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风有些刺骨,沈画坐在台阶上纤手在手臂上来回摩擦,想要驱走寒意。肩上突然多出一件宽大的男式锦袍。
沈画回眸一看,站在身后之人,皱眉道:“你怎么还在相府?”
紫芜习惯性的拨动着胸前的秀发,妖艳的微笑着,坐到沈画身边的台阶上,小声道:“轻点!夫人是想本殿被左相抓了暴打?走了,又来了而已!”
沈画明艳的小脸上没有笑意,心里却觉得此人有些幽默,撇开脸不看他:“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上了我了!”
“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本殿是想来确认一件事……”紫芜将沈画的身子摆正,借着朦胧的月光细细看着眼前之人:“本殿想看看夫人的背部……”
沈画闻言,愤然起身,眼中充满了对紫芜的警惕:“殿下!如果是因画儿醉酒后的失态,而将画儿想做不堪之人……”
紫芜将修长的食指指腹,倚在沈画嫣红樱唇之上,皱眉道:“嘘!夫人误会了,紫芜只是想知道夫人背部可有什么印记?”
“有!有一副盛开的牡丹图,殿下想看?”沈画作势就要脱衣服,紫芜脸上有些烫。看来自己确实唐突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她打晕了自己悄悄检查一边就好,好过她将自己当成了无耻之徒。
紫芜起身从腰间取出一块黄金打造的圆形令牌,递给沈画,辩解道:“此令牌是我姑姑交与我的,是寻找失踪表妹的唯一信物!我只是想知道,夫人背后可有令牌上的盘龙烙印?”
沈画的纤手抚摸着雕刻精致的五抓金龙,又不由自主覆上玉颈,皱眉道:“殿下是说,画儿有可能是蓝罗皇室?”
“夫人可有烙印?”紫芜并没有错过沈画看到令牌时,表现出的震惊。
沈画急忙将手中的令牌还给紫芜,纤手在颈间轻轻摩擦,叹了口气,道:“我想,殿下是找错了!我只是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小乞丐,被管家捡回来才有口饭吃!不可能是殿下要找之人!”
“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回蓝罗,由赫朔姑姑亲自确认?”紫芜仍是不死心,画儿却有些不耐烦:“我说了,我背后并无烙印!殿下若是不信,画儿现在就脱给殿下查探个明白!”
谁要跟你回蓝罗!即便这具身躯真是蓝罗皇室,当然又为何会与亲人失散?当日听段嘉穆而尔说起,蓝罗皇室无论男女都可继承皇位,说是遭暗杀才将年幼的女儿远送他国!若是自己就这么随紫芜回了蓝罗,势必会卷入皇室斗争,她已不想在被任何人利用!现在是去是留都是自己说了算,何况这个莫名其妙的紫芜所说的也不一定可信!
紫芜明白沈画有所顾虑,从怀中掏出一只短笛交与她:“不管你是否是摩耶,本殿已视你为表妹!收下此物,有何危险即刻吹奏玉笛,自会有人前来搭救你!”
“你说是就是?”沈画看着手中雕刻着精致的龙凤图样的白翡翠玉笛,抬眸一看,紫芜早已不见了踪影,小声嘟囔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抬手将玉笛放置唇边,轻轻吹响,略显忧伤的笛音回荡在院落之中片刻过后,只见那房顶瓦片之上飞来两道黑影,蒙面黑影飘落在她眼前,齐声道:“属下名采、静影见过姑娘!”
沈画看着两名劲装女子,差点惊叫出声,坐在台阶之后连连往后退:“你……你们什么人?”
“回姑娘!属下两人均是紫芜殿下的首席暗卫!”名采与静影将遮面取下,站在沈画身侧。
这人真是!暗卫都是女子,他会不会吃窝边草?沈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暗卫!回去告诉你们殿下,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静影双眼直直盯着沈画,那似曾相识的容颜让静影震惊,出手极快的将长刀抵在她脖颈间,厉声道:“真不明白,殿下为何要留你这祸害?名采,我们杀了她,免得她影响了殿下的霸业!”
说什么替姑姑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其实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呸!沈画瞪大着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我说了,我不是你们殿下要找之人!难不成你们要违抗他下的命令?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静影!不可胡来,忘了殿下的嘱托吗?你我是奉命保护她的,倘若就此取她性命殿下不会饶了你!”名采将静影的刀挡开,又朝沈画歉意道:“姑娘莫怪,属下先行告退!”
瞬间院落中又恢复一片宁静,满天闪烁的星星又密又麻,梳月犹如未长成的少女,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的可烘衬夜景。
沈泰之已在金银楼住了三天之久,期间简珂多次派家丁前来查探,却都不见他在哪位姨娘的屋里歇息。而沈画更是自那日之后便不曾回过别院,傅老先生也因画儿平安无事的来到府中小住而高兴,让管家派了人去金银楼通知沈泰之,画儿住在相府也算安心。
简珂确定沈泰之的异常行为,定是与那日去栗香楼有关,便去了商号找沈泰之。
沈泰之对简珂的性子也算是有了解,她既然容不下棋儿与书儿住在别院,自然容不下画儿!那日简珂让灵儿来通知自己去栗香楼,她必定是在监视画儿。若是她想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对于一个出声商宦之家的女子,那点整人的计量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故而对简珂也产生了莫名的排斥感。
简珂自从嫁给自己,来了燕云之后并无出过府,每日在别院中打点一切,沈泰之见她亲自来金银楼,心里对她是稍感歉意,道:“阿珂怎么来了?为夫这几日忙于生意,冷落了你,阿珂莫怪!”