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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利坚合众国

我们过去常常思考战争究竟存在何处,是什么使战争变得如此残酷。现在我们意识到战争其实……在我们心里。

——阿尔贝·卡穆

乔5岁时,由于父亲恩里克随卡德纳斯工作调动的原因,他们一家人搬到了美墨边境墨西卡利的一处房子,那里经常有蟑螂出没。卡德纳斯要在加州的加利福尼亚半岛,尤其是恩塞纳达拓展工作。乔小时候生活过的墨西哥城色彩斑斓,充满活力,而墨西卡利则到处都是一片凄凉景象,酷热的空气中布满灰尘。在此期间唯一让乔感兴趣的是过境前往加州边境的卡莱克西科镇,因为在那里母亲可以为他买到可口的啤酒冰棍。

1944年末,由于恩里克在一家铸造厂找了一份工头的工作,乔和家人又收拾行囊前往洛杉矶。他们在镇中心的巴尔的摩宾馆落脚后,就忙着找一个久居之地。在宾馆住了无聊的几天后,他们在卡尔佛市卢西尔街11-870号找了一处新的三居室房子,经过墨西卡利的日子后,这个房子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乔和伊凡都为他们的新卧室和双层床而激动不已。

尽管物质上的舒适程度增加了,但是乔和伊凡很快就注意到了由于父亲喝酒而使家里出现了新的问题。有一天,在开车经过洛杉矶市中心回家的路上,恩里克对乔和伊凡感到非常生气,他对儿子们喋喋不休感到非常的愤怒,恩里克把车停靠到一边,扔下了双胞胎兄弟后开车走了。两个孩子害怕至极,幸而,恩里克几分钟后又开车回来接他们。尽管如此,这起小事件也让乔产生了一种遭人遗弃的感觉。

此后,类似这样的事情在阿圭列斯家经常发生,尤其是在周末恩里克酒醉未醒,情绪不佳的时候。埃塞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担心得什么也不敢说。

在此期间,埃塞尔开始带着孩子们去教堂。当乔第一次来到镶有红色琉璃瓦屋顶的西班牙风格教堂时,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发现整个环境令人窒息和恐惧。他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可是,看到母亲如此虔诚,他又不忍离去,所以每逢星期天,他都按照惯例陪母亲去做礼拜。

住在卡尔佛市期间,发生了三件令人难忘的历史事件:第一件事是1945年4月12日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去世,埃塞尔信仰自由主义,是罗斯福的衷心支持者。当她从收音机上听到总统去世的消息时,歇斯底里地跑到隔壁,却忘了邻居是一个坚定的共和党支持者,听到这个消息正兴奋不已!

第二件事对乔的影响更大,那就是日本的广岛遭到原子弹轰炸。当时乔正在听广播节目,突然节目中断,播音员宣布了一条消息。一枚原子弹被投到了日本的一个城市。进而播音员又播报说原子弹看起来像个巨大的火球,以往从未有人见过此种情景。他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丧生于此。这一消息吸引住了乔,这究竟是怎么了?他隐约觉得这是他应该听的事情,以便记住以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应该去听什么呢?他试图去想象爆炸的场面,结果却害怕不已。对广岛和长崎的沉思使他感到特别紧张,同时他敏锐地意识到战争带来的毁灭性后果。现实的恐惧让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与世界的和平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渴望。

播音员继续播报说原子弹的爆炸将会很快结束战争。这意味着什么呢?战争的恐惧席卷各地,在晚上仍然限制电的使用。警报传来时,所有人都要关灯,以免战机俯冲下来投掷炸弹。当时乔正学习识字。“战争”一词是他最先学会的,因为所有报纸的头版都是关于战争的。

第三件令人难忘的事情是1945年9月2日日本宣布投降。街道上弥漫着汽车鸣笛和欢呼胜利的声音,因为日本投降了。早些日子,即1945年5月8日德国宣布投降时,人们也是一直鸣笛,但是这种欢庆胜利的气氛却远不及日本投降,因为后者表示战争最终结束了。就连乔的父亲下班回家时也是兴高采烈地按着汽车的喇叭。这种节日的氛围让乔感到空虚和茫然。

1945年秋,乔和伊凡在卡尔佛市普拉亚德尔雷学校上了小学一年级,他们的班主任是赖克特女士。此时,劳里塔就读于威尼斯高中。每天上学放学,乔和伊凡都会步行经过利马豆田。放学回家后,乔和伊凡都跑到收音机前去听他们最爱听的节目——“超人和绿灯侠”。他们发现收音机是进一步激发他们想象力的重要媒介。乔经常猜想他听到的声音是否真的源于收音机里面的那些“小人”。他特别喜爱收音机的音响效果,尤其是在“内部密室”节目中,吱吱作响的门声听起来如此真实,令他毛骨悚然。他还喜欢听一个叫做“影子”的通俗节目,节目之初总有一个不易忘怀的声音低沉地说道:“只有影子心知肚明,在人们的心中隐藏着什么邪恶。”

他喜欢收音机里所有的节目,甚至是广告,尤其是法国和美国制作的意大利面条的广告,从收音机里他可以听到士兵们在战壕里吃面条的声音。乔每次吃意大利面条时,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战壕里面的士兵。媒体给小小的乔带来深深的影响,乔经常思考和重复他从收音机里听到的东西,经常模仿他最喜欢的电台节目和广告歌曲自编一些台词。

乔和伊凡经常去拜访一位住在利马豆田中的同学,他们兄弟特别喜欢他那只可爱的宠物兔子。有一天,朋友邀请他们去吃饭,席间,乔拿了一块他认为是鸡腿的东西吃起来。有趣的是味道不像鸡。然后,他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事实:原来他吃的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他立即觉得胃部不适,不得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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