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踏雪寻梅图么?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呀?她长得可真是美呀!”雪莲儿望着墙壁上的一副画儿,画中那位温婉的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枝梅花,唇角带着恬然的笑意,默默地望着屋中的一切。
“那是我的母亲,这张画儿还是父亲他老人家亲手为她所作的呢!”廖世杰缓缓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也静静地抬首望着墙上的画儿,眼中带着幸福的笑意,为雪莲儿解释道。
“哦?是吗!一看她的神态这么娴静温柔,又画的如同真人站在眼前一般的细致,就知道作此画儿的人一定是融入了不少感情进去了,那他们的感情一定是很深厚的了,对不对?”雪莲儿羡慕的道。
“是啊!他们此时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游山玩水了,就将这担子全都撂在他们唯一的儿子——我的身上了。”廖世杰虽然口中埋怨,脸上仍旧是浅笑依然。
“哦!是吗?”雪莲儿的口中虽然应着,心却飞回到了半年前的莲花阁中去了,她的眼中一片黯然,想那时阿连他曾经也为自己做过一副很传神的画儿的,可惜……
“公子,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这二人皆在回忆中沉寂了半天,雪莲儿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他的心情此时已经好多了,便又转身望着他道。
“什么事?你讲来听听。”廖世杰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也许他此时在回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也许是在惦念着远在他乡的爹娘。
“请公子送我出梅园吧!”雪莲儿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她咬了咬银牙,在心中叹了口气,她非常的明白,要不是自己自私,一味的躲避在这里,怎么就会让廖公子与明月姑娘惹上这么多的麻烦呢?她也知道自己讲什么客气的话,也是于事无补的,只能出去面对解决了。
廖世杰将她的这句话听到了耳中,浑身一颤,他早就料到会有这麽一日的,可是这一日来的也太快了点儿吧?她终于还是要离自己而去的,她就这么急不可待吗?
“为什么?”廖世杰将这句话刚刚问出了口,才有点儿后悔,自己这么问显得是多余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她是为了他才出去的。他静静地,眼中带着一丝凄苦之色,就那样不发一言的望着她。
“这样,对谁都好!”雪莲儿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窗外,望着那满园子的梅花出神。廖世杰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这个傻问题的,可是自己料错了,她还是回答出来了。
“如果你愿意……愿意找一个地方隐居的话,我,带你远离这世上的一切纷纷扰扰。”廖世杰神情专注的望着站在自己的眼前,却神思远方的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道。
“公子说笑了!”雪莲儿唇角带着一份苦笑,世人都有自己无限的牵绊在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的躲避在红尘之外呢?眼前的这位还是一位以精明著称的商人呢,他竟也讲起傻话来了。
“是啊!我廖世杰原本就是一个浑身沾满铜臭的商人,这一生还从来都没有像最近这段儿时间这样过,竟也一直在做些让自己甚感诧异的事情来了!”他口中讲的话中含着几分失意,可他的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意。
在一个商人的眼中,本因一切皆以利益为先的,可他却想着将这个人人相挣的麻烦女人给藏起来,是啊!这是一个多么不现实的幻想啊!呵!他心中的苦笑、苦涩一直在无限地蔓延着。
“多谢公子这段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拂,何玉莲在此谢过公子了。”雪莲儿知道他这个人肯定是将自己的身份已经是查的清清楚楚的了吧?!自己也就不用再假装了,她转回身来,屈膝向着廖世杰深深地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道。
“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的客气又疏离呢?我曾经见你对于小流苏的哥哥显得可是很亲密的。”廖世杰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地问道。
“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雪莲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廖世杰一时尴尬无比,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怎么何时就变成了如此摸样了呢?他一时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又沉默半日。这回换雪莲儿开口了“我们走吧!”
她想起那个傻傻的阿连,他,唉!如若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引起什么事端来,这可如何是好呢?廖世杰再次仔仔细细地望了眼前这位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她双眸清澈无波,可她的眉毛却紧紧地纠结着,他好想伸出手去抚平它,终究,他,还是没有伸出手去。他越过她的面前,向前跨步,声音顿时毫无波澜地道:“走吧!”
雪莲儿转身紧紧地跟在廖世杰的身后,前面的人好似故意将脚步放的很慢,她只落后他一步。一阵风过,红艳艳的梅花花瓣在空中飞舞,一阵阵暗香浮动,唉!如此温馨、浪漫的环境要是与阿连在一起该多好啊!可,会有这麽一日么?她的心中掠过一阵抽痛,今生今世她与他已经相遇了,却是连相守在一起的缘分都没有的。难道他们两人被上天给注定了就只能在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中渡过吗?真的只能与他在这般的境况下活在这个世上吗?一份沉重的悲苦又如潮水般的疯了一样的涌上心头。
“到了!”走在雪莲儿左侧稍靠前的廖世杰身形一顿,果然雪莲儿的身子又撞上了人家的手臂,廖世杰调整身形面对着雪莲儿,他的唇角又微微地勾起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啊?你走路从来都不望着前方的吗?
你的心中到底一直都再琢磨些什么东西,怪不得一直都是个路盲呢!”廖世杰没想到自己从何时开始竟变得如此健谈了,他忽然定定的望着她“你打算怎么做?”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雪莲儿望着他眼中只出现了一份他看得见的笑意,并未回答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时她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的,怎样做,才不至于伤人又伤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