占领卢沟桥。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有这种意图,请迅速执行。”

森田马上向中方提出交涉要求,林耕宇和寺平随即出城与森田面谈。

但是,日寇提出的无理要求,中国方面是不能接受的。森田在谈判桌上达不到目的,再度命令攻打宛平县城。坚贞的抗日官兵们严阵以待,敌人的枪声一起,马上用猛烈的射击回击,表示了“誓与城、桥共存亡”的坚强决心。

7月8日13时,牟田口从北平到达宛平城东北的沙岗前线,亲自指挥作战。

15时50分,华北驻屯军步兵旅团长河边正三也赶到丰台督战。侵略者要大打出手了!由于驻守宛平的二十九军爱国将士坚决抵抗,日军几次进攻未果,河边便命令第三大队在龙王庙附近渡过永定河,占领西岸,待援军到达后,9日拂晓再攻宛平城。

等待援军准备进攻的日本侵略者,为拖延时间,不断玩弄新花招。

16时,牟田口派人绕道从宛平西门进城送信,请王冷斋或金振中出城谈判。

王冷斋等人以守土有责、不便擅离职守为由,回绝了牟田口。一个小时后,牟田口又派人送函,向宛平政府发出通牒,提出无理蛮横的要求(:1)限于当天(指8日)下午8时前,中国军队撤退到西岸,日军亦撤至河东,逾时即实行以大炮攻城;(2)通知城内人民迁出;(3)城内日本顾问樱井、翻译斋藤等,请令其出城。日军的通牒显然是胁迫中国军队放弃宛平,企图不战而夺取宛平。

王冷斋阅信之后答复牟田口也是三条:(1)本人非军事人员,对于撤兵一节,未便答复;(2)城内人民,自有处理办法,勿劳代为顾虑;(3)樱井等早已令其出城,惟彼等仍愿在城内商谈,努力于事件之解决。牟田口见威吓不成,便准备再次诉诸武力。

18时,宛平城内政府官员及谈判代表,离开宛平专员公署办公厅,到附近一所民房办公,以备不测。

人们刚刚步出专员公署十几米,18时5分,日军的炮弹呼啸而来,第一炮就打中了专署办公厅,日军的炮弹一颗接一颗,把专署炸得东倒西歪,瞬时成为一片废墟。

日军的射击这般准确,使人们不禁想起专署成立时,一木清直徒步前来祝贺的情景。显然,以步测距、察看城内地势是一木的真正目的。这个徒步祝贺之谜从一个侧面证明,日本侵略者早在几个月前就阴谋夺取宛平城与卢沟桥。

8日傍晚的这场战斗进行了3个小时,日军炸毁了宛平城的大批房屋,无辜百姓惨遭祸殃。

二十九军官兵抱定至死不退让一寸土地的决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在劣势装备的不利条件下,以大无畏的精神顽强抵抗,不少官兵受伤后仍坚持不下火线。

9日凌晨,二十九军收复了失地,完全恢复了永定河东岸的态势,减少了宛平城侧后的威胁。我军变被动为主动,军心为之大振。宛平军民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准备给敌人以更大打击。二十九军的官兵们率先作出了抗日救国的榜样,国人为之振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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