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居然跪地求饶,这不是变相地承认确实有人踩了那梨红一脚了么?柳昭仪看着跪在地上颤抖求饶的奴才,气得差点把手中的彩球给捏烂,幸好身边的知画轻唤了她一声,才没酿成大错。
“柳昭仪可是不愿处罚这些犯错的奴才么,真是心慈。”云萌笑眯眯道,将得理不饶人进行到底。
心慈?这是在嘲讽柳昭仪驭人不利,识人不明,赏赐不分吧!在场众人低头,眼中意味不明。
“皇后驾到!”宫女突然的通报让在场之人或惊或喜。
云萌不着痕迹地把目光从引路小太监身上掠过,内心冷嘲,这皇后来得可真及时,如此想着,面上更是带着甜甜的浅笑,毫无节操地扮演天真又无知无畏的妙龄女子。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都起来吧。”
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清风,正红色的缠枝描金边拽地凤裙,牡丹髻上那支九尾的凤凰金叉显示了她无上尊贵的身份,珍贵的粉红珊瑚头面更是华美夺目,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便是南辰明皇的皇后叶灵霜。
“发生什么事了,皇弟媳,柳昭仪?”
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云萌抬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原著中被花霓容揭穿一直在用特质的麝香粉残害皇帝子嗣,最后在冷宫中失心疯死去的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大公主是她还是太子妃时生的女儿,但自从生完大公主后,她就一直没再受孕过。皇上子嗣凋零,唯一的皇子更是个先天不足儿,这恐怕不只是皇后一个人的罪吧,后宫这染坊,肯定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后宫之中,你不害人就要做好被害的准备,皇后想先诞下健康的嫡子,是每朝每代都会存在的行为,只是她倒霉的恰好被花霓容当做垫脚石罢了。
“回皇后,臣妾路过水榭时柳昭仪的彩球刚好滚到臣妾的身边,臣妾便应昭仪的请求让丫鬟梨红把彩球捡过去,没想到竟然有人踩了梨红的裙摆,梨红毫无防备之下原本要递到昭仪手中的彩球掉到了地上,接着滚到了湖水里,刚刚才让太监捞起来,现在正在审问这些奴才呢!”云萌福了一下身答道,竟是没有丝毫的隐瞒。
“彩球,可是皇上御赐的那个七色琉璃彩球?”皇后吃惊问,“昭仪妹妹,淳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柳昭仪一僵,她有种错觉,虽然就是这么一回事,但为什么听起来仿佛错完全在自己这一方?皇后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根本容不得她仔细思考,无奈之下唯有讪讪回道:“是。”
“那可不仅仅是皇上的御赐之物,更是昭仪妹妹的心头爱呢,到底是哪个奴才不长心踩了梨红的裙摆,害得彩球掉水里的?”皇后铁声问道。
众人跪在地上苦不堪言,皇后一直以来治理后宫的手段都是作风强硬的,想到可能会受到皮肉之苦,皆颤抖不已。
柳昭仪也是想到此,她怕有人会受不住皇后的提审招供出事件原委,冷眼看向了一同跪在地上的贴身宫女乐诗。
乐诗心惊,娘娘这是放弃自己了,让她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想到自己的亲人还在柳府当家生子,她咬了咬牙,然后颤巍着把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抽噎道:“回皇后娘娘,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踩到了梨红的裙摆。”
“哦,真的是你?”皇后挑眉,利眼打量了一下乐诗问道,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昭仪。
“是,皇后娘娘饶命。”乐诗不断地磕头,额头上一片红肿,还渗出了血丝。
皇后却转头望向云萌:“皇弟媳可还发现了些啥?”
云萌看着皇后想了又想,道:“没了。”
皇后像是不满这个答案似的,继续问道:“再想想,比如彩球怎么会滚到水里去。”
“啊!”云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然后目光望向柳昭仪,眼神飘过刚刚彩球掉地的方向。
柳昭仪见此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而皇后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欢欣:“怎么啦?”
云萌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看了看柳昭仪,又看了看皇后。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昭仪和皇后的心皆提到半空。看够这两人的表情后,云萌才悠悠开口道:“臣妾刚和柳昭仪见面时,她直唤臣妾为‘喂’,虽然彼时她也许还不认识臣妾,但如此称呼未免太轻狂,有失妇德,辜负圣宠。”
皇后一愣:“就这样?”
云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对着柳昭仪道:“就是这样啊,对不对,柳昭仪?”
柳昭仪贝齿紧咬,她刚刚还以为云萌发现了些什么,没想到……是的,两人刚照面时,为了激怒洛云萌,她的确故意露出无礼娇纵的一面。想到此,她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是,妾身刚才得罪了。”
皇后不甘心地瞅了瞅两人,最后无奈:“好吧!来人啊,将宫女乐诗拖出去打四十大板,然后以损坏皇上御赐之物遣到掖庭宫,永世不得出宫;柳昭仪恃宠而骄,又用人不淑,罚禁足半年;丫鬟梨红行为不慎,拉下去打四十大板。你们可有异议?”
“皇后娘娘英明。”众人皆无他话。
话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太监上前把乐诗和梨红拖了下去,然后一阵令人听着就肉疼的拍打声传来,期间还夹着女子被塞住嘴巴的嘶呜声,空气中一片肃静。
“禀皇后,妾身身体不适,可否先行回关雎殿休憩?”柳昭仪此刻的脸色很不好,本想给洛云萌剐一层皮,没想到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嗯,去吧。”皇后又变回温和的样子,对着她殷殷嘱咐,“本宫也是为你好,回去后多多抄写《女戒》《女训》,不必担心,皇上那儿我会去说清楚的。”柳昭仪闻言脚下一啷,只留下一句“谢娘娘”便仓皇离去。
皇后最后一番话可谓诛心,云萌看着柳昭仪狼狈的背影,心说,禁足半年,还弄坏了彩球,再出来时也许皇上早已忘记柳昭仪这个人了,毕竟这后宫中从来不乏就是美人。
再者,花霓容的孩子到时候也出世了,到时候肯定又是风波不断,她那个时候出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