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畜生都不如!滚……”沈画强忍着如刀绞般的剧痛,怒眸直射眼前的恶魔!她再也不代替任何人,承受这种本不该自己承受的折磨。她也不想扮演不下去了,她要将自己不是傅裕的事全盘拖出。
“本王滚了,谁赔个孩子给裕儿?”段嘉纯阴霾的俊脸,慢慢向面色苍白的娇人儿靠近。
“我并非傅裕……”沈画的气息越来越弱,缓缓闭上了双目……
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荣譬霎霎得很好,脸圆圆的,红红的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她睡得很甜,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着。小嘴巴还经常一动一动的,像是在梦中吃着奶“哇……哇……”小奶娃像是被惊醒了。白嫩嫩的小手一抓一合,小腿蹬开了裹在身上的小被子。沈画闻声急急赶到她身边,坐在木凳上,双手摇动摇篮。小不点不哭了,小嘴里咿咿呀呀的,一双黑黑的眼睛望着自己,轻轻抱起她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有些生气的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她没有哭,只是气鼓鼓的望着自己,重重的在小宝贝脸上亲了一口,嘴里轻哼着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多么美的梦境啊!
沈画眼角流淌着泪水,缓缓睁开双目,已是子夜。
梦中的一切是无法成为现实的,因为此刻再也感觉不到腹中有个鲜活的生命,纤手习惯性的抚摸着小腹,只觉得仍然隐隐的坠痛!接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穿上了洁白的褒衣、褒裤。想起旁晚那惊心动怕的一刻,心中不由绞痛,放声大哭了起来:“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啊……啊……”
段嘉纯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厢房内传来女子的嚎啕大哭,举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想起了她昏过去时哀怨的眼神,便转身像逃离般离开了海棠阁。他不想承认屋内的女子不是傅裕,但她一颦一笑间的气质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儿。获取当自己强行占有她的那一刻,已经知道了此女子并非他心中所恨之人:你说你不是她!那你又是谁?
沈画双臂怀抱这膝盖坐在榻中整整一夜,眼角的泪痕一干固绷着脸颊有些干涩。下了床来到雕花木窗前,凝望着遥远的天际那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朝阳,渐渐露出鱼肚白。好像不甚酒力的人儿脸上呈现出的红晕,晨霞将周围的白云涂上了缤纷的色彩。安静的欣赏着日出,幽幽道:多么绚丽的朝霞!可我的内心为何只有冰冷的灰色?
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了叩门声,见她没有应门便自经推开了房门,听着声音是有些年纪的老嬷嬷:“夫人!使不得啊!您昨夜才小产,这会儿不能着风!”
老嬷嬷向身后几位丫鬟打扮的丫头,道:“快快将窗子关了,扶着夫人过来!”
沈画仍有两名侍婢扶回床榻,才对着一进来就喊她作夫人的嬷嬷道:“你是何人?”
“回夫人!老奴是王爷的奶娘,邵嬷嬷!”说完便转身对身后的小丫鬟招招手,接过小丫鬟手中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道:“这是王爷命下人连夜赶出来,夫人试试是否合身?”
邵嬷嬷语毕便有两名侍婢将衣物一一展开为她套上,只听邵嬷嬷惊叹道:“咱王爷的眼光就是不错!这尺寸刚刚好!”
沈画微眯起双眸,嫌恶的看了眼邵嬷嬷,道:“段嘉纯人呢?”
她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邵嬷嬷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微怒意,厉声道:“夫人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王府,不是外面的花街柳巷!”
沈画听邵嬷嬷将自己比作妓女,拖着虚弱的身子“啪”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漫声道:“你也给本宫记清楚了身份!”
邵嬷嬷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不过对她来说裕妃娘娘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刚要抡起巴掌打回去,就被强劲有力的大掌钳住,身后传来了段嘉纯的声音:“奶娘不要这般对待她!”
“纯儿!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子对待,你是要将嬷嬷气死吗?”邵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段嘉纯后背重重打了一记。
“你!让他们都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沈画侧过身子,转进被窝。
邵嬷嬷还想跟出声说些什么,但是被段嘉纯制止了,他朝在场的所有人道:“都给本王退下!”
“你也出去!我不想见你!”沈画抡起绣花枕头,直直朝段嘉纯砸过去。
段嘉纯身子朝后一抑,抬手稳稳接住了枕头并举步向她走了过来,沉声道:“本王有事问你!”
沈画将被子拉高,整个人捂在被窝中,闷闷道:“我不想与你说话!”
“你说你不是傅裕,那你有是何人?”段嘉纯将枕头放在床榻中,本想将闷在被褥中的人儿拖起来,手伸了出来却顿了顿又收回了:“你……出来吧!我不会对你怎样,别把自个儿闷坏了!”
他相信自己不是傅裕?将闷在头上的被褥慢慢拉下来,缓缓做起身子,双目像是一并利剑,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哽咽道:“现在来问我是谁,对王爷来说有这么重要吗?王爷能将孩子还给我吗?”
“我……”段嘉纯愣愣的站在床榻边,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沈画站起身子俯视段嘉纯,冷冷一笑道:“我不需要王爷说这几个字!”
“你为何会在皇宫?裕儿人呢?你……”段嘉纯没有在意她的冷然,伸手拉住她的柔荑拽了下来。看着跌坐在榻中的人儿,柔媚的小脸仍有一丝苍白,贝齿牢牢咬着干涩的唇瓣,双眼中蓄满了泪水,着实有些不忍道:“本王已经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