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本来脸皮就薄,这还很不幸的被小桃撞见更是恼羞成怒,被咬了嘴唇的沈泰之这才放开画儿的小嘴。又见小桃这一惊一乍的样,抡起身边的衣服朝小桃砸去可转眼她就不见了,气死她了:“死小桃!还敢躲!”
沈泰之没想到画儿会咬她,佯装生气道:“先咬相公,再砸相公衣裳!画儿该当何罪?”一把牵制住画儿的小手高举过头顶。
画儿直喊:“相公饶命!”
据生子来报,昨夜两位傅大人都没有会老宅,想必留在寺里陪裕妃了。
于是,午时刚过沈泰之就带着画儿直奔善国寺。裕妃已经移驾善国寺后山的偏殿,那寝殿是皇家专为来善国寺祈福的皇室而建的。里面摆设虽然没有皇宫里奢华,却也算的上雅致很适合清修。沈画向众人表示她愿意入宫后傅文德及裕妃显然为之高兴。而当时出主意的傅伟忠却没丝毫欣慰之色,情绪依然沉重跟之前想必无异。
画儿为了救裕儿入宫,可谓是难为她了。傅伟忠心里想到的是要是在宫里真出个什么事,他要如何像泰之交待?这一切都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此时此刻,傅老先生仍然是顾虑重重。
沈画察觉到了傅老先生的不自在,很体贴的安慰道:“傅先生可曾还记得当日说过要画儿叫您爷爷?既然画儿也是爷爷的孙女,当然要为爷爷排忧解难咯!您老啊,安心吧!相公自有安排……”乖巧的挽着老人的手,眨巴着大眼睛。
赶往善国寺之前,沈泰之飞鸽传书通知了钱衡多联络尚通阁,派名武功弟子深厚的女性保镖前来善国寺见他。今后就由她在画儿身旁保护着,既能保证沈画的安全又能让他自己稍稍放心些。
翌日傅裕随着裴志墨乔装打扮溜出了善国寺前往仙乐谷,而沈画留在善国寺正式成为替身裕妃。傅裕离去后沈画便即刻进入裕妃的角色,因在寺庙里祈福所以身着样式简约的素色宫装,盘叠的百合髻不带丝毫发饰云钗。眉宇间为人乍舌的天生贵族气质及娇媚直逼傅裕,一颦一笑间尽是皇妃该有的气度。
伺候在侧的舍姑有种错觉,她竟然那么像当年被皇上专宠专房时的裕儿那样的耀眼夺目。当傅文德与沈泰之见到画儿时表情也不约而同为之惊艳,直视画儿的眼睛时才敢确定她是沈画而不是裕妃。
燕云国文靖帝初等大宝时,善孝皇后江依柔难产一尸两命。当时段嘉穆很悲痛,不仅辍朝半月,还下旨命三宫、诸王以下的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令伊等委服丧服,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
之后的时间里至今没有再续皇后之位,可见文靖帝对发妻的情义之深。
如今常年身体欠安无法侍寝,而逐渐失宠的裕妃去善国寺祈福。皇帝却降旨:皇妃傅氏,淑仪素著,替朕祈福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视为皇后,以示崇褒……
不仅给予皇后出行规格待遇,竟然还让其乘坐当年江皇后曾坐过的八抬凤辇车前去。各宫都清楚,当年的裕妃日夜陪侍圣上左右,所得到圣宠隆恩是后宫所有娘娘都不能及的。现在皇帝的一道视后圣旨,使得各宫势利纷纷蠢蠢欲动,不约而同前往凤仪宫探口风。
文靖帝生母施太后的寝宫内,此刻正上演百鸟朝凤的戏码。往日四大妃率领后宫嫔妃请安后便会各自回宫,今日却迟迟不见诸妃起身离开,多时依旧与皇太后陪笑承坐。施太后心里也很是纳闷:“这些个孩子今儿个是这么了?”扫了眼四大妃之首的亲侄女施惠妃。
惠妃性格纯良、温顺,段嘉穆很是喜欢这个表姐。在后宫也算的上几大宠妃之一,但其生性胆小,一点也没有施太后当年的心机与手段,要不是有姑母皇太后的庇护以惠妃得宠之势恐怕早在宫中死好几遍了。接收到姑母疑问的眼神,惠妃只是低着头扣着护甲并不作声。
皇太后眼里竟是恨铁不成钢:“想我堂堂施家,竟会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太后的气场让众妃不寒而栗,无一敢正式开口。
倒是宸妃瞥见,心里暗笑:“姑侄之间都这样!恐怕只有陛下才能让太后感到欣慰吧?个个都不吱声,关系到后位现在不问更待何时?”
于是方式旁敲侧击道:“太后娘娘!臣妾听闻前些日子一直卧病在榻的裕妃妹妹去善国寺祈福。真是难为她了,身子骨不好还要为陛下分忧。臣妾真是汗颜!”哼!后宫中除了皇后有资格为燕云、为陛下祈福,还有谁有这个胆子,这个能耐?
皇太后闻言正要说话,便听到守门小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这时辰皇帝是该下朝来凤仪宫请安了。不见其人,却闻其声:“太后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纯弟?越大越没规矩了……”一道明黄箭步而来,满脸怒气进来却见满庭嫔妃,当下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段嘉穆连朝服都没换,身后也只跟了图英一宦官。
“诸位爱妃与母后在聊什么开心的话题?也说来朕听听!”段嘉穆此言一出,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敢说是在揣测君心呢?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各妃子齐齐给段嘉穆请安,其中很多人已经好久没见过圣上激动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平身!”
四大妃见皇帝与皇太后有话说,相互对视一眼后由惠妃道:“打扰太后多时,妹妹们也该回宫了,臣妾这就告退!”向着段嘉穆与太后福了福身,便率先退下,身后嫔妃也一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